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最左边有一座单独的大帐篷,与其他军帐隔了四五丈距离,周围并无士兵把守,也无灯火。
锦袍男子带着一队士兵走到帐篷前,两侧各有一个士兵点着火把引路,一个士兵走进帐内,点亮烛火,另一个士兵掀开帐帘,躬身请都尉进去。
人还未靠近,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便从帐内激喷而出,其间还夹杂着难闻的动物屎尿味道,锦袍男子捏了捏鼻子,脸上却并无嫌恶之色,反而露出兴奋,慢慢踱进帐内。
正对着门的是一只巨大的铁笼,铁笼高约丈许,宽两丈有余,铁门半开着没上锁,此刻一只成年花豹正半眯着眼趴在笼子一角,它旁边仰躺着一具浑身浸泡在鲜血中的半裸女尸。女尸睁大双眼,永远闭不上的眼眸里凝固着满满的绝望和恐惧,她的四肢血肉模糊,双腿嶙峋见骨,脸颊到脖颈处的肉被扯下来,腹部被掏空,白皙光洁的肌肤与鲜红的血液在火光的映射下呈现一幅诡异惊悚的画面。
锦袍男子啧啧赞叹,眼里透着无尽的新奇和满足,他慢慢绕着笼子走动,仿佛在欣赏一幅绝世名画,直至走到笼子右侧的角落,赫然发现旁边还倒着一头断气的黑毛壮硕野猪,这才停住脚步。
那只豹子对出现在眼前的一群人毫无反应,只在第一个士兵进来点灯时警醒地睁了睁眼,待见到锦袍男子,继而又眯起豹眼,懒洋洋地趴卧笼内。
锦袍男子对着花豹蹲下,伸手进笼轻轻抚摸着豹子头部,笑道:“我的右先锋,真是越来越威武了。想你兄长了吧,过两天它就回来了,哈哈!”。
他站起身,向铁笼后方走去,周围士兵赶忙持火把在前引路,大帐的最里侧放着一张长塌,随着脚步声渐进,长塌上响起窸窣的喘息声和轻微的惊呼声,火光亮处,照见长塌上挤着八九个穿着一样服饰衣裙的少女,很多少女的脸上都挂满泪痕,慌乱的眼神里尽是极度的恐惧和绝望,甚至还有悲愤和癫狂。锦袍男子微笑狰狞的虬髯紫脸在火光中显现的一刹那,一个少女像见了鬼一样凄厉尖叫,其他女子也忍不住失声惊呼,所有人都乱成一团拼尽力气向最里侧蜷缩。
锦袍男子笑吟吟看着眼前这一幕,眼光扫视片刻,伸手从最左侧捞起一个容颜秀丽、满面泪痕神情惊慌的少女,伸手将少女垂到眼前的长发轻轻掖到她耳后,凑近她的脸,展颜笑道:“我说过,不肯伺候我的就得去伺候我的左右先锋,这回你看见了吧,上次不听话的都在笼子里了。”
少女嘴角哆嗦,面色惨白,双眸茫然空洞地望着前方,身子不住颤抖。
锦袍男子凑近她胸前嗅了嗅,皱了皱眉:“你看,才几日功夫,味道便不如刚来时香甜,走,我带你去清洗干净。” 说着抱起少女走出帐篷,身后兵士也紧跟着退出。
对着营帐的一处暗影下,也站着一列匈奴士兵,呼延棣宗一身玄衣,背负双手,静静看着对面发生的一切。他身后的随从走到近前,压低声音说道:“给大长老送信的人已经出发了。”呼延棣宗轻轻应了一声,目光仍随着火把下的锦袍男子移动。随从不敢多言,便也静立不动。
忽然,抱着少女的锦袍男子停住脚,回头吩咐了身边士兵几句,继续向黑金营帐方向走去。那士兵嘿嘿笑了起来,嘴一努,带着另外两个士兵又进了帐篷。片刻之后,三个士兵一人拖拽着一个少女从帐中出来,向军中营帐集中的地方行去。少女们拼命挣扎,哭作一团,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被半拖半拽在地。
呼延棣宗从阴影中走出,来到几人面前,那三个士兵见了忙撇下手中少女,向他行礼。离他最近的一个少女,踉跄几步,扑到他的脚下,拼命磕头,嘴里哭叫着:“大人,救救我……大人,救救我,大人,饶命。”
呼延棣宗抽出腰刀,缓缓蹲下身,将腰刀递向少女,盯着少女的眼睛,轻轻说道:“杀了他,你就能自由。” 少女身后的士兵神色惴惴,向后退了一步。
少女呆住了,似乎没听清呼延棣宗的话,呼延棣宗又重复了一遍。少女这次听清了,但身体抖的更厉害,她胆怯的慢慢将手伸向刀。递刀的人眼神中多了一份欣赏,刚松开手,突然啪的一声,腰刀落地,少女身单力薄,加之连日惊吓过度,如何有力气握得住精铁打造的沉重利刃,她一下慌了,继而崩溃大哭,又直直扑向呼延棣宗,死抱住他的腿不肯放手,嘴里哭喊着拼命求饶。
呼延棣宗眼睛里刚刚泛起的一丝怜悯瞬间被厌恶和鄙视掩盖,他拾起腰刀站起身,冷冷
说道:“拖走”。
身后那三个士兵如释重负,将眼前少女全部拖走了。
呼延棣宗转头望向身后随从:“从即日起,刘勘的一切行动都要先向我汇报。不得遗漏
漏。”
“遵命。” 随从答应。
“把里面收拾干净,给那些歌妓单独安排住处,我不想半夜再听到鬼哭狼嚎。”
“遵命”。
随后他又瞥了一眼自己的靴子和衣裤,淡淡说道:“这身衣服和靴子都不要了,去给我
准备一套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