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可望不可及

“你是说他的器官被人割走了？”穆羽没想到，竟然在这村里都有偷器官的事儿。

“我后来是听说，是庞瑛这丫头，在生意场上得罪了人，但是她有人贴身保护，所以有人来报复她爸。”老头压低声音。

“您这都从哪儿听来的？”邱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后面。

“你甭管我是从哪儿听说的，你问别人，他们都不敢告诉你。”老人得意洋洋地翘起了二郎腿，把嘴里的瓜子皮尔吐了出去。

“大家是都知道这件事儿么？”穆羽拉着邱枫坐下来，他站在旁边，会引得别人往这边看。

“我觉得大家都知道吧，但谁也不会主动提起来这事儿。后来目睹这件事儿的人，都拿到了钱，但是没有给我。”老人冷笑一声。

“谁给他们的钱？”穆羽心中咯噔一下。

“我哪知道，又没有给我，可能大家觉得我是个疯疯癫癫的人吧。说话也颠三倒四的，谁也不会相信我。而且，我们村子里很久没有来外人了。村里的孩子基本上都出去谋生了，这里也就剩下一些老人。”

“那您知道隔壁人家的事儿么？”穆羽知道，这件事儿再问也问不出来了，只好问问隔壁邻居的事情。

“你说陶家那孩子啊，那可真是可怜了，小小年纪就得了怪病，把家里的钱花了个一干二净，还欠了一屁股债。全村人现在都躲着他们走，生怕沾染上晦气。”老人虽然已经很埋汰了，但是在说起这家人的时候，脸上还是止不住的厌恶之情。

“那孩子看着斯斯文文的，刚才为什么全家都站在门口，好像刚和别人吵过架一样。”邱枫还看到那男孩儿的父亲手中那拿着扫把，明显不是在门口扫地。

“陶家的两个孩子原来都是品学兼优的孩子，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可是因为陶家小子的这场病，他姐姐也退了学，现在二十七八了，还没有人给介绍对象。陶玢当初也是个好苗子，是全村里孩子学习的榜样。真是天意弄人啊。”老头说起这家人，只剩下了叹息。

“曲老爷子，你这是又喝多了酒，在这儿和别人胡说八道了吧？”这时候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只鸡腿，伸手递了过去。

老头把手在脏兮兮的衣服上蹭了蹭，然后接过了那只香气四溢的烤鸡腿。

“我没喝多，这肚子还没填饱，喝什么酒啊。”老头三下五除二就把鸡腿都塞到了嘴里。

“走吧，那边快开席了，好酒好菜管够。”中年男人示意曲老头跟他走。

“你们也是来参加婚礼的？”中年男人仿佛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两个年轻人。

“哦，是的。”邱枫想了想，他们好像此行确实是来参加婚礼的，虽然婚礼的新人他们是一个都不认识。

“那就快去吧，我们村里的婚礼你们城里人可能没参加过，去晚了，很多人就把餐桌上的食物打包回去了，你们什么都吃不到了。”曲老头提醒他俩。

“好的，我们马上就去。”穆羽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她知道曲老头绝对没有说醉话，刚才说的那些事儿，绝大部分都是大家三缄其口的事情。那庞瑛在这件事中，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先别考虑那些了，去晚了，我们可真的什么都吃不到了。”邱枫知道穆羽有很多话要和自己说，但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把肚子填饱。

“你带着小羽跑哪儿去了？这吃饭都不上心，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接。”冯雪梅看到儿子，有些心疼。她知道，邱枫和穆羽平时就经常不能按点儿吃饭，刚才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事情，才会耽误吃饭。

“冯阿姨，那个人拿着那么多吃的是要去干嘛？”

“好像说是给隔壁那家人送过去，这全村的人都来了，隔壁的那家人死活不肯来，庞瑛就自作主张，打包了些食物给他们家送过去，也让他们沾沾喜气。”

“你先和阿姨去吃饭。”邱枫还没来得及反应，穆羽就已经朝着那人跑过去。

“你是要去隔壁送饭么？”穆羽拦住那年轻男孩儿。

“你是谁呀？”男孩儿明显是不认识穆羽。

“我是新娘的朋友，我看你好像是不愿意去送饭，要不我替你去？”因为新娘是外地人，所以穆羽再一次把新娘拿出来当挡箭牌。

“那真的太好了，你就送到隔壁那家就行了，千万别和他们多说话，这家人精神状态都不太正常。不过他们不认识你，可能也不会对你发脾气。”男孩儿看到有人替自己做了这个苦差事，像是松了口气。

“意思他们家人还骂人呢？”穆羽装作一副很担忧的样子。

“何止是骂人，如果说多了，还会打人呢。上次我二叔就挨了那老瘸子好几下扫把，后背和腿都给打淤青了。你说这老瘸子，都伤成那样了，走路都使不上劲儿，还有那么大精力，还打人。”男孩儿说起来满脸都是厌恶。穆羽到觉得，这些未必是这孩子亲眼所见，到像是听父母口中说的。

“好的，我就是一送饭的，他们不至于冲我发脾气，你先去吃饭吧，这件事儿交给我了。”穆羽示意他可以走了。

男孩儿如释重负，走路都轻快了不少。

穆羽拿着好几个大袋子，然后还端着一个托盘，里面传来阵阵饭香。

“请问有人么？”穆羽看门是大开着的，然后敲了敲门，还是没有人回应。

小院儿里虽然有些破败，但还算干净，这时候她看到院子里坐着一个姑娘，应该就是老人嘴里说的陶珊，刚才有过一面之缘。

“您好，我可以进来么？”穆羽喊了好几遍，那姑娘才慢慢回过头来，穆羽看到她泪流满面。

“你这是怎么了？不好意思，我是来送饭的。”穆羽慌忙将饭菜都放在旁边的石台上，想看看这姑娘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大冷天儿的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却发现自己已经闯入了人家家里。

“没事儿的，我刚才听你和别人说，你是新娘的朋友？新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对小宁哥好么？”陶珊擦了擦眼睛，却有更多的泪水涌出。

“我其实不是新娘的朋友，我就是跟着我未来的婆婆来参加婚宴的。你是喜欢汪辰？”穆羽看到陶珊这个样子，就知道一定是爱而不得。

“我没有资格呢，我只是小辰哥小时候的玩伴而已，他后来恐怕都已经不记得我了。我本来想着考到北京就可以去找他，但我真正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已经不记得我了。他是初出茅庐的青年企业家，我只是一个穷大学生。加上后来小玢生了病，我退了学，我就更察觉出我们的之间的差距。”陶珊说到这些，竟然泪如雨下。

“你别难过了，会有一份属于你的爱情。”穆羽没想到，自己竟然闯入了一场少女的知慕少艾，但却只是单相思而已。

“我已经不奢望了，我就只期盼生活可以步入正轨，以后的目标就是把所有欠的债都还清，然后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羁绊我的地方。”陶珊的眼神里充满了悲伤。

“珊珊，你在和谁说话？”

她们的对话明显被陶国庆给听到了。

“哦，没事儿爸爸，就是隔壁结婚嘛，来给我们送点吃的。”陶珊示意穆羽赶紧走。

“隔壁来送吃的？是来侮辱我们的吧？我们还没有落魄到非要吃他们家的饭。”陶国庆怒气冲冲地从屋里走了出来，穆羽这时候想走也来不及了。

“叔叔，打扰了。”穆羽其实想来陶家了解点情况，但没想到陶国庆是一个非常要面子的人。

“爸，你别迁怒她，她是外乡人，只是来送饭的。而且刚才她还帮了咱们，不是么？”陶珊赶忙护着穆羽。

“帮什么帮？恐怕是刚才知道了咱们家的事情，来看热闹的吧？我们家现在已经是全村的笑料了，如果你要嘲笑，随便你，但是不要让我听到，否则我现在就拿笤帚打断你的腿。”陶国庆这几年的自尊心已经被严重摧残。要低声下气地去求亲戚朋友借钱，还要忍受大家对他的非议。曾经那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如今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爸，真没有，这位姐姐什么都没说。姐姐，你快走吧。”陶珊小声和穆羽说。

“你还年轻，今后的路还很长。”穆羽一边往外走，一边叮嘱陶珊，她知道，这是个善良的姑娘，也许她今天被这些事情困住，但如果能挣脱枷锁，她还是可以拥有一个美好的人生。

穆羽快步回到宴席上，就看到大家觥筹交错的情形，想到刚才那个冷冷清清的院子，真的是鲜明的对比。

“小羽，你怎么才回来。”这时候穆羽看到邱枫惊魂未定的样子，她都以为邱枫撞鬼了。

“怎么了？就说了几句话，你怎么额头上都是汗？”穆羽没想到，这大冬天的，邱枫竟然满头大汗。

“邱枫，哥哥，这位姐姐是谁啊？”

穆羽明白了，邱枫真的是撞鬼了，还是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