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女儿的待遇不同,肖珩一复出就在娱乐圈占据了最优势资源,之前合作过的品牌纷纷递来合作邀约,几乎是复出的消息一传出,各大媒体的推文就安排上了。
念念看得羡慕,“怎么就没人说我爸是资源咖?”
祁蔓在旁边听见,说:“他好歹也有几个奖杯在家,等你也拿了几个影后,就没人拿资源咖攻击你了。是不是呀?馍馍。”
馍馍咧着嘴笑,念念揪宝宝脸颊:“还笑,笑什么笑?这小孩真奇怪,他怎么不会哭啊?啕啕都会哭呢。”
祁蔓拍开女儿的手,“不会哭不好啊?你三哥小时候也不爱哭,你跟小遇也不爱哭,几个孩子能像嚎嚎,能嚎得满院子人都听见。”
念念笑,“那是,那小子嗓门亮堂,以后说不定还能当个歌手。妈,我爸怎么那么忙啊?不是下个月才开机吗?怎么他天天不在家?”
祁蔓看了眼窗外,小心抱着孩子起来,“不是只有新人才需要学习,你爸好几年没进组了,他也需要适应。”
“把床搬出来,就在这儿,天气这么好,也让馍馍晒晒太阳。”
念念把摇床搬到院子里,自己却坐在走廊上,“他爸爸妈妈呢?我三哥跑去国外交流,怎么三嫂也跟着去了?他们可真行,孩子直接扔下不管了。”
祁蔓问:“你今天怎么怨气横生的?你三哥三嫂在不在又影响你什么了?平时也挺忙,今天怎么才下午就回来了?”
念念顿了顿,“我没工作了呗,就早点回来啦,妈妈,您是不是背着我给那些媒体好处了?”
祁蔓回头看了眼女儿,招手让她过来。
念念坐在母亲旁边,祁蔓问:“你能吃大餐为什么非得去选路边摊?想证明什么?就证明你有钱却不高傲?傻丫头,妈妈有资源给女儿行方便,有什么不好?”
“这世界上,哪有完全靠自己的?你就是什么都靠自己,看你这小脸蛋,还得有一堆人说你靠美色上位,这悠悠之口,你能堵上?”
“是这个话,”念念撅起嘴,“可我不开心嘛,我也很敬业的,他们总说这话,我不高兴。”
祁蔓笑:“那你怎么处理的?”
念念抬起下巴,“我当面嘲讽回去啦,工作结束,主办方说要聚餐,我就说不跟小人为伍,就回来了。”
祁蔓点点头,“没受气就好,乖,妈晚上给你做好吃的。这种人啊,就是看不得你好,放心,他们看不得任何人好,你又何必给他们面子?”
母女俩吃完饭,一直到深夜,肖珩才回来。
“老婆,我回来了,”
“这么晚啊,吃了吗?”
祁蔓出来,就见人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走过去拍了拍:“去洗个澡再睡吧,饿不饿?”
“不饿。”肖珩靠过去,“也不想洗澡了,老婆,我就沙发上睡一晚吧。”
祁蔓心疼,“至于这么委屈吗?去睡吧,怎么一身烟味啊?抽烟了?”
肖珩哼哼:“嗯,还喝了酒,头晕。”
祁蔓扶他起来:“那么远都走回来了,这会儿又晕了,小心点儿,孩子睡着了。”
到卧室,肖珩站在婴儿床边看了眼孩子,“我还是洗个澡吧,这一身气味,别薰着孩子。”
浴室里,肖珩也问:“怎么凌单跟小夏去了这么多天?她不是最舍不得孩子吗?”
祁蔓靠在门外:“她爸认为这次交流非常重要,也希望她能重回医生的行列,馍馍又不用喝母乳,妈妈离开一段时间也不算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孩子毕竟还小,老凌怎么这么固执啊?”
“凌单也不是好商量的性格,她能答应,大概也是觉得婚后居家的日子不符合她想象,能借这次机会充实一下自己,也不错。”
水声停止,肖珩走出来,看向婴儿床里的孩子,“那不是父母都忙起来了?馍馍以后就跟着爷爷奶奶?”
祁蔓递上衣服,“他们夫妻俩现在都以稳定为主,每天晚上还有周末都在家的,孩子又不缺陪伴。其实也还好,馍馍这孩子乖,跟着我也没不适应。”
肖珩小心碰了碰孩子,“是睡得挺香,小夏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说要去好几个国家,估计得一两个月吧。那么多人一起去,路上都有照应,没什么好担心的。”
就是在夫妻俩根本没投入太多关注的情况下,凌起先的电话来了。
“老肖,老肖?”
“我在听,你继续说,现在什么情况?”
凌起先看着手术室里的灯,“还不清楚,我也刚到,不过…很不乐观。”
肖珩扶住墙,转身靠过去,“先别跟我老婆说,等手术结果,也许都是好消息。”
祁蔓还是第一时间知道了儿子儿媳的消息,她一遍遍打肖珩电话,好不容易打通,她镇定道:“老公,小夏他们在国外出了点意外,我们需要过去一趟。”
肖珩深吸一口气,“老婆,我也刚知道,你不要太担心,外伤可大可小,未必会是坏结果。”
“我知道,”祁蔓笑了笑,“我们就是去看看,好了也得住院照顾啊,飞机我安排好了,你直接来机场。”
手术从上午到凌晨,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有结果。
“小单,小单,女儿,我女儿…”
“老师,节哀,节哀。”
手术室外,两张床陆续推出来,一张已经盖上了象征着天人永隔的白布,剩下一张也不乐观。
肖珩和祁蔓赶过来,听到的就是儿子还处在危险期的消息,肖珩留在医院陪儿子,祁蔓则去处理凌单的后事。
不过一夜,凌起先就老得不成样子,看到祁蔓也只是喃喃:“我不该让她来的,这地方乱,她该在家带孩子的,带孩子多好,我带他们来干什么?”
祁蔓给儿媳妇擦拭身体,换上带过来的衣服,“人都没了,还去计算那些做什么,让她好好离开吧。你打算让她葬在哪儿?如果要回国内,我安排人送她回去。”
凌起先怔怔抬头,“你怎么那么冷血?我女儿没了,你就想着这些?”
祁蔓冷笑,转身看他:“那应该怎么样?你也给自己一枪,过去陪她?如果不能,就别为了自己心里好受在这儿喋喋不休,我儿子还躺在医院,他们的孩子还小,是你几句自责就能解决的吗?”
“回国,还是葬在这儿?”
“……回国,总要让孩子见他妈妈一面。小夏,他怎么样?”
祁蔓冷笑,“怎么样?听天命呗。”
肖珩在医院陪了三天,第四天下午,小夏没能熬过术后并发症,在一瞬的痛苦之后,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肖珩站在病房的角落里,看各项数据在医生的抢救下归零,儿子的面容由痛苦转为平静。他眼前一阵阵模糊,往后抓到根支架,才勉强稳住身形。
医生走过来,肖珩耳边嗡嗡的,只看到医生的嘴一张一合,就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祁蔓赶来的时候,那层白布正要盖上去,她猛然转身,背对着好一会儿,才慢慢转回来。
走到床边,她慢慢揭下儿子脸上的遮挡,缓缓附身抱上去。
“祁蔓,儿子没了,你别太伤心。”
祁蔓静静感受着属于活人的体温,直到那具躯体慢慢转冷,她才站起来,“我知道,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