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老人家没事吧?”刘玄对费崇做的事非常满意。
罗松道:“伦赞索将师父尊为上师,凡吐蕃政事皆要请教一二。”
刘玄笑道:“师父这招釜底抽薪玩的极为高明,只是松赞那边还要加把火才行。”
罗松从袖中拿出一个小铁盒,然后打开盖子抽出一支棕色的纸卷来,接着在桌上磕了几下就叼在嘴上,又取出火媒稍稍摇动,便将那纸卷点着了,最后嘬上一口才开口道:“以我看,还不如把松赞杀了省事。”
刘玄看着罗松熟练的点烟动作,不由得吞了下口水,他也很想抽,但是想到自己只有七岁的身体,将来当真死于肺癌可就不值当了,至少也得等长大些再去享用这种来自后世的精神食粮。
“松赞不能杀,”刘玄尽量压制住自己想抽烟的欲望道,“玉门关还在建设发展阶段,我这里可抽不出手来对付吐蕃,因此么,只能靠松赞这个大冤种去做,不但不能杀,咱们还要支援他。”
罗松弹了弹烟灰,像极了后世人:“为什么?”
刘玄道:“不但要支援松赞,还要暗中支援伦赞索和羊同。”
罗松若有所思地道:“你的意思是,让他们在吐蕃狗咬狗?”
刘玄点点头道:“咱们造这么多军火干什么用?不就是拿来赚这种人钱的?”
罗松哦了一声道:“可是,咱们的步枪大炮卖给了吐蕃,他们若是仿造怎么办?”
刘玄白了他一眼道:“你对技术代差一无所知,以吐蕃的科技水平,就算把步枪拆成零件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是造不出来的,这里面涉及太多技术问题了,不是看看就能仿造的。而且,谁说要卖给他们大炮了?大炮是真理,把真理牢牢握在手里才行!将淘汰品和残次品挑一些卖掉就是了,一支步枪换等重黄金,不过分吧?一颗子弹换一头牛也不过分吧?”
罗松已经听得忘记抽烟了,此时烟头烫手才警醒过来:“这次我见到师父的时候,他说师弟你才是这世上最狠毒的人,我原本还不信,但是现在看来,师弟你还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啊……”
刘玄扇了扇飘过来的二手烟道:“我怎么了?把黄金和牦牛都给我,也比供奉给那些虚无缥缈的神灵靠谱吧?师哥啊,记着我的话,你对吐蕃人好,他们会认为这是神灵所赐,你对他们不好,他们也会认为这是神灵的惩罚,因此呢,咱们何必要为这些神灵背黑锅呢?”
罗松将烟头扔地上踩灭了,然后琢磨琢磨便点头道:“别说,你说的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
刘玄笑道:“多给枪少给子弹,之后再多派些军火商过去,吐蕃各势力的战争走向还不是咱们说了算?我让谁赢谁便能赢,让谁输谁便要输,等吐蕃折腾上三年五年、十年八年的,玉门关也完成了二五计划,待真正的重装合成旅组建完毕,那吐蕃还不是唾手可得?”
罗松看着刘玄七岁的可爱样貌,嘴里却说着这世间最恶毒的计划时,全身都不由得打个冷战。
刘玄接着道:“吐蕃是个好地方,松赞是没有资格去接手的,他永远也成不了松赞干布,也永远别想跟大唐和亲……说的远了,师哥,相信我,不是我狠毒,我这么做,是为了汉人千百年计,后世人一定会感谢我的,真的!”
罗松叹息一声道:“我当然是相信你的,师父他老人家也是相信你的,因此才不远万里去帮你完成一个谁也不明白的任务。”
刘玄心里稍微有点感动,虽然不多,但至少是有了,他拿起桌上的书信一边看一边道:“对了师哥,这次你回来的正是时候,西域昭武九姓作乱,此时正发大军往疏勒走,我身边缺人手。”
罗松点点头道:“我听说这件事了,只是有些不明白,昭武九姓哪儿来的自信敢来招惹玉门关?”
刘玄看完了这封简短的书信,然后随手就扔进了泥炉中:“此事很有可能与刘氏和诸葛有关,前几年刘氏东征败的诡异,我怀疑这是刘氏化整为零的计谋。诸葛老谋深算,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呢?因此不是刘氏把诸葛坑了,便是诸葛将刘氏给害了。”
罗松皱眉道:“你的意思是,刘氏东征是假,分家转移才是目的?”
刘玄点头道:“前几天鬼牙探马回报,说是在姑臧南山见到了丁延平。”
罗松闻听此言也坐不住了,起身踱步道:“怪不得关老大死后,刘氏前部奴兵竟然不进反退!这些年刘氏与关家虽然不甚和谐,但毕竟是汉刘一脉,关老大死了,你爷爷不可能不动心,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一切背后都是诸葛老儿的谋划,刘氏、关家和张家都成了棋子。”
刘玄叹息一声道:“其实刘氏若真的化整为零的话,那倒是一件好事了,起码延续下去问题不大,可是诸葛其人难测,这里面具体的事,就要拜托师哥去查一查了。”
罗松沉吟片刻道:“给我点人手,我要去姑臧南山,丁延平一定知道些什么。”
刘玄点头道:“三十个成绩优等的侦察兵,武装水平为甲级,归你调遣。”
罗松道:“足够了,最多一个月,我若没有消息传来,就立刻派兵来救我。”
刘玄点点头道:“你若有失,我便炸平了姑臧山。”
罗松无声地笑了笑,然后便快步出了书房。
刘玄看了看地上的烟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叹息着捡起来扔到了垃圾桶中。
“偷听是要长痔疮的。”刘玄坐到椅子上说道。
谢映登从窗户外蹦进来道:“是你叫我来的,而且,偷听为什么会长痔疮?”
刘玄没理会他的问话,而是看着书房的房顶悠悠地道:“十三个,都是诸葛方佛派来的,但我觉得不止这些。”
谢映登自顾自坐下,然后给自己倒了杯茶笑道:“你也太小看贾柳楼了,这只是十三个活口而已,而且,你猜我在城中发现什么了?”
刘玄转头看着他道:“你最好能说些有用的,不然我就让程咬金每天都去找你麻烦。”
谢映登脸色一变道:“你的心肠太恶毒了,刚才听见你要对吐蕃做的那些事,我差点就要抽宝剑冲进来砍死你,简直恶毒的人神共愤!”
刘玄用手撑住下巴似笑非笑地道:“我对自己人一向是很好的,所以,你想做吐蕃人还是做自己人?”
谢映登攥了攥拳,脸色变了好几次才叹息道:“诸葛方佛的人已经抓干净了,但是刘氏还有几个探子,贾柳楼的暗探正在设法抓捕,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我在城里看见了一个人,一个非常恐怖的家伙,比诸葛方佛恐怖一万倍,这玉门关里若还有一个人能杀你的话,就一定是他……”
刘玄闻言一愣:“哦?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
谢映登白了他一眼道:“当世墨家钜子周彭秋……如果有可能,我是绝对不想去招惹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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