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从小，家里就说是赔钱货，是给别人家养孩子，我没见识，就知道女人给家里长脸就是嫁得好，我的女儿一样能给家里长脸。”
万外婆絮絮叨叨，祁蔓听得昏昏欲睡，她强撑礼貌附和：“嗯。”
万外婆也不想跟亲家母聊这些，她就从来没在这事上跟亲家母聊明白过，“亲家母，我是要面子，可我也是为了孩子好，不是卖孩子，我就两个女儿，”
“我明白，”祁蔓端起茶杯，“亲家母，您是自己在家无聊吗？”
万外婆期期艾艾，“我是，想知道，我那大女儿要现在离婚，是不是很丢人呐？”
“我们小婉说了，姣姣找的那个小吴是个骗子，他根本没钱，还几个好大的儿子，我女儿嫁过去就要吃苦的，可婚礼都要到了，我亲戚朋友都邀请了，我”
祁蔓就问：“你认为是丢脸比较难，还是看着女儿受苦比较难？”
万外婆支吾，“那让亲戚们笑话，她也不好过，还请了很多朋友，她自己也很难堪。”
祁蔓仰头往里喊：“老公，我们一会儿带俩孩子出去逛逛吧？”
涂涂立马窜出来，“姥姥，我想去爬山，爬山！”
加加也跟过来，“姑祖母，我想去烧烤，烤鹿肉吃。”
“好。”祁蔓搂住两个孩子，又贴着涂涂额头问：“那弟弟怎么办啊？”
涂涂抱住姥姥腰，脸贴到姥姥怀里，“弟弟还小，我自己去吧。”
肖珩抱着孩子出来，“弟弟也想去，你就不去了吧？我们带不了那么多孩子。”
涂涂撅嘴：“不行！我也是孩子。姥姥～”
祁蔓掐住孩子鼓鼓的双颊，轻轻一捏，笑着说：“姥爷逗你玩儿呢，去收拾小背包，带你们去山里玩儿。”
肖珩看万外婆有些局促，问：“亲家母，要不要也跟我们一起去？”
万外婆连连摇头，“不用了，我忙，没空去。”
看祁蔓把孩子抱起来，她又上去：“亲家母，你一个人带孩子行吗？念念不在家呀？”
祁蔓回：“她有聚会，老公，你把豆子的口粮带上，他妈妈估计要晚上才能回来。”
万外婆看孩子还小小一个，很难想象孩子的妈妈居然是出去玩才不在家照顾孩子，但话在嘴边转了转，她只是说：“那我就走了，亲家母，你说，”
祁蔓看她这样，只好说：“如果是我的女儿，我认为她不开心，我会尽力阻止。面子是给外人看的，开心才是自己的。”
肖珩打包好出来，见人已经走了，问：“来找你什么事啊？”
祁蔓笑了笑，“她大女儿的婚事又有波折了。都不知道怎么想的，就万姣那样的性格，她怎么能驾驭这种从底层爬上来的野心家？”
“你怎么把孩子包成这样了？”
看豆子在薄被里就露出一双眼睛，祁蔓上前逗孩子：“豆子，姥爷怎么把你捆成这样了？难受吗？”
豆子眨巴着眼睛，咦咦两声，肖珩屈着食指轻刮孩子的鼻子，“这孩子真像融融，就这嘴像念念，豆子，饿了？”
回到京城后，豆子壮实了不少，咕噜喝了一顿奶，一会儿就在车上的摇篮里睡着了。
路况平稳，车一路开到山脚下，又缓缓拐上半山腰，再到小别院前。
这时候，万外婆也强势地拽了大女儿出来。
“妈！你干嘛呀？我”
“你什么！”万外婆狠狠一瞪，“我刚才不来，他是不是又要动手？我那么精心培养的女儿就让他欺负的？跟我回家，我们自己有房子！你爸不在了，还有我这个妈！”
万姣眼泪忍不住，侧头赶紧擦了擦，“妈，我马上就要办婚礼了，我不能走。”
万外婆咬牙道：“就是丢人，也是我这张老脸去丢，跟我回去！”
前女婿打女儿，她能理解是女儿态度不好，两个人又有孩子，她只能往一块劝，可这个老男人算什么？没钱没本事还想欺负她女儿？
“呸！”
万外婆握着女儿的手，“你是妈妈宝贝大的，比儿子还要金贵的，不能吃亏，我们脸不要紧，亏不能吃，明天就跟他离！”
万姣趴在母亲身上，痛哭出声，“妈，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都做错什么了？”
万外婆心疼地拍着女儿，“你没做错！女人想过好日子是应该的，要找个好男人也是应该的，你就是运气不好，没找到，不难受啊，好运气会来的，你还年轻呢。”
她心里也没底，可看到那老男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她就害怕，万一出了什么事，她以后到下面都没脸见老伴。
万婉都睡了又被叫起来，看姐姐眼睛红肿，才收了火气：“这怎么了？他又动手了？”
万外婆气哼哼：“还好我去了，不然又要打你姐，凶得像要吃了她。婉儿，让你姐离婚吧，不能跟那种人过日子，要赶紧离。”
万婉看姐姐也没反对，放下心来：“行，我明天去跟他谈，姐，你没事吧？晚上就跟妈一起睡吧，也不早了。”
念念玩到第二天早上才回家，看父母都不在，又开车去山里。
路边秋景层叠，她心情很好地降下车窗，手伸到窗外去感受秋风的凉意，“还是京城好，风都这么舒服。”
山路曲折，念念却没降速，一路横冲直撞地开到小别院门口，看院子里静悄悄的，她有些奇怪：“人呢？”
“爸，妈，有人在吗？”
祁蔓站起来冲门外挥手，念念跟进去，才知道肖珩在打电话，眉头都皱起来了。
念念小声问：“妈，怎么了？”
祁蔓小声说：“你大嫂去跟那个吴刚谈离婚，打起来了，在找你爸讨主意呢。”
肖珩在劝：“这事就交给法律解决，让律师去办就好了，你们自己谈能怎么样？谈成什么也不具备法律效力，我给你发个律师的联系方式。”
挂断电话，肖珩才有空叹气：“当初都劝，非要结，这才几天，又要离，对婚姻也太儿戏了。老婆，亲家母把那个吴刚打出血了，”
这祁蔓没想到：“她那么厉害？打哪儿了？严重吗？”
肖珩笑：“你就别八卦了，人还在派出所呢，我先让律师过去，找什么律师比较好？”
祁蔓挑眉：“刑事咯，故意伤害嘛，你让老闵给她组个律师团，离婚是件喜事，当咱给她的贺礼了。”
肖珩哭笑不得，还是按照祁蔓的建议给闵其渺去电话，说：“我儿媳妇去替她姐姐谈离婚，结果亲家母把女婿给打了，在派出所呢，现在就是解决这事，和离婚。”
闵其渺随口答应：“行，我找两个擅长这事的过去，打成什么样儿了？”
肖珩看看祁蔓，侧过去小声说：“听说是拿棍子打的，现在人在医院，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听说，私密部位也受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