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姐弟按余婶所提建议,将叶宇家门窗打开,添置栅架和大锅,大盆,做成正规饼店。
二人凌晨三点起床,制坯,和馅,烘焙。天亮打开店门,前来购买糕点的顾客,络绎不绝。遇到节假日,饼店门外客人们大排长龙。
随着糕点生意越来越红火,翠玉招收几名老实勤奋,家境贫困的年轻人为工人,共同致富。
继母母子俩心馋地想插上一脚,与姐弟合伙开店,被身为老板娘的翠玉果断拒绝。
翠玉腰包鼓了,腰杆子挺直起来,每月给父亲一笔赡养费,让他们一家过上平稳日子,免得自私又懒惰的继母母子插手饼店生意,碍手碍脚。
要说翠玉还有不顺心的地方,就是无法与儿子相认。
陈府后院,天宝抑扬顿挫朗读课本,一墙之隔,翠玉常常坐在院外的青石上,边听边擦拭欣喜的泪水。
随着天宝一天天长大,仆人们私下议论;少爷长得不象陈员外,却越来越象长工叶宇?
陈锦富又何尝看不出来父子相貌的差异,为借叶家龙穴的福气庇佑天宝,他只有忍下这口气。
十七年,在翠玉的痛苦与叶宇的茫然无知中度过。
十七岁的王天宝到省城参加乡拭,叶宇一路陪同。
乡拭在秋天举行,故又叫“秋闱”。自农历八月九日,十二日,十五日,三场,每场三天。
考完之后,陈锦富夫妇和翠玉急切地等待消息。不久,好消息传来,王天宝喜中举人。
中举的王天宝获得进京参加会拭科考资格。
会拭每三年一次,在春天,故叫“春闱”亦称“春榜”。自农历二月开始。各地的举人进京赶考。会试由礼部主持,因而又称礼闱,考试的地点在京城的礼部贡院。
由玉河镇到京城,沿途先坐船,再乘坐马车,行程约为四个月。由于路途遥远,为避免错过考试日期,考生自农历八月份就得出发。
在五月底,翠玉姐弟二人忽然关闭红红火火的糕饼店面,离开玉河镇。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镇上传言四起,有说他们姐弟在本地赚够了钱,去外地发展。也有人传言,翠玉找到意中人,带着弟弟投奔意中人开始新的生活。
两个月过去,玉河镇的居民逐渐遗忘这对姐弟。
终于到王天宝启程的日子,王燕为儿子收拾行李,将春夏秋冬所有漂亮的,保暖的衣服一骨脑都往箱子里装。
天宝一看母亲帮倒忙,连忙阻止:“娘,衣服够我换洗就行了,我的箱子还要留空间,装书本和考拭装备。”
叶宇挑着担子跟随少爷同行。他的担子前面大箱中装有两人的衣服,图书,后面箱子装有脂烛水炭、餐器、席子等,他背上包袱内,装有路上食宿的盘缠。
一家人来到岸边,已有两名同镇的举人等候,结伴同行。
陈锦富夫妇想到儿子此去,至少十个月见不到他,十分不舍。
临上船前,王燕反复叮嘱儿子:“天宝,天气变化,你要注意增衣,减衣防止热伤风,冷伤风。穷人做的路边的食物不要吃,都是不干净,吃后会腹泻。每天多喝温水,千万不要喝凉水,外面不太平,待在驿站不要到处乱跑,他人的事不管不问,以免惹事上身。
好好照顾自己,和你两位同伴相处要和为贵,不与别人起争执,身体平安健康,搞好学业最要紧。读书也不要太过劳累、每晚早睡,不要熬夜。我和你爹身体很好,不要担心家里。给叶宇带的盘缠够你们在外所用。到饭馆想吃什么就买,别饿着,天冷衣服不够就买,别冻着。”
说着说着,王燕泪流不止。这些年她和丈夫把儿子捧在手心里疼,对他真的视如己出。
天宝乖巧地为母亲拭泪,一一点头答应她的叮咛。
陈锦富道:“好了好了,船上的人都等着呢,船要开了,以后想到什么再写信给他。”
船开动,王天宝挥手向父母道别。
一名举人笑话天宝:“你娘真能说,把你当成三岁稚童。难道你这么大的人,不懂得随天气变化穿衣服?
另一名举人道:“我娘也是,叮嘱得让我心烦。道理我们都懂,没有必要反复说。”
叶宇叹口气:“等你们孩子将来离家赶考,你们对他们说的话会一模一样,那时就体会到做父母的心情,儿女们快乐健康,平安成长,永远是最重要的。”
一行人坐船到平阳,船家靠岸补水和食物时,上来一男一女两人,他们身上背着包袱,手中提着四个大食盒。
男人是哑巴,女人长得清秀端庄。
正是翠玉姐弟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