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和小张打开手电筒照向这群偷鱼贼,看到他们这么有组织有经验,自知奈何不了他们,但是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群人,免得回头又回来接着偷鱼。
于是季风举枪冲着跑的最远的大个子的方向抬高枪口放了一枪,黑夜里响亮的枪声像是炸雷一样在水库里回荡,给人带来的震慑超乎想象。
逃跑的众人听到了枪声吓的都要尿裤裆了,他们也不知道这一枪是冲谁开的,也不敢扭头往回看,只有大个子看到了自己前面堤坝斜坡上忽然火星子一闪,发出了一声子弹击打石头的沉闷响声。
他的心顿时被一阵巨大的恐惧淹没,他知道这一枪没有打准,开一枪可能就要了他的命了,他被吓得立刻停下了脚步,乖乖举起了双手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张一看主任开了枪,也跟着对着一个身影开了一枪,不知道是他的枪法比主任的差的多,还是比主任的好得多,这一枪是个曳光弹,拉着明亮的直线从一个竹竿似的瘦高个身边射到了他的面前斜坡上。
黑夜里曳光弹拉出的明亮尾炎照亮了这一片书库,逃跑的其他人就算是跑向不同的方向,也同样感受到了转迅即逝的光亮,顷刻间,所有人都不跑了,站在了原地。
瘦竹竿刚刚经历了生死瞬间,吓的当时就湿了裤裆,他趴在地上哭的歇斯底里,像是整个人被吓到精神崩溃了。
季主任也看到曳光弹的轨迹了,看上去差点要了那个人的命,气的他狠狠用眼神瞪了小张一眼,都教育过他来,还是把枪口对着人开枪,这个孩子还欠缺教育!
躲在堤外的谢成全听到枪声可是高兴坏了,他满心憋屈可是得到了疏解,他心想:“哼,小王八羔子的,敢欺负你谢爷,看我不弄死你们!”
季风和小张喝令五人上来,又让他们站成一排,然后觉得整个事情有点像大柱炸鱼的桥段,就用手电照照堤外又没有接应他们的同伙,这一照还真照出来一个人,正是谢成全。
小张一看见谢成全顿时大怒,他骂道:“好你个姓谢的,我俩欠你的了还是对不起你了,你这样没完没了的来害我们?”
谢成全这会饿的都有点虚了,说话声音也细如蚊蚋,他辩解道:“不是我,是他们……”,小张冷笑道:“心虚了吧?跟上吧,一起跟我们走!”
五个人加一个谢成全统统被小张绑了起来双手,他们抓的鱼都已经扔在了水库内的地上,小张又把鱼扔回地笼,把扔在岸上的地笼放回了水里。
一溜队伍被押解着回到了管理处的院子,这些人被两人敢开枪射击吓破了胆,都表现的很老实。
只有谢成全喊住季主任央求道:“主任,给我一碗剩饭吧,我快饿死了,两天没吃饭了。”季风哪里会信,扭头回屋里去了。
疾风回到办公室给派出所打了电话,说明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并说人都已经抓到,请他们派人来带走。
派出所一听就头疼了,他们知道是哪些人干的好事,上午刚把他们撵出去,天黑了又得重新接回来,这叫什么事儿!
人都抓住了不带回来不行,所里只有一辆跨斗摩托车,自然不可能载六个人回来,只好派两人骑上摩托去把他们赶回来。
两位民警开着跨斗摩托很快赶到了水库,一见面果然都是熟人,气的两位民警把他们用手铐左手连右手铐成了一串儿,然后最前面的那个被铐在了备胎的辐条上,这位幸运儿正是谢成全。
跨斗摩托带着一串儿偷鱼贼开出了水库管理处院子,谢成全被摩托车拉着往前走,其实摩托车已经开的非常非常慢了,可是他仍然跟不上,他腹中饥饿难耐,脚下轻浮无力,别说走路了,就是站着都困难。
前面摩托车拉着他,后面的一串子“小弟们”也不怀好意的故意不走,两边的拉扯把他的手腕子都快被手铐卡的断下来了,手腕子上的皮肤开始磨烂出血。
谢成全疼的嗷嗷直叫,想追上摩托车可是又没有力气,后面的大个子高兴的直咧嘴,一边使劲往后拽他的另一只手一边低声问他:“是你小子偷偷跑开喊的人吧?”
谢成全摇摇头,的确不是他,不过也差不多。
大个子不信,又使劲拽了拽他的手铐,疼的他又吱哇乱叫起来。
大个子说:“你还不承认,不是你喊的人咋能那么巧,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外面刚弄出来鱼人家就端着枪跑来了?”
谢成全一边疼的叫唤一边说:“我要是喊人抓你们,我自己怎么也会一起抓?”
大个子一听觉得有道理,但是他还是不相信谢成全,老觉得自己被抓谢成全脱不了干系。
坐在后座的民警嫌谢成全吱哇乱叫的乱的慌,就训斥他别叫唤,谢成全不听,他用下巴指着手腕子给民警看,还说自己两天没吃饭了,实在是走不动路。
把小偷小摸的这一类人铐在车后让他们追着车走,是基层民警们的传统惩罚方法,这类人关进去对他们几乎起不到震慑作用,反而这种合理合法的做法更有威慑力。
首先铐在车后面招摇过市,是一种变相的游街,一路上总会有认识小偷或者小偷认识的人,这就能让他脸面尽失。
并且不认识的人也会记住这张脸,从此躲他远点避免损失,做到从此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效果。
其次无论被铐在车后面的人怎么努力跟上车速,都很难办到同步,并且全程还得半弓着腰,姿势也非常难受。
因此一路上手腕青黑皮开肉绽那是一定会发生的,小贼们从前最怵的就是这一手了,直到八十年代末期,那时候跨斗摩托都换成了北京212吉普车,街上还时不时能看见被铐在车后拖钩上的人弓着腰跟着警车跑,那个高度比跨斗摩托更低,对被铐着的人变得更不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