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厨房里，加加脱了厚外套，手脚利索地在小桌上规划他的美食，“姥姥，姥爷，我给您们烤香香的火腿芝士饼干，我要吃香香的牛奶鸡蛋，好香的。”
贺序搂搂妻子，笑着说：“那我们就等着加加的饼干了，你累不累啊？”
加加摇头：“不累，我很喜欢，姥爷您闻，是不是好香？烤出来更香，姑祖母，我能吃半块吗？”
祁蔓笑：“就一小口。”
加加怏怏点头：“好吧……”
冯如看孩子可怜，却也没说多给他吃一点，晚上安顿好孩子，她跟丈夫感叹：“还好是摊上一个靠谱的亲家，不然就倩儿这样，她哪能养明白孩子。”
贺序笑：“我还以为你多不满意呢。”
冯如靠回床上，“我不满意还能把孩子送来？我知道，我对孩子太宠了，加加是男孩子，以后是要支撑家族的，怎么能太惯着？我是忍不住，让他们管着也好。”
冬天夜长，冯如一开始还抱怨老房子漏风，却在不知不觉间睡到了大中午。
加加早就起床了，天气冷也有天气冷的好处，早上爷爷会带他出去滑冰，然后去吃嫩呼呼的豆花，溜达回来，他还能去公园里看看鸭子。
“爷爷，路上真好玩儿。”
韩诺笑着问：“好玩儿在哪儿啊？”
加加指着路上的人，“人多。爷爷，我想吃那个，”
“油条啊？”韩诺犹豫了片刻，“行，爷爷给你买一根，但是不能吃多，你就吃一口尝尝好不好？那个很油，小孩子不能多吃。”
“好！”加加答应得很爽快，买到油条就真的只吃了一小口，韩诺拿着剩下的油条吃，“真挺香的。老板，再来几根。”
多年从业生涯让韩诺一直很注重饮食，这种热量高的食品他几十年都没碰过几次，都是带孩子尝鲜才会碰一两口。
肖珩就不一样，他接过油条就给摆上了桌，“这家的油条就是香，又脆又香，口感特别好。加加，今天跟爷爷出门玩什么了？”
加加还在兴奋：“我去滑冰啦，有条小河冻住了，我上去滑冰了，滑得可好了。还有路上，好多人，都可急可急了，他们急什么呢？”
韩诺听得笑：“以往我有工作才会早起，现在不上班也要早起，跟上班族都一个作息了。加加，等你洛爷爷回来，你跟他去看马路，好不好？”
“不好。”加加说：“洛爷爷他都不说话，我看马路都没人聊天，我不喜欢。爷爷，我要跟您上街，热闹。”
肖珩一阵笑：“这孩子，以前是关起来养的吗？怎么那么爱热闹？”
加加还真点头：“姥姥说外面危险，不让我出去，我出去也是坐在车里，好无聊的。爷爷，我知道您辛苦，明天我跟姑祖父一起出去，姑祖父，我陪您买菜。”
肖珩笑着应：“行，明天姑祖父去城外，带你一起好不好？”
“好！”
第二天一大早，肖珩就来接孩子：“加加，去换双帅帅的小靴子，咱们今天去农场玩儿。”
冯如睡到快中午才起床，看孩子不在，问：“加加呢？”
祁蔓冲贺序点点头，又靠回椅子上晒太阳：“跟着出去采购年货了，你不回去准备过年吗？”
冯如坐到旁边，自顾自倒了杯咖啡，“我们家老爷子有老二两口子管，我们到除夕那天过去吃顿饭就行，自己家就我们两个，有什么好特意准备的？”
祁蔓问：“那你还打算在这儿住到过年啊？”
冯如很不解：“我们都是儿女亲家了，你用得着算这么清楚吗？我就是在你家过年，你那口子也不能抠得把我赶出去吧？哎，祁蔓，你也是富贵了大半辈子了，怎么就改不了小家子气呢？”
祁蔓皮笑肉不笑：“我们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人，自然比不上你贵族大家培养出的气度，委屈你跟我做儿女亲家了。”
冯如慷慨道：“也是小意这孩子好，其实京城就这么大，勉勉强强就这么几家能挑，我女儿喜欢，也能让她踏实过日子，唉，也很难得了。”
祁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倩儿是不错，但你也就这么回事，别说我们小意，满京城打听打听，谁能吃得消你这号丈母娘？”
“我怎么了？我要气度有气度，要体贴有体贴，我还能帮着带孩子，有什么不满的？我能看上谁当女婿，那是他八辈子攒的福气。”
贺序拍拍妻子，“跟你开玩笑呢，祁总，最近很清闲，公司的事彻底不管了吗？”
祁蔓靠在摇椅上，闲适道：“我就在等我老公退休，我是从工作开始就在等退休了，你呢？退了也几年了，习惯吗？”
贺序摇头，“实话说，不怎么习惯，不过能陪家人到处去看看，也挺好的。都这么大岁数了，倩儿也能独当一面了，我也觉得小意是真正对倩儿好的人。”
贺倩儿对爱情的执着曾经让父母非常焦虑，既担心她被男人骗了，更担心她会无法自立。
韩意面对贺倩儿全心全意的追求，只有一个要求：我的妻子需要有事业。
贺倩儿为了修成正果，几年间利用自己所学，加上家族的势力，很快就完成创业、公司上市，现在能跟着丈夫到处跑，也是在完成事业版图退居二线后。
贺序感慨：“能让她沉下心做一件事，很不容易。我这个当爸的都做不到。”
冯如拆台：“谁让你是当爸的，她就惦记人家小意当老公呢？我这女儿能力不小，她就是不肯沉下心做事，不过算了，也有她安身立命的本钱了，我也不担心。”
祁蔓笑了笑，“倩儿做事风风火火，难得的是她很自信，这点像你。”
冯如笑起来，“女人最怕就是自卑，你那个大儿媳就差点意思，不过这几年下来，倒也稳重了不少。”
正说这话，万婉就来了。
“妈，我来接啕啕去上培训班，他怎么不在房间啊？”
祁蔓回头往后院看了眼，“可能是跟他爷爷去乡下了吧？你有提前跟他约吗？”
“我，”万婉动了动嘴，她就是突然想到儿子这周六有点空。
冯如道：“都去城外帮忙买东西了，你们家也没几个能用的人，总不能都让长辈自己忙活吧？小万，这都腊月了，你也没来帮着准备年货？儿媳妇可没这么当的。”
万婉心里不悦到了极点，面上还是笑：“我爸妈不在这边过年，而且我爸喜欢亲力亲为，太多人来帮忙他反而不高兴。妈，我中午做饭吧？”
祁蔓笑了声，“你有空就留下吃午饭吧。马上过年了，你看看嚎嚎他们还缺什么，趁过年都安顿妥当。”
万婉随意客套了两句，赶紧转身回后院给儿子们收拾。她是一刻也不想跟这刻薄霸道的长辈待着。
贺序看人走远了，又劝妻子：“人孩子挺好的，你别每次见到她都有这些话。”
冯如瞪丈夫一眼，转身跟祁蔓说：“不是我挑剔，我女儿从来不会在公开场合那么没教养，你看看她，对我半点笑模样都没有，我怎么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