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找借口离开诗会
书名: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作者:苨妮 本章字数:4374字 发布时间:2024-08-22

乔梦容很幸运,他刚将目光从乔文仙身上挪开,听到林觉的二叔林子孝的声音。


“‘独行独坐,独唱独酬还独卧。’写得甚妙!可我刚听说有人因为这句子批判幽栖居士一个字重复五次是才尽词穷,着实可笑,此言论一听便知是不懂诗词之人说出,既不懂竟还敢大言不惭写在书卷上?就不怕被临安的文人看到骂他不懂欣赏?既是雅正,我来谈谈对这两句的品鉴……”


品鉴还未出口,乔梦容发话道:“林家二叔且慢!能否让乔公子代您品鉴这两句?”


申简辰并不知梦容此举是何意?毕竟他没参加当时的诗会,不知“才尽词穷”的批判是出自苗知瑜之口。


千里寻却清楚,梦容主动请文渊品鉴,难道想借文渊之口批判苗知瑜?这样做对梦容又有什么好处?千里寻想不通,还是观察观察再说。


林子孝不敢不听贵人的意见,只好说:“乔公子是品鉴幽栖居士诗词的高手,让他代替鄙人再好不过。乔公子!请!”


乔文仙不得不站起来:“林家二叔,晚辈就替您品鉴一番,不完善之处,还请二叔补救。”


林子孝客气地点点头。


千里寻由此判断,文渊应该还不知道书卷上的批判之语出自苗知瑜之手。


只听乔文仙说:“正如林家二叔所言,词句写得甚妙,一个‘独’字重复五次,每一次表达的意思不同,传达情感的程度也不尽相同,一次比一次浓烈,一次比一次哀婉,而且紧紧围绕‘春怨’的主题。春日万物复苏,百花齐放,本是踏青的好时节,原本可与两三好友相约,四五个伙伴相聚,或与家人一起,再不济也可携爱人赏春日之大好时光。可这首词中写的闺中女子只能独行独坐,独唱独酬还独卧,又怎能不在春日充满怨情?”


听到这里,陈浩宇靠近娘子,小声说:“以后我会多陪你,只是独卧……只要娘子同意,我随时奉命。”


千里寻将陈浩宇头推向一边:“认真听,别打岔。”


乔文仙继续说:“历来闺阁女子最是可怜,养在深闺人不知,嫁得夫婿又不识,遇到好的男儿算是幸运,遇到不好的还需从一而终,她们内心的苦闷是我等男子无法体会的。幽栖居士用她的诗句唱尽从古至今闺阁女子内心的孤寂之情,对于我等男子而言,可从词中品味出女子的不易,回到家中会对身边之人多一份关爱。故而,鄙人认为,幽栖居士的诗词对每个普通的家庭来讲均有良好的助益。”


千里寻心想:“文渊真是一位会拔高诗词之人,几句话将一首闺中怨妇的诗词品得富有社会意义。”


接着又有许多人站起来一一品鉴。


乔梦容则起身向乔文仙的方向走去,千里寻已无心听他人品鉴,一直注视着梦容。


申简辰并不理会,只要梦容开心便好。


乔梦容来到文渊的桌前,旁边的几位公子立刻让开位置,到一旁去坐。


仪王妃主动过来,乔文仙很意外,起身拜见:“仪王妃。”


乔梦容缓缓落座:“我来与乔公子聊两句。”


乔文仙也坐下,等待仪王妃再次开口。他实在不知该如何与仪王妃聊天儿,她主动过来,定有事,必然会先抛出主题。


仪王妃果然说道:“乔公子刚才的品鉴之语实在精彩,你可知你的雅正之语批判的是何人?”


乔文仙不解:“贵人如此问,应该知道?”


“自然知道,要不也不会过来找你聊。批判幽栖居士才尽词穷之人正是乔公子的夫人苗知瑜,不知乔公子知道后作何感想?”


乔文仙根本不信:“知瑜的才华虽比不上淑真,也不至于说出此等言辞?她以前常常品鉴淑真的词,绝不会不懂重复的妙处。”


“真不知道是苗夫人伪装得好,还是乔公子太过信任自己的夫人?反正书卷中的内容大部分出自苗夫人之手,今日你在这么大的场合下与众位文人批判自己的夫人,她若知道情何以堪?”


乔文仙终于明白过来:“难道是仪王妃您……您让她这么做?”


“是也罢不是也罢,你批判自己夫人是真,若在场所有人知道是苗夫人批判幽栖居士,不知乔公子还能否有脸在这儿待下去?今日你回家后打算如何对待你的夫人?是受到幽栖居士诗词的影响回去好好关爱你的夫人?还是将她臭骂一顿?”


乔文仙尴尬在桌边,无言以对。


乔梦容起身,满意地离开。胸中的憋闷之气终于找到发泄的途径,她希望乔文仙回去之后跟苗知瑜大吵一架,也好宣泄她的不满。


乔梦容往回走的过程中,向朱淑真的方向瞧去,她一直注视着她,充满不解。乔梦容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将脸扭向别处。


千里寻只觉一股寒气逼近,不由打了个寒战。接着她看到文渊起身悄悄离开诗会,便明白过来,梦容此举不过是想借助文渊宣泄她心中不满。


千里寻默默祈祷,希望文渊理智些,回到家中不要与苗知瑜吵得太激烈,毕竟那日诗会她已将她骂得无言以对,无需他人再帮她骂上一回。


诗会还在继续,千里寻已无心倾听,她向身后的苦荞招手。


苦荞靠过来:“小姐,有何吩咐?”


“我需要笔墨。”


苦荞迅速从摆放笔墨地方取来笔墨和纸张,千里寻提笔写下准备好的诗词,搁下笔后对想绒说:“我有些不舒服,后面的环节没法参加,等到泼墨环节,你代我将这首词写了。”


陈浩宇立刻问:“娘子哪里不舒服?”


想绒瞧一眼墨迹还未干透的纸张:“放心,我定会不辱使命。”


千里寻并没有回答陈浩宇的问题,趁众人不注意时,悄悄离开。


陈浩宇自然跟上。


出了诗会后陈浩宇关切地问:“娘子到底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带你去医馆瞧瞧?”


千里寻上了自家马车,坐好后才说:“诗会人太多,憋闷得慌,出来透透气,才觉好些,既然出来,我们回家去。”


陈浩宇担心地问:“我看到乔文仙刚走,娘子跟着就出来,该不会是因为他走了,你觉得无趣,才找借口出来?”


听到这话千里寻气不打一处来:“瞎说什么?老娘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跟文渊有什么关系?别跟个老娘们似的婆婆妈妈胡乱猜测!”


“还文渊,称呼得这么亲热,每次唤我都是连名带姓的。”


“有本事你也给自己拟个字或称号,也好让我称呼称呼。”


“文人雅士那些玩儿我才稀罕,不如你把我的姓去掉,跟长辈一样称呼我浩宇?”


千里寻“噗嗤”笑了一声:“我才不,加上姓称呼得甚是顺口,习惯了改不掉。”


娘子笑了,陈浩宇心情也变好,对外面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少夫人累了,赶紧回府。”


车夫开始赶马车,苦荞坐在外面多少听到里面说话的内容,她觉得小姐跟姑爷是越来越融洽。


苦荞不由想到自己,白风去竹林负责帮仪王监督竹屋建造之事,应该已见到她的家人,不知家人对白风可满意?反正从苦蕨的表现判断,他对未来的姐夫甚是满意。


……


乔文仙回到家,一踏进院子,直奔苗知瑜的屋子。


苗知瑜正坐在榻上翻看书籍,见文渊回来,立刻放下书:“诗会结束了?办得如何?快些给我说说大家都品鉴了谁的诗词?”


乔文仙稳住情绪,坐在离苗知瑜较近的椅子上:“今日诗会甚是盛大,恐怕今日之后临安只剩东方诗会。”


“东方公子可算实现夙愿。与以往相比,东方诗会有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多了一个诗词雅正的环节。”


“诗词雅正?的确新奇,说来听听。”


“之所有诗词雅正,不过是因为近日出现的书卷辱骂淑真的佳作,东方诗会才设置新环节,雅正的便是《减字木兰花•春怨》。”


苗知瑜没有刚才那么兴奋:“原来是因为她?听说东方诗会背后的金主是仪王,我一直不解为何仪王要支持东方公子?这下总算明白,如果仪王妃知道不知会作何感想?”


苗知瑜没有丝毫愧疚,反而言其他,乔文仙再也忍不住,厉声说:“苗知瑜!你可知错!”


文渊第一次如此严厉地对她说话,苗知瑜既惊讶又不解:“文渊,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在书卷上胡乱诋毁淑真,还问我是什么意思?”


原来文渊已知此事,肯定是朱淑真为挑拨二人的关系在诗会上告诉文渊的,苗知瑜很不满。


“你别听幽栖居士胡说,根本没有的事,她是想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


“你到现在还诋毁淑真?她才不会在背后挑拨是非,是仪王妃告诉我的。”


既是仪王妃所说,自然是瞒不过去,只是苗知瑜不明白为何仪王妃要对文渊透露此事?现下容不得她多想,立刻跪在地上,开始哭诉:


“文渊,此事不能怪我,仪王妃忌恨幽栖居士,让我和白梅若帮忙,才有了书卷之事。你是知道的,我甚是喜欢幽栖居士的诗词,可仪王妃是贵人,得罪不起,跟乔家又沾亲带故的,我没多想才帮她。”


苗知瑜边抽泣边说,甚是动情,搞得乔文仙不好再批评下去。


“你起来吧,别跪着。”


苗知瑜起身,继续用丝帕擦着挤出的眼泪。


乔文仙好言劝道:“贵人的话也不能句句都听,要懂得衡量,正确的才做,不正确的千万不能做。”


“我记下了,以后做事前一定衡量清楚。”


夏果早已在外面听得清楚,见文渊不再计较,走进来:“我猜姐姐不只是因仪王妃才写那书卷吧?肯定是因文渊心中还装着小姐,你便把气撒在小姐写的诗词上。”


苗知瑜指着夏果:“谁允许你随便踏入我的屋子?”


夏果根本不当回事:“姐姐还进过我的屋,倒不允许我到你的屋里坐坐?原来姐姐这么小气。”


苗知瑜被顶得无言以对,转向乔文仙:“文渊,别听她瞎说,你跟幽栖居士的事我从头到尾都知道,既嫁给你,又岂会在乎?怎会因以前的事与幽栖居士置气?”


乔文仙自然明白夏果所说才是苗知瑜诽谤淑真的关键,既然夏果已将话挑明,不如把话摆在明面上。


“今日我也不怕把心里话告诉你们!我一直想娶的人只有淑真,可我根本娶不到她,才多出你们两个。我也认命,愿意跟你们好好过日子。你们能不能也好好的?别整日掐来掐去?”


乔文仙走到苗知瑜跟前:“苗知瑜,我心里就是有淑真,可有什么用?还不是娶了你?你要是嫌弃我心里有她为何当初嫁给我?既然嫁给我就不要嫌弃!”


乔文仙又走到夏果跟前:“你缠着我要当我的妾室,你成功了,还有什么不满足?我看在淑真的面子上对你也算不错,你却不守妾室的本分跟她争?她是正室,若不是我护着你,她随时都可以将你赶出去!”


乔文仙走到门口,撂下话来:“你们两个若不想跟我好好过,继续在外诋毁他人,动不动在家里闹事,我若受不了,休妻赶妾的事也做得出来!”


苗知瑜与夏果被吓住,她们第一次见这样的文渊,两人都跪在地上:“文渊,我们不敢了。”


“往后看你们的表现。”


乔文仙撂下一句话放心回到自己的屋子,他相信从此后他的一妻一妾会乖许多。


自成亲后他渐渐想明白一个道理,若能与爱的人在一起,他只需用心。可他的婚姻与爱情无关,为了家宅安宁,他不得不将自己培养成一个会用手段驾驭一妻一妾的人。


两人起身后,夏果先向苗知瑜致歉:“姐姐,别怪我,往后我不会像以前一样跟你说话。”


苗知瑜也转变态度:“妹妹以后想来我屋里尽管来。”


夏果劝道:“姐姐以后不要再将小姐当成眼中钉,她跟文渊的事已过去。我在她身边当丫鬟时,亲眼目睹仪王如何对待她,那时就知小姐迟早会被仪王俘获。糟心的应是仪王妃,姐姐又何必让她当枪使?惹文渊不高兴。”


苗知瑜舒心许多:“没想到妹妹还是一棵解忧草,一语点醒梦中人,往后你要多跟我聊聊,好让文渊看到我们已和谐相处。”


“妹妹记下。”


夏果离开苗知瑜的屋子后,艾墨悄悄问:“夏姨娘真的打算与那边和好?”


“装也得装得好些,要不文渊一不高兴不理我,那边岂不更把我不当回事?哪天真的将我赶出去,我的日子会更不好过。”


屋内,幼凡也悄悄问:“小姐,您真的打算跟夏姨娘缓和关系?”


苗知瑜拿起书边看边说:“我都不纠结幽栖居士,又何必在乎一个夏姨娘?再说乔家历来正室对妾室不错,我要是不继承优良传统,只怕乔家长辈不高兴。”


幼凡回道:“还是小姐想得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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