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呜!”活死人脚下微转,身子避开严萧萧的剑。顺势,张开的大口,就朝着严萧萧的手臂咬去。
电光火石之间,严萧萧没有能来得及卸掉力,躲闪已然晚了。另一只手,瞬间拿出匕首,就朝着活死人的面门扎去。
墙边上半躺着的三个修行者,被眼前的一幕,从瞬间的心凉到惊叹。想不到这人生死危急时刻临危不惧,出手如此之快,发疯小厮的脸已被他的匕首扎穿。
“吼~”转瞬间,活死人以为到嘴边的猎物,却生出变故。它痛苦嘶吼,漆黑的双目,愤怒地扑了上去。
然而,严萧萧手中利剑一横,朝着活死人的颈脖斜削了下去。寒芒一闪,利剑划破了活死人的颈脖。
活死人那本就被撕咬一大道口子的脖子,加上这一剑,顿时,头往边上一歪,瘫软倒地。
这一切发生太快,被眼前一幕惊到的三人,见发疯小厮被杀,一时没有能回过神来。
“发疯者已经不能再害人,各位无需担忧,还是快到院里去。”严萧萧叮嘱三人。
这时,又有几人走入了房里,沈修上前,去查看地上的活死人。
沈修细看活死人的颈脖处,并无见有异物。而后,微抬头,对其他几人道:“彻底死了。”
“死了?!”三位修行者面面相觑,一人暗道:“这些人对发疯者下死手,是不是太狠了?!”
叮嘱了月娘煎煮药草,离开火房的沈修,沿路返回东边的院落,路过小广场,听到这边的惨呼声。在赶过来时,碰到了公子一行人。
刚刚,沈修听到了修行者低语,并没有过多理会。不过,当他的目光看到了修行者手上都带有伤,是撕裂的伤口,顿时,面色微沉,转看向了严萧萧。
严萧萧朝沈修轻摇摇头,低声道:“先不要跟这些伤者讲死尸可能变异之事,以免乱了他们的心。造成混乱。”
“好。也只能先这样了。”沈修搭话。
严萧萧几步走到那被活死人啃咬的修行者身边,蹲下,伸出手,两根手指探向了那人的颈脖。
“死了!”他的面色变得难看了起来。目光看向修行者的那双失去了光的眼眸,眼里还留着临死前巨大的惊恐。
“看来,死尸随时都可能变成活死人,只能以绝后患了。”他站起身,平淡地抽出了长剑。
“哎!你不能毁尸!”一名修行者回过神来,见严萧萧一样要砍掉同门师弟的头,赶忙上前阻拦,“我们修行之人,就算横死了,也要留个全尸啊。”
“此事,我只会跟你们管事交代。”严萧萧看到地上的死尸,双目渐渐泛黑,恐生异变,哪里还有功夫跟修行者解释。
就在他不顾阻拦,要动手之际。地上的死尸,喉咙里发出了轻微的闷响声。
“咕噜~咕~”
背对着死尸的修行者听到了声响,顿时,心中一喜,“庆幸还好及时出手阻拦,师弟这是没有死,能说话。这是活过来了!”
就在他转身看去的瞬间,靠在墙边上的两名修行者面上的惊恐,看到了本躺着不动的师弟,双手居然微动了动,整个身子一颤,以一种极其扭曲、活人不可能做到的转动头颅,一双漆黑的眼,死死地瞪着。
“他……有些怪……”被眼前诡异的一幕惊吓到结巴的两名修行者,想说出口的话,居然卡在了喉咙里。
就在死尸的颈脖一个扭动,头转向前面的修行者,就要挣扎着起身扑上的瞬间,严萧萧手中的剑快如闪电,削向活死人的颈脖,“你们快退开!死尸异变!”
噗!血,飞溅到了修行者的衣衫,他呆呆地愣在了原地。方才的一幕瞧得清楚,师弟哪里是活了过来,而是变成怪物,就要扑上来啃咬自己。就像前面那突然发疯咬人的小厮。
师弟的变异,面前人的出手。短暂的瞬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他一下子没有能缓过神来。垂眸看着身上的血,心有余悸,失神地往后退去了几步。
见活死人被斩杀,卫璟安一摆手,边上的元恒即刻走上前。
“元恒,你将这些人请到医师住处。这附近可能还有其他的活死人,免得发生更多伤亡。”卫璟安冷冽的面庞,微垂眸,对着元恒低声说了两句。
随后,元恒走到了被吓得失色的三名修行者身边,几句话后,护送他们前往医师住的偏院。
南边的院里,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的周远鹤,极其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并不想理会。
嘭嘭嘭!
“公子。公子!老爷不见了……”
门外,敲门变成了拍门,拍门声变得急促了起来。怒火不已的周远鹤,刚想破口大骂,在听出是张管家的声音后,一个激灵,顿时知可能出事了。
“什么?我爹不见了?!”周远鹤披上一件衣衫,几步走到门边,打开房门。
张管家见公子终于开门,擦了擦额上的汗水,颤抖的手,指向了不远处的台阶。
周远鹤转头看去,昏黄的火光下,见石阶上一大滩黑水,再往前的地上也有滴落的污渍,然后,就是敞开的房门。
顿时,他知地上的是一滩血水,“不知是何人受的伤,流这么多血,定是活不成了。”
他疾步奔了过去,身后的张管家带着两名小厮赶紧跟上。
张管家没有他们跑得快,双腿有些不听使唤。
“少爷,方才我进入老爷的房间查看,除了床上的一小块血渍,地上的一大滩血,整个房间哪里还有什么人。这不光是老爷不见了,连小厮也不见了踪影。”
闻言,周远鹤气急。他在屋里找不到人,又走了出来。面上的怒意,“谁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刺杀朝廷命官。
来人!你去找甄管事,命他带庆宝院所有人找我爹。就算是将整个庆宝山翻个遍,也要找。找不到,我明日就押他问罪。”
周远鹤随手指向一名小厮。
“是。”公子发威,惶恐不安的小厮赶紧朝着大门奔去。
窸窸窣窣!
就在他要让张管家叫上剩余的人,跟随自己去找爹时,突然间,听到了矮树后面传来的轻微声响。
他转眼看去,草丛里有东西在动。见一个灰暗的身影,蜷缩在矮树后面,并没有能瞧清是何人。
“喂!何人躲在那,出来!”又是哪个小厮偷喝酒,太不像样!等下,非得好好教训才行。周远鹤紧了紧拳头,随后,对着身边的一名小厮使了个眼色。
“是,公子。我去看看。”那小厮面色惨白,他本就胆子小,竭力遏制住心中的恐惧,硬着头皮走向草地。
盯着地上发暗的滴落状血渍,想到老爷与两名小厮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一切的不同寻常,眼下,草丛里蜷缩着的一个人,很可能是刺客。
他随手捡起了地上的一根棍子,不知是谁扯下来的灯笼棍。见躲在矮树后的那人,背对着自己,看了看身形,有些像大启。
“喂!大启,你是不是喝醉了?快醒醒!公子来了!”他手中的棍子轻捅了捅那人的腿,见那人没有动。他不安地回头,看向了台阶上的公子与张管家。
窸窸窣窣!
这时,草丛里的人缓缓地抬起了头。
小厮见树影后的人动了,在犹豫要不要抓人时,就听到了那人喉咙里发出的低沉吼声,宛如野兽。
“吼呜~”
哪里是什么醉鬼!小厮没敢细瞧,想逃,一个踉跄,双腿却不听使唤,往后倒去。
“啊!”他失声惨叫,连滚带爬逃去。
台阶上的周远鹤与张管家见小厮被吓破胆的样子。
“真是没用的东西,瞎嚷什么!连个醉鬼都对付不了。”周远鹤上前就是一脚,将小厮踹个四脚朝天。
“公子,他不是喝醉……他好像不是人……”小厮跌倒在地,捂着磕破的额头,顾不上疼痛,就往边上躲去。
灯火光下,张管家看着缓缓走来的人,细细瞧看,原来是大启。心中怒火顿生,暗骂,“好你个大启,今夜看守大门,居然跑到树后去睡大觉。老爷不见了,也不禀报。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平日里,但凡府里的人做错事,张管家高低都要训斥一顿。如今,在公子面前,岂能放过大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