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追求美女
海伦娜是头一次这样配套吃包子，竟吃得津津有味。
甘永盛笑眯眯地看着海伦娜的俏脸蛋说：“能与你这样一位美女共进晚餐，真是一种荣幸。”
海伦娜听懂了甘永盛的话，感慨地说：“我，一个异国的难民，流落他乡，看到别人脸上的一丝笑容都觉得难能可贵，何况还是一顿美味的晚餐呢！你太慷慨了。”
甘永盛说：“我们都是受苦受难的人，以后有困难找我就行。”
海伦娜听了很感动，说：“我还没有一个中国朋友呢！你真的会帮助我吗？”
甘永盛坦诚地说：“我非常乐意助人，如果你在中国遇到什么不明白的事，可以来问我。”
海伦娜欢快地点了几下头，说：“那样就太好了。”
海伦娜不会用筷子，吃包子基本靠手抓，吃素菜时勉强用筷子夹上来一根，也要吃上半天。
看着海伦娜这样一个美女出洋相，甘永盛感到非常的开心。
三笼屉的小包子很快被二人造了个精光。甘永盛吃得满头大汗，用手纸拭了拭说：“我送你回家吧。”
海伦娜推辞说：“这儿很近，不用了。”
甘永盛说：“我就把你送到楼门口，现在是晚上，难免有坏人。”
海伦娜这才笑着同意了。
甘永盛把海伦娜送楼门口，回头指着前面不远的一幢楼说：“看，我就住在那幢楼的三楼，如果有什么事，找我就成。”
海伦娜感激地挥了挥手，一个人进了楼门洞。
甘永盛看着海伦娜上了楼，这才慢慢地往走。
夜里，甘永盛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海伦娜曼妙的身影和她那带着香味的气息，心想一个美人就在身边，怎么才能得手呢？
第二天，甘永盛和海伦娜人照常来上课。
海伦娜上课时很认真，只注意黑板，从不瞅甘永盛。
下午放学后，甘永盛找到海伦娜对她说：“今天咱们去吃西餐如何？”
海伦娜笑眯眯地说：“你为什么还要请我吃饭呢？难道是你看上我了吗？”
甘永盛说：“我很想了解一下你们犹太人，我很好奇，而且你也很迷人。再说战争年代，跟一位女士吃饭能缓解心里压力，感觉会舒服些。”
海伦娜笑着问：“你压力很大吗？”
“压力很大，有时都会头疼，主要是好事太少，坏事太多的缘故。”甘永盛脸上现出一丝苦笑说。
听甘永盛这样一说，海伦娜竟同意了。
法租界里的西餐厅非常多，甘永盛二人很快就找到一家上好的餐厅。
“你喜欢吃什么？”甘永盛问。
“牛排，八分熟的。”海伦娜笑眯眯地说。
“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也来份牛排，不过我要九分熟的。”甘永盛说。
甘永盛要了两份牛排，又点了几样点心。
吃牛排得用刀叉，不能用筷子，这回轮到甘永盛别扭了，一块牛排被他切得满盘子乱转。
海伦娜看着笨拙的甘永盛，咯咯地笑出声来。
最后，甘永盛自己也笑了，无奈地说：“我太笨了，是不是？”
海伦娜笑着说：“跟我用筷子一样。”
甘永盛问海伦娜说：“两块大洋，对你意味着什么？”
海伦娜想都没想地说：“两块大洋，够我吃一个星期的。我一个月房租才三块大洋，吃饭五块大洋，还有洗澡和学费两块大洋。”
甘永盛心想，自己一个月五十块大洋的收入，再加上特别奖金，待遇算是很不错了。
海伦娜接着说：“我们这些沦落在上海的外国人有些人比你们中国人还穷，我遇到过一个来上海逃难的白俄小伙子，他还不到二十岁，父母都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在上海。他没工作，租不起房子，晚上就到墓地的棺材里睡。”
“半夜睡棺材，胆子够大的。”甘永盛吃惊道。
“那可不是胆子大，而是被生活所迫。”海伦娜身有感触地说。
“那他白天干什么？”甘永盛问。
“白天他有时打零工，有时就靠行骗。一次他应约与几个中国人一同到外面游玩，几个人上到一处有三层楼那么高的山崖上，那里风景很美，这时一位中国阔少说，有谁敢从这里跳下去，我就给他一百块大洋。
那个白俄小伙说：‘你说话算话。’
阔少拍拍兜儿说：‘钱就在这里，你敢拿吗？’
白俄小伙听完，想都没有多想，就嗖地一下跳了下去。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肯定没好，结果小伙把小腿摔折了，骨头都露出来了。
白俄小伙面色惨白，头冒冷汗，抱着断脚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可当他看到中国阔少下来时，马上伸出颤抖的手，喊道，钱！钱！钱拿来。
这就是我们这些洋人在中国的经历，钱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现在我初来上海，语言不通，还要靠哥哥救济生活。”
甘永盛面色凝重地说：“你长得既年轻又漂亮，为何不找一个能帮你付房费、生活费和学费的男人呢？”
海伦娜愣了一下，缓缓地说：“你说的是嫁人？”
甘永盛寻思了一会说：“不是嫁人，是找一个愿意帮助你的男人。”
海伦娜单纯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解说：“那是什么人？”
甘永盛犹豫了一下说：“情人，我听人说法国人都很浪漫，男人在外面都有情人。”
海伦娜警觉地看了甘永盛一眼，小心地说：“你叫我找个情人。”
甘永盛说：“那样可以互补一下，也许那个男人也需要你这样的女人呢？”
海伦娜放下刀叉，严肃地说：“我可是个正经的姑娘，请你不要跟我说这些话。”
甘永盛赶紧道歉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给你一个建议罢了。”
海伦娜突然感到浑身不自在，喝了一口红酒，站起身来说：“我得回去了，不理你了。”
甘永盛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了，跟着站起身说：“我送你回去。”
“我一个人走就行。”海伦娜赌气地说。
甘永盛可不管这些，马上跟在海伦娜身后走出西餐厅。
海伦娜和甘永盛沿着大街慢慢地往前走。月亮悬在夜空中，像餐厅里的一个大圆盘子，风从海面吹来，柔和而温暖。
海伦娜和甘永盛默不做声地行进，一时间谁也不愿打破眼前的这点仅存的一点默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