二十九、侠气凌飞雪
书名:乾坤残梦 作者:沧浪客 本章字数:7485字 发布时间:2024-08-13

段延庆和雁残数次想接近,但远远便看到幕容复,二人只好不战而退。
二人愁眉苦脸,无计可施。
雁残道:“我就不相信慕容复会一辈子守在这儿,待他离开此地之时,咱们再动手不迟。”
段延庆摇头道:“可我们要如何才能弄清他的行踪呢?”雁残道:“此刻金太宗吴乞卖这家伙在武帝城中,慕容复定会前去求见,我们便等在皇宫之外,只要一见慕容复进入皇宫,我们便立刻前去救徽、钦两帝。”
段延庆道:“这倒是个主意。”
当下二人便打扮成女真人,在皇宫附近租了一间房屋,随时观察着进出之人,但从未见过慕容复。
雁残不奈烦地道:“其实康王赵构登基不就成了.若真将这两个昏君救出,大宋剩下的半壁江山,定然要毁在他二人手中。”
段延庆道:“不许胡说,就算康王登基,他也要想法营救徽、钦两帝,否则他便是一个不孝之帝。”
雁残道:“这是徽、钦两人自找的,管他什么事。”
段延庆道:“再说我们已答应了康王,岂能言而无信?”雁残正待分辨,却突然“咦”了一声道:“快看,这不是全冠清吗?”
段延庆向窗外看去,见宫中走出一人,年在六旬左右,腰佩长剑,相貌颇为清雅,正是大内总管全冠清。
雁残喜道:“这下好办了,咱们跟上他。”
但见全冠清出了武帝城向南而行,但方出城数里,便发觉前方有一个美貌女子对着自己似笑非笑。
全冠清一惊,急忙回头。
却见身后有一位年约八旬的老者,双杖插在雪地之中,笑咪咪地看着他,道:“全总管,此刻不知在何方高就?”全冠清干咳了一声,道:“原来是段老前辈和雁姑娘,真是幸会,幸会。”
雁残道:“全总管心头大概不会这样想吧?”
全冠清道:“雁姑娘说笑了,若不这样想的话,那在下怎么想呢?”
雁残道:“你心头一定在想,倒霉、倒霉,怎么又碰上了这两个家伙?”
全冠清被她猜中心思,尴尬地笑笑,道:“雁姑娘真会说笑。”
段延庆突然脸色一沉,冷冰冰地道:“全冠清,你投靠金朝,这也罢了,为何眼看两帝被辱,而坐视不救。”
全冠清苦笑道:“在下武功低微、如何是慕容公子和游坦之的对手?”
雁残奇怪地道:“游坦之?他也在金国?”
全冠清道:“他随同慕容公子一起前来金国的,雁姑娘还不知道?”
雁残道:“怎地从未见到他?”
全冠清道:“他跟两位陛下住在一块。”
雁残惊讶万分地道:“你是说游坦之和宋徽宗、宋钦宗住在井底?”
全冠清道:“确实是这样。游坦之反正双眼已瞎,不论在什么地方其实都一样,这全是慕容复安排的。”
雁残道:“慕容复果真诡计多端,那就是说,既使我们将他打败,也救不了两位皇帝,因为游坦之尚在井底,随时可将二帝杀死。”
全冠清道:“在下想来慕容复确有此意。”
雁残又道:“全冠清,你现在金国任何职务?”
全冠清道:“在下不过混口饭吃而已,根本没什么职务。”
雁残道:“如果我们要抓金太宗吴乞买,有可能没有?”
全冠清一震,道:“这个……在下对宫中不熟,不过据说慕容公子随时跟随在陛下身旁。”
雁残喝道:“胡说八道,慕容复不是在看守着徽、钦两帝吗?”
全冠清道:“这倒确实是不假,但他行踪无定,谁也猜不到他此刻在何处?”
段延庆忽然插道:“雁残言之有理.咱们救不了徽钦两帝,便将金太宗抓走也行啊,到时逼他交换便成。”
雁残道:“全冠清,你经常出入皇宫,将皇宫的地图画出来。”
全冠清苦着脸道:“在下虽进去过数次,甚详细的情形确实不甚了然,如若画得不准确,到时候坏了姑娘和段前辈大事,实下可吃罪不起。”
雁残却不听这一套,厉声喝道:“你快画,若有半点错误,本姑娘下次遇到你时,可就没那么便宜了。”
全冠清没料到雁残竟如此蛮横霸道,当下只得用一根树枝在雪地上画了起来,边画边详加解说。
待画完之后,全冠清道:“在下所知便这些,不知雁姑娘尚有何吩咐没有?”
雁残道:“你要到何处去?”
全冠清道:“在下要到中山府。那儿尚有许多大宋官中要人,在下奉命前去保护他们。
雁残道:“全冠清,我可警告你,那伤天害理之事,你最好少干。”
全冠清道:“在下岂敢。”
雁残道:“你走吧。”
全冠清当下道:“段老前辈、雁姑娘,在下这便告辞!”
段延庆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全冠清便转身南行。段延庆和雁残也回到了武帝城他们所租的房中。
雁残道:“我们今夜便到皇宫中去,怎么样?”
段延庆道:“只好如此了。”
深夜,二人跃宫墙而进,顺着全冠清画给他们线路,向宫中摸去。
金国的皇宫建筑厚实笨重,若论气势比之大宋朝庭那自然是差多了.未几,二人便摸到了全冠清所说的金太宗寝宫之旁。
此刻雪落大地,寂静无声,寝宫之中一片黑暗。
却听段延庆道:“如若出事,咱们分头退走,在客店相见。”
雁残点了点头,二人便向寝宫悄悄摸去。
仅走了数丈,身后“哐当”一声,一道沉重的铁门已然关上。
段延庆和雁残惕然心惊,全神戒备,四周忽然点然了数十把火把.近百名禁军已将二人围在中间。
段延庆和雁残心头暗暗叫苦。
但见人群从中分开,慕容复走将过来,微微一笑,道:
“在下已在此恭候多时,二位果然来了。”
雁残怒道:“你怎知我们要来?”
慕容复道:“二位对大宋一片忠心,竟一直尾随到了此地,见救徽、钦两帝不成,在下猜想二位定然会来皇宫之中犯驾,是以在此相候。”
雁残道:“你想怎么样?”
慕容复道:“在下只要二位一句话,便可恭送二位出宫。”
雁残道:“你要什么话?”
慕容复道:“从此之后再不踏入金国皇宫半步。”
雁残原先还道他要提出什么苛刻条件;却未料他竟说出这样一个十分容易办到的条件,当下不禁愣住了。
却听慕容复道:“二位在江湖当中大名鼎鼎,自然是一诺千金。”
雁残道:“此言当真?”
慕容复道:“在下若有半句虚言,但凭二位处置。”
雁残看了看段延庆,但见段延庆微微点了点头,雁残便道:“幕容复,今夜算本姑娘栽了,答应你便是。”
慕容复道:“既如此,在下送二位出宫。开门!”
一阵沉重地声响之后,身后的铁门已经然打开,士卒闪出道来,慕容复道:“二位,请!”
雁残“哼”了一声,便向外走去。
慕容复果真将二位送到皇宫大门之处,这才道:“在下相信二位乃是信人,今夜之言尚请牢记。”
雁残正要跨出宫门,心头忽然一动,回转头来,冷冷地看着慕容复。
慕容复道:“不知雁姑娘尚有何事?”
雁残道:“你不是慕容复!”
慕容复一震,道:“这是何意?”
雁残冷笑道:“慕容复巴不得将我俩处死,以绝后患,而你仅凭一话便话了我二人,由此可知,你不是慕容复。”
慕容复笑道:“不知雁姑娘要怎样才相信在下才是慕容复:”
雁残道:“这很简单。”
语音甫毕,雁残“唰”地一声,向慕容复射出一路商阳剑。
慕容复未料到雁残说打便打,一不提防,“嗤”地一声,右肩竞中了雁残的指力,立刻鲜血直冒。
段延庆未料到此人真不是慕容复,当即纵身而出,铁杖连点,将此人穴道封住,然后在他面上一抹,便揭下了一张人皮面具。
段延庆道:“快走!”
言毕,便当先向宫中掠去,雁残紧随其后。
当二人方才行出数十丈,但见皇宫中灯火通明,各处均布满了禁军。显然宫中已有准备。
段延庆直急得大怒道:“慕容复这家伙果真诡计多端,我们上他当了,快撤吧。”
两人不一会儿便掠出了宫门,回到住处。
雁残沮丧地道:“金太宗这小子刚才一定在宫中,可我们却上当了。”
段延庆道:“宫中出事,慕容复定会赶来.咱们快走。”
雁残已反应过来,两人便出了门,身囚禁徽、钦两帝之处奔去。
未几,便到了枯井外围,两人掠过守卫的金兵,向枯井处欺进。此刻月光朗照在雪地之上,夜色显得十分明亮。
两人忽然听到一阵打斗之声,便急忙向前掠去,待到得近前,但一白衣蒙面青年人正跟游坦之打在一块。
雁残道:“就是他。”
但见游坦之已被这蒙面人击得连连后退、身体摇晃、眼见便要倒地。
雁残道:“快去救两帝。”
言毕,二人便向枯井处掠去,将要到近旁之时,空中忽然掠来一人,道:“二位请稍等。”
来人正是慕容复。
段延庆和雁残均知道,若不先将慕容复了决了,绝计救不出两帝,二人心头一般打算,同时暴起身形向慕容复进攻。
慕容复却不相接,闪身避开。道:“两位且慢。”
雁残道:“慕容复。你身手倒不慢,我可告诉你。皇宫之中那人既然是假的,那本姑娘所说的话便不算数。”
慕容复笑道:“雁姑娘眼力不凡,竟然将那人识破,既然如此,那誓言自然可以不算数。”
雁残冷笑道:“慕容复,你纵有天大的本事,既想保住金太宗,又想扣住徽、钦两帝,只怕不容易。”
慕容复道:’雁姑娘之言有理,若两位一意如此与在下为难,在下却是分身乏术,无此能耐。”
雁残道:“不过我倒有一个主意。”
慕容复颇感兴趣地“哦”了一声,然后道:“姑娘请讲。”
雁残道:“你干脆把金太宗也抓到这枯井底来坐着,这便省得你东奔西跑了。”
慕容复道:“姑娘这主意虽然不错,不过在下尚有更好的方法。”
雁残道:“什么方法?”
慕容复道:“将徽、钦两帝杀了。”
段延庆怒声喝道:“’慕容复你敢!”
慕容复笑道:“段前辈,在下既已被江湖中人不齿,此刻再杀了徽、钦两帝,这正所谓债多不愁,名声坏了,便也不在乎了。”
段延庆和雁残吸了一口冷气,知道此人未必不敢这样做。
不知何时,身后的打斗声已经停止了,雁残回头看去,但见游坦之倒卧在雪地之上,不知死活,而那白衫蒙面青年早已不知去向。
就听慕容复道“此刻时辰不早,两位还不想歇息吗?”
段延庆和雁残心头知道,仅凭二人是奈何不了慕容复的,当下只得转身回去。
数日来,两人均是一愁莫展。忽一日,段延庆道:“跟我走,”
雁残见段延庆神态果断、坚决,心头微感惊讶道:“到何处去?”
段延庆没说什么,转身向门外走去,雁残无奈只得跟随着他。出了城门之后,段延庆四周一打量,便即施展轻功,向一座山峰奔去。
雁残心头虽然大惑不解,但却只得展开身法,紧紧跟在后面。
但见段延庆一直掠到山顶,他一边奔走,一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这一座山峰颇为陡峭,林木茂盛,遍山均是深达两尺的积雪,但二人轻功甚高,竟能做到踏雪无痕。
段延庆来到一个山洞之前,然后回转身来看着远处的茫茫雪景,神色专注而肃穆,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之后,段延庆缓缓地道:“雁残,你觉得爷爷这人怎么样?”
雁残心头隐隐有一丝不祥之感,听段延庆这话问得蹊跷,一时之间竟想不出如何回答是好。
段延庆却不待雁残回答,又继续道:“我昔年因失去皇位,一心想要夺回,手段殊不光彩,更兼心狠手辣,故而被称为天下第一大恶人’,我自己尚嫌不足,又替自己取了个绰号叫‘恶贯满盈’。唉——”
这一声长叹之中,饱含了无尽的后悔之情。
雁残对段延庆昔年之事甚为了解,此刻见他如此,当下便道:“昔年之事,也不能全怪爷爷您……”
段延庆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但神色却惨然无比。
雁残心头不忍,便走到他的身前,道:“可爷爷后来为武林中做了不少善事……”
话未说完,但见段延庆右手骤然出招,连点了雁残数处穴道。
雁残大惊道:“爷爷..…”
段延庆道:“我之贪恋皇位与神山上人贪恋少林武学一般,为此,我和神山上人为恶江湖,确实残杀了不少无辜,此刻思来,当真是万死莫赎,然而神山上人虽惨死在慕容复手下,但其为人却因此流芳千古,我虽无此想法,但也要为武林做一件善事,除了慕容复这个武林奸贼。”
雁残张了张嘴,但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段延庆道:“此刻慕容复的武功十分高强,仅凭你我二人之力,绝对奈何不了他。你的内力与他相差无几,定会成功。”
雁残一时不明所以,但他觉得段延庆今日太过反常。
却听段延庆道:“一定要救出徽钦二帝。”
雁残无言与对。
段延庆道:“你学过北冥神功,只要合我二人的内力,慕容复绝不是对手。”
雁残心头狂震,目瞪口呆地看着段延庆,几疑自己听错。
但听段延庆道:“现在便开始吧。”
段延庆盘膝坐下,跟着伸指一点,雁残便身不由己地盘膝坐下。段延庆将自己的拇指和雁残的拇指相对。
雁残大声道:“不行,这绝对不行!”
段延庆厉声道:“运功之时,切忌分心,否则走火入魔,那咱们便前功尽弃!”
雁残待要说什么时,但觉段延庆已将他深厚的内力逼入自己体内。雁残心头骇异万状,但她穴已被封住,纵想运力抵抗也是不可能。
段延庆成名数十年,内力之深厚自不必多言。
雁残已知事到如今再无可挽回,只要自己一开口说话,则不但自己要走火入魔而亡,便是段延庆也要因此内息岔道而不可治。
当下只得屏心静气,将段延庆八十年的内力纳入体内,并慢慢引入丹田之中贮藏起来。
但见两人的头顶之上均笼罩着一团浓浓的白雾。
二个时辰之后,段延庆头顶之上的白雾逐渐消失。未几,段延庆的手指突然垂落在膝盖之上。
段延庆在数个时辰之中,似乎苍老了许多.他睁开眼来。看了一眼正在运功的雁残,微微一笑,站起身来,用铁杖在雪地之上写了数行字,然后便向山下慢慢走去。
雪地之上,留下了一串清晰的杖眼,以及段延庆的断足在雪地上拖出的一道深深的痕迹。
....
不知过了多久,雁残终于运功毕、睁开眼来,首先看到的便是段延庆临走前留下的那数行字:专心练功.三日下山;诛杀元凶,救出二帝。
雁残回转身来,看着那条向山下延伸而去的痕迹,禁不住泪如雨下。但她咬了咬牙,终于克制住自己要追下去的念头,当即又盘膝坐地,专心练起功来。雁残这一入定,竟二天多未动一下。
到了夜间,天空中又下起了鹅毛大雪。未几,雁残全身上下均布满了雪花,与茫茫雪海融为一体了。
只到第三日午间,雁残这才站起身来,雪花由她的身上簌簌而落,雁残向远方眺望了良久,突然向山下掠去。
但见雁残的身影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疾速向山下射去。
.…
深夜。
朗月高悬,万籁俱静。
一条黑色的身影疾速在夜色中掠动,不一会,便到了囚禁徽钦二帝的枯井之处。
黑影伫立不动。
在黑影的对面,立着一个身穿淡黄轻衫之人。
良久。良久。
慕容复道:“雁姑娘何以独自前来?”
雁残声如寒冰地道:“不仅是我一个。”
慕容复“哦”了一声道:“敢问姑娘,还有哪些英雄?”雁残一字一句,如敲冰玉般地道:“木婉清女侠,王语嫣女侠,钟灵女侠,邓百川大侠,公冶乾大侠,风波恶大侠,段延庆大侠。”
慕容复微微一怔,道:“可我仅见到姑娘一人。”
雁残道:“你见不到他们。”
慕容复甚觉不解,忍不住四周看了看。
雁残道:“他们已将他们的内力全部输给了我。”
慕容复心一凛,随即道:“这不可能.……”
雁残道:“所以今晚是八人对付你一人。”
慕容复还道雁残是在吓呼他,当下道:“在下不信..…”
雁残道:“如果我死,便是八人一起死。如果你死,便是八人将你杀死。”
直到此刻慕容复才感到心惊,因为不论他说什么,雁残总是不理,而是自顾说她的,就好象她眼前没人似的。
慕容复从未怕过,但此刻他感到一阵阵心惊肉跳。
他想镇定下来,但他已经不能够。
雁残道:“我说完了。”
慕容复不知她此言之意,竟又愣了一愣。
雁残缓缓举起右手,凝招待发。
慕容复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恐惧.疾声道:“等等!”
雁残依然举着右手,冷漠地看着慕容复。
但慕容复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踌躇万状。
慕容复心头忽然一横,突然向雁残攻出数指。
雁残并不接招,一闪身避开,道:“慕容复,你此刻心神不宁,不妨再等一会。”.
慕容复见雁残如此轻而易举地避开了自己的全力一击立刻心如死灰,呆得一呆,然后竟闭目调息。他竟如此不顾身份,实在是件出人意料之事。
但雁残脸上神情却丝毫未变。
她冷冷地看着慕容复。
半个时辰之后,慕容复霍然睁开双目,眼中精光湛湛,他已完全镇定下来了。他道:“多谢姑娘。”
雁残道:“你用兵刃。”
慕容复一言不发,从腰间将长剑抽了出来。突然便攻向雁残。
四周似乎忽然间亮了一些。
慕容复的长剑已完全将雁残的纤躯卷在嚯嚯剑光之中。
雁残右手食指射出一缕商阳剑指风,当听“当”地一声脆响,慕容复手中长剑的剑尖竟被击断。
慕容复一呆,但立刻又猱身攻上。
雁残到此已不再住手,但见少阳剑、少商剑、商阳剑、中冲剑、关冲剑、少冲剑、一阳指源源而出。
每一缕指风射出,慕容复的长剑便要被击断寸许。待雁残将六脉神剑和一阳指用过一遍之后,慕容复手中仅剩一把剑柄。
雁残只用了四成攻力。她要亲眼看着这个武林奸雄心惧而死。
幕容复见手中只余下剑柄,他一不做二不休,将剑柄猛然击向雁残,同时全力攻出一指参合指。
此刻二人近身相斗,相距不过丈许,慕容复如此全力一击,雁残立刻怒道:“你找死!”
左掌猛然间推出,将剑柄反震回去,同时右手拇指捺出,接住了慕容复的参合指。
慕容复见剑柄向自己射来,当即左掌推出,劲力到处,剑柄竟被二人以内力托住,悬在空中。
雁残微微冷笑,跟着便开始摧运内力。
但见剑柄缓缓推向慕容复的面孔。
慕容复已将内力发挥到了十成,但剑柄依然向自己脸前移来,二尺,一尺,五寸,四寸,三寸…
慕容复额汗汗涔涔,眼神之中透出恐惧之色。
雁残冷笑道:“慕容复,你可想到会有今日?!”
言毕,雁残突然加力,立刻便要将慕容复击毙当场。便在此时,一般巨力从旁袭来,将剑柄打飞,并将雁残和内力引开。
雁残但觉此人功力深厚,比自己差不了多少,惕然回头看去,但见出手相救慕容复之人,便是那白衫蒙面青年。雁残大怒,身形一晃,已驱到那青年身前,伸手向他脸上一抄,便将他的蒙面黑布扯下。
本来以这青年的内功,不至于被雁残一招得手,但不知何故,他竟动也未动。
此人骇然便是尹铭。
雁残一看竟是尹铭。心头更是震怒异常,伸手指着他大怒道:“尹铭,你这是干什么?”
雁残正全力跟幕容复相斗,体内真气圆转流畅,举手抬足之间,无不附以内力,她这一伸指,一股巨大的一阳指真力,立刻便射出。
“嗤”地一声,正中尹铭心口。
但见尹铭心口立时便喷出一股鲜血,身形摇晃,眼看便要摔倒。
雁残大吃一惊,她根本就没有丝毫伤害尹铭的心思,但谁料真力竟不意而发,眼见尹铭受伤之处,正是人生要害,显然已无法可救。
雁残花容惨变,扑到尹铭身旁,将他扶住,颤声道:“你…….你……你为什么不躲?我……我不是有心的……”
雁残一边说,一边用颤抖的手指点了尹铭的数处穴道。正当她想将内力输入尹铭体内之时,尹铭摇头道:“雁姑娘,不必了。”
雁残不听,依然将内力输入他体内.然而她已察觉尹铭心脉早断。
雁残伤心欲绝,泣声道:“这是为什么?!”
尹铭气息微弱,眼看便要不行了,他断断续续地道:“别…别怪我……因为…他是….我……父亲……”
言毕,气绝身亡。
雁残脑袋里“嗡”地一声,竟举起手来,向自己脑门拍落,一声脆响之后,雁残和尹铭相拥倒地,双双身亡。
这只是一刹那间的事情,待慕容复反应过来之时,已然晚了。他呆呆地站在当地,根本不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
……
天空开始下雪了,鹅毛大雪。
慕容复便这样站着,一直到天明。
雁残和尹铭已被埋身在洁白的积雪之下,一轮冷冷的太阳从东方升起,照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未几,一名宦官策马前来,到了慕容复身边,跃下马背,恭敬地道:“陛下请幕容大侠到校场点兵。”
慕容复似犹未闻,宦官只得又道:“慕容大侠?”
慕容复这才反应过来,道:“公公有何事情?”
太监道:“恭喜慕容大侠。”
慕容复惨笑道:“恭喜?什么喜啊?”
太监道:“陛下已知慕容大侠击毙两个武林高手,已答应借精兵二十万给慕容大侠,请慕容大侠速到校场点兵。”
慕容复一听此消息,呆了一呆,随即神情一振,道:“咱们走。”

上一章 下一章
看过此书的人还喜欢
章节评论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添加表情 评论
全部评论 全部 0
乾坤残梦
手机扫码阅读
快捷支付
本次购买将消耗 0 阅读币,当前阅读币余额: 0 , 在线支付需要支付0
支付方式:
微信支付
应支付阅读币: 0阅读币
支付金额: 0
立即支付
请输入回复内容
取消 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