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在孙思邈的强烈要求下，终于还是戴起了那个像猪头一样的面具，因为他要是不戴的话，就绝不许进这间疫 苗培育室，杀头也不行。
因此猪一样的李世民、猪一样的尹红客还有猪一样的温别，便互相嘲笑着走进了屋子。
孙思邈也像猪一样，还有两个打下手的医学系学生也像猪一样，但这一屋子的猪们，却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头牛。
李世民发出的声音不是哼哼，只是有些憋闷罢了：“把虏疮脓液抹在牛身上就能得到解药？”
孙思邈也嗡声道：“这不叫解药，按皇子玄的说法，这玩意儿叫做疫 苗，也叫牛痘，将之种植在人身上，便可对虏疮产生抗体，之后一直到死，也不会再被虏疮所染。”
李世民摇头感慨道：“匪夷所思，实在是匪夷所思啊，这都是鸦儿想出来的？”
孙思邈一边观察牛身上的伤口一边道：“若这疫 苗成功了，便是天下一等一的功德，老夫行医一生，将所救之人加在一起，也不及皇子玄之万一。”
李世民叹息道：“鸦儿传讯给我，说这疫 苗乃是孙老神仙所创，还叫朕封你个真人。”
孙思邈愣了一下道：“皇子玄当真如此说？”
李世民道：“鸦儿虽小，但心胸如海似渊，便是朕也远不及也，他说这疫 苗干系天下气运，以他小小年纪实在是背负不起，但老神仙一生行医救人，本身已然功德无量了，因此将这一桩事加在您身上是最合适不过的。”
孙思邈想捋胡子，但是上手就摸着了猪鼻子，尴尬地搓搓手指道：“皇子玄有大智慧啊，看来老夫还是小瞧了他，这疫 苗法一旦成功，不光是虏疮，还有许多其他病症皆可效仿。”
李世民笑道：“那您是答应了？”
孙思邈拿起小刀，在牛肋骨处的伤口刮了两下道：“老夫虽不愿夺他人之功，但这件事也是义不容辞，以老夫的名号将疫 苗推广出去，却是比以他之名要快的多。”
李世民点点头道：“那就如此吧，救世普济妙应真人，每字每年俸银百两，待明年回转长安，朕叫谢映登把玉牒给您送过来。”
孙思邈本想拒绝，但念及这些医疗实验室都是妥妥的吞金兽，便笑道：“陛下，每字三百两可行啊？”
李世民呵呵笑道：“没想到堂堂孙神仙也会开口要银子。”
孙思邈指了指这屋子道：“玉门医院盈亏自负，这研究室更是靡费甚多，老夫为天下人计，这银子一物还是多多益善呐。”
李世民点点头道：“既是如此，朕也为天下人再出一分力，每字千两，前面加赐贞观二字，凑足每年万两如何？”
孙思邈哈哈大笑道：“好，贞观救世普济妙应真人，老夫接下了，多谢陛下厚赐，道门不敢有逆。”
李世民闻听此言才真正高兴起来，他很清楚孙思邈在道门的地位，既然这老道说出道门不敢有逆的话，那自己在袁守城面前也就多了一分筹码。
“拟旨吧，”李世民指了指尹红客道，“加急送回长安，先将玉牒送到袁守城手里，待朕回去时再行赐封大礼。”
尹红客拱手应是，孙思邈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没有张口，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
玉门建筑一局的效率奇高，中午得到的命令，下午就已经开工了，位置就在玉门关西门外十五里处，占地一千两百亩，三天后便完成了地面加固并将房屋框架建立起来了。
刘玄、褚蓝倻和玄奘，以及哈桑的商队在临时隔离点内也待了三天，虽然物资食物都不缺，但终究是不如关内的。
褚蓝倻和玄奘在孙思邈采样之后也将那具女尸焚烧了，刘玄看着熊熊烈火，竟然非常想吃烧烤。
哈桑的货物里有的是孜然，于是刘玄便叫人送来几头羊，还有辣椒面、铁签子、烤炉等物。
玄奘的刀法惊人，拆卸羊肉的手法也让人大呼牛掰，只见和尚拎起菜刀就那么轻轻一划，整只羊便神奇地一分为四，接着菜刀再划，羊腿上的肉便被干干净净剔了下来。
刘玄严重怀疑这大和尚原来就是卖烤串的，虽然玄奘口口声声说自己从来没这么做过羊肉，但那熟练至极的手法还是令人生疑。
一斤羊肉三十串，这是刘玄在后世得出的结论，因为这样的比例是最好下口，也是最容易烤熟的。
用圆葱、孜然腌制过的羊肉，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香气，膻味似有似无的正合适。
四块羊肉中间要放一块羊尾油，这样烤出来的羊肉串才会更香甜。
众人合力串起了八九百串，另外还有清炖羊排和羊蝎子。
玄奘对于烤串这种事学得非常快，虽然是寒冬，但这个强壮的和尚依然坚持半裸着胸膛，面前的烤炉散发着热量，将玄奘的胸毛熏得上下翻飞。
刘玄楞柯柯看着这个拿着蒲扇烤羊肉串的豪迈唐僧，心中终于明白西游记为什么会成功了，这副尊容的唐僧，慢说是八十一难，便是八百一十难，估计也能一人一杖杀透了阵，什么特么的孙悟空，那只配给他洗裤衩。
在第七天头上，哈桑的商队里终于出现发热人员了，这几个大食小伙子昏昏欲睡，全身无力。
孙思邈带着几个全身防护服的学生赶过来，当即确诊就是虏疮，于是立刻将他们转移到一处相对封闭的地方，然后开出桑菊饮、葛根汤以及沙参麦冬等常规治疗药物。
之后便要看运气了，这玩意毕竟跟身体素质有很大关系。
孙思邈强烈建议，初代天花疫苗要马上进入临床试验期，刘玄也明白此事刻不容缓，因此便命李怀仁从大牢中提出几个罪大恶极的沙匪，然后交给孙思邈任其施为。
第十五天时，隔离中心在玉门建筑一局日夜不停地赶工下，终于大致完成了，刘玄要求将城中所有发烧人员立刻送至隔离中心，并要求其家人将患者所用衣物碗筷等物全部焚烧殆尽，一切损失由县衙内库支应，并且凡是家中出现发烧人员的家庭，也要在家中隔离十五日。
于此，一场轰轰烈烈的天花攻防战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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