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姣在床上连躺了三天,才觉得身体有好点,周六早上,她准备早早起来去接孩子们回来。没想到在学校门口等了好一会儿,等来的却是两个孩子已经离开的消息。
“孩子去哪儿了?学校不是要等家长来接才能走的吗?怎么我没来你们就让他们走了呢?”
万姣急得发火,万婉忙在旁边劝:“孩子那么大了,也不会让陌生人领走。请问他们是谁接走的?”
老师说:“是一个男人,两个孩子都说是家里的亲戚,我虽然没见过,但孩子们都说是,我就让他们跟上了,真对不起,这是我的疏忽,我有拍他的照片。”
万婉凑过去看了看照片,“这人我也不认识,他是姐夫那边的朋友吗?姐,你认识吗?”
万姣仔细看了看,也摇头:“我也没见过,这孩子怎么回事,他从哪儿认识的这人,还说是家里的亲戚,这臭小子!”
万婉又给外甥打电话:“周周!你带着”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挂了,万婉再打过去,那边就直接是通话中。她找到外甥女的电话又打过去,这次只是响了两声,然后就是已关机。
万婉气得骂:“这两个小混蛋,居然玩离家出走,他们是想翻天啊。”
万姣六神无主:“那现在怎么办啊?他们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真跑到什么地方,我可怎么去找啊?”
万婉安抚:“你别着急,我给家里打个电话,这是在京城,两个孩子身上又没证件,跑不了多远,几家留意着很快就能找到了。他们手机开定位了吗?”
“啊?哦!我有,”万姣忙掏出手机,找到定位软件打开,果然就看到两个定位,这会儿已经在往城外移动了。
出租车上,双双担心地问:“哥,我们要去哪儿啊?你不接电话,妈会担心的。”
周周冷着脸:“你怕了?你怕你自己回去,以后爸妈离婚,咱们也没机会见面了。”
双双看向窗外,“你说我们离家出走,爸妈会来找,然后和好,我总觉得你这办法不太可靠。”
周周看妹妹,双双又妥协:“算了算了,谁让你学习好呢,你肯定比我聪明,你觉得这样好就这样呗。我们去哪儿?”
周周皱眉:“师傅,带我们去山里找家民宿吧,我们要在那里过周末。你有好的推荐吗?”
司机大哥笑容爽朗:“我当然知道,不过你们小孩儿,跑去山里不安全,跟家里闹矛盾也不能离家出走,爸爸妈妈知道得多着急啊?你们家在哪儿,我送你们回家吧。”
“我才不回去!”周周气冲冲回绝,“你要把我们送回去,我们现在就下车,我们拦别的车。”
司机大哥忙说:“行行行,要去山里是吧?还真有几家不错的民宿,你们有钱去住吗?”
周周防备道:“就够付押金吧,几百而已,等他们找来,再结账好了。”
天色渐渐黑了,万姣心急如焚,两个孩子也到了山里的一处民宿。
离京城市区百多公里的山里,周周看着周围黑漆漆一片,他抓紧妹妹的手,突然害怕起来。
“哥,这里真能住吗?好吓人啊。”
双双往哥哥身边缩,也害怕得很。
周周强作镇定,“别怕,这不是民宿嘛,我网上查了,这家有评分,不是黑店。我们住在这儿他们找不到,就会急了,就会答应我们的要求了。”
司机大哥看两个孩子进去了,他调转车头,又沿着曲折的山路往回开。
京城的鲤鱼胡同,祁蔓听说不是绑架,只是离家出走,她管都没管。
还说:“孩子认为自己有左右世界的能力,这不是坏事,但有机会让他们认识到自己并非万能,也挺好。”
肖珩问:“怎么让他们认识到?”
这点闵融最有发言权,他说:“就让他们在那个民宿住着,没钱交房租就让店老板赶他们去做粗活,或者直接赶出去,让他们去做野人。吃点苦,就知道自己莽撞了。”
念念忍不住笑,“融哥,你小时候就这么让我妈虐的吧?”
闵融解释:“我哪有那么叛逆,就是调皮偷跑出去玩儿,好几天都吃不饱。”
祁蔓说:“从那以后,他去哪儿都有交代,也知道小孩子有很多事是不能左右的,很好啊。”
念念庆幸:“幸亏我没想偷溜出去,不然我妈肯定能让我要饭回来。”
肖珩打趣:“那是你舍不得花自己的钱,在家就会占免费的,让你出去只花自己的钱,你怎么可能舍得?”
万婉看一群人都不当回事,急道:“可这孩子也不是我们家的孩子,我姐她最见不了孩子吃苦了,”
“所以这孩子废了嘛,”宁家漫不经心开口:“要不是她平时太宠,周周才多大,他就敢带着妹妹离家出走?就是太惯他了!要是我的孩子,就让他在山里饿肚子,他才能想起来有父母的好。”
万婉也觉得姐姐太惯着孩子,可自己的孩子自己心疼,她也是当妈的,自然做不到理性客观。
万婉看向婆婆,都不明白,同样是当妈,她怎么就一点儿也不知道心疼孩子呢?
祁蔓说小女儿:“你这帐记得乱七八糟,月底就是亏空,估计都查不出亏在哪儿了。好好记,不然一个月就这么多钱,没了你也不用贴,咱们全都饿着肚子支持你管家好了。”
这话如果是父亲说的,念念指定要撒娇要闹,但母亲说的这话,她心知父亲也没回旋的余地,只好拿回账本慢慢改。
“妈,我给爸爸买了四颗梅花,凑个六六大顺,这能走私账吧?”
“能啊,”祁蔓点头,“从你零花里出就行了嘛,尽孝心你还要借别人的钱吗?”
念念被噎得说不出话,她转头看父亲,肖珩就说:“爸给你报销,有这孝心就好,肉就不割你的了。”
祁蔓说孩子爸:“你现在大方了,到月底你那点家当不够弥补亏空,父女俩又得上演塑料情了。”
念念趁机卖乖:“爸爸,我肯定勤俭节约,不会让你的小金库有大损失的,就损失一点点。”
肖珩眼前一黑:“就听你这话,我已经能想象到,不只一点点了。”
宁家看父亲言词,又跟妻子小声说:“别担心了,孩子又不是丢了,你姐愿意去哄就让她去哄,周周那孩子,哼,不是我做姨父的不待见他,他真得吃点亏才知道好歹。”
万婉看看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儿子,又发愁:“你看咱们儿子,跟只小猪似的,哪有点小少爷的气质?”
宁家看过去,故意挠挠孩子的小脚,被蹬了一下才收回手,“嚎嚎怎么了?他就是调皮,男孩子不都这样,爸爸妈妈都疼他,又有爷爷奶奶,叔叔姑姑,他要那么克制做什么?这才是被宠着长大的孩子。”
嚎嚎趴在沙发上,身上盖着张薄毯子,呼呼得跟地毯上的狗小弟们一个节奏,祁蔓看孩子的目光温柔,“这孩子,马上也要做大哥了,没几天自由了。”
肖珩也去看孩子,“都快五岁了,该有个大孩子样了,等这小的出来,他也要去上学前班了。宁家,你定好课程了吗?”
宁家缓缓坐直,“这是我来定吗?”
肖珩皱眉:“不你定,还我来定啊?你是不是当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