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咱们究竟要去哪儿啊……”李泰从来也没骑过这么久的马，此时两条大腿内侧已然湿乎乎的，他不敢伸手去摸，因为他很清楚，裆里八成都是血。
李世民身着一声轻铠，背后斜插着一支神威三代半自动步枪，胸前挂着一条子弹带，腰间还挂着几颗新型的高爆手雷。
李世民看了看身边的小胖墩，然后鄙视道：“早就叫你们哥俩多多练习骑术，这才三百余里就不行了？”
李泰苦着脸道：“父皇，我才多大岁数……”
李世民嗤笑一声道：“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便能射虎擒熊了，你这一身的懒肉，正好借此机会好好磨练一番。”
李泰尴尬笑道：“父皇盖世英雄，孩儿不过就是一条懒虫罢了，只是不知究竟去往何处，孩儿心中没底啊……”
李世民看了看前方，然后微微摇头叹息道：“歇歇吧，尹红客，扎营。”
“是！”从李世民身后的马上传来一个阴柔的声音。
一百玄甲骑兵立刻下马，接着从身后的帆布大包里取出许多以牛筋连接的钢管来，然后迅速拼接起来，不大功夫就建立起二十几座帐篷来。
李泰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像鸭子一样走到一颗大树旁，接着解开自己的裤子，让风吹过裤裆，那一瞬间的舒爽简直不可言喻。
一个身穿轻铠、目光阴鸷的中年人走到李世民身边拱手道：“陛下，此处乃是凤州地界，是否要……”
李世民摆摆手道：“不必，温别啊，朝中能猜透朕去向的人不在少数，想来出不去陇右便会有消息传来，这难得的自由，朕可要多多享受一番。”
温别拱拱手不再说话，尹红客道：“此时内侍省应该已经乱套了，以皇后娘娘的性子，不杀几个是不可能了。”
李世民叹息一声道：“有家人的多给些银子，没家人的便厚葬……朕若不在宫中，观音婢的脾气可是没人能压得住的。”
尹红客笑道：“陛下仁厚，内侍省无不感念，只是可怜这些无辜之人了。”
李世民撇了他一眼道：“你在宫中向来没有势力，死的八成都是段九绝的人，你这是给他上眼药啊。”
尹红客嘿嘿一乐：“陛下天纵之资，我这点小心思，又岂能瞒得过去？”
李世民也笑道：“你们俩打了一辈子，也该歇歇了，九绝给我的书信中言道，将来老迈时，愿留在玉门关做一老卒，你说，朕该答应他么？”
尹红客面色一变道：“陛下，吾等绝无那般想法，段九绝该死，竟敢……”
李世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在这世上，知道朕最多秘密的人，大概就是你俩了，不过朕可是丝毫杀你们的意思都没有，九绝既然愿意如此，将来便如此吧，等你们师兄弟见了面，你只要替朕揍他一顿就行了。”
尹红客颤抖着跪倒在地道：“吾皇仁厚，老臣领旨……”
“行了，”李世民将身后的步枪摘下塞进尹红客的手里道，“替朕擦擦枪，明日四更开拔。”
温别见尹红客走了便道：“陛下，此去玉门关，路上多有沙匪作乱，咱们只有这点兵力，是否稍显单薄了？”
李世民一边将身上的子弹带和手雷摘下一边说道：“你呀你，谨慎了一辈子，也该放纵一次才是，朕有一百名全副武装的玄甲，除去常规武器之外，还装备了半自动步枪等大杀器，这次出来携带的烈性炸药，怕是攻城也够了，区区沙匪而已，温别，可别让朕瞧不起你。”
温别闻言叹息道：“陛下安危关系大唐兴衰……哎，且行且看吧，不过陛下需答应老臣，若遇危机，万不可莽撞！”
李世民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这个谨慎的过分的老家伙赶紧走开。
温别无奈摇头，也只得离开了。
李泰吹够了过裆风，便一拐一拐来到李世民身边，然后卸下自己身上的零碎，又摘下了背后的步枪开始擦起来。
“父皇，这东西当真是匠作营那班人研究出来的？”
李世民一把抢过李泰手里那块干巴巴的布，然后从自己的行军袋中掏出一小瓶枪油，一边往布上倒一边说道：“怎么，你不信？”
李泰接过涂了枪油的布说道：“不信，一点也不信！父皇，说句自大点的话，孩儿也是匠作营的常客，论起技术这一块，孩儿决计不比那些死脑筋差，这神威步枪结构之精妙可谓匪夷所思，反正孩儿自认为这辈子是不可能设计出来的……”
李世民点头笑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这东西的确不是出自匠作营之手，不过么，待到玉门关之后，你便知晓此物的出处了。”
李泰闻听此言大惊道：“玉……玉门关？父皇，咱要去玉门关？”
李世民冲尹红客招招手，尹红客立刻跑过来拱手道：“陛下有何吩咐？”
李世民道：“取两份四号军粮，朕与青雀儿就在这里吃。”
“是！”
尹红客转身去了，李世民转头对李泰道：“朕一定要去玉门关看看，亲眼去看，否则心中不安。”
李泰何等聪明，立刻就从李世民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父皇是怕玉门关有反意？”
李世民摇头道：“朕也不太清楚，总之这感觉很怪，朕不担心玉门关会反，他也不可能反……”
李泰疑惑道：“他？他是谁？”
李世民指了指李泰手里的步枪道：“他是一个怪物，一个四、五岁就能造出这等神器的怪物。”
李泰坐不住了，也顾不上裆里巨痛，猛然就站起来了：“父皇……您是说，这步枪是一个四、五岁孩子造出来的！？”
李世民笑道：“这营中凡是你没见过的事物，基本都出自这个小怪物之手。”
李泰颓然跌坐在地上，就觉得眼前金星乱冒。
李世民叹息一声道：“青雀儿，朕原本以为，以你的聪明才智或可与之匹敌，但这两年以来，朕却不敢这么想了，因此才生了带你一起去的心思，既然自知差距太大，倒不如放下傲慢的心思去给人家当学生。”
李泰满脸疑惑地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拍了拍李泰的肩头道：“好好在玉门关学上几年，朕会时常派人去看你的……”
李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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