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鞌之战
战争各方关系:
战争过程:
鞌(an)之战又名鞍之战,是中国历史上春秋时期齐国和晋国之间发生于前589年六月十七的一场战斗。作战的地点是鞌(今济南)。
公元前589年,齐国国君顷公,看鲁国和卫国不爽,率军讨伐。鲁国及卫国赶紧派使者向大哥晋国求援。
晋景公:“齐国竟然敢欺负我小弟,郤(xì)克、范燮、韩厥、栾书,给你们八百辆战车,去救援鲁国和卫国。”
郗克:“老大,遵命!”
于是,晋国大军气势汹汹奔赴齐国。伐齐以救鲁国和卫国(围魏救赵之策)。6月16日,晋军会合鲁卫两军后,在卫国的莘地(山东莘县)与齐军相遇,两军列阵相持。
齐顷公派人向晋军喊话:“我军虽不强,请在明天早上决战”。
晋军主将郗克:“你们欺负我们兄弟,我们不能坐视不管,来吧,谁怕谁啊!“
齐军大将高固:“弟兄们,咱们冲啊!“
“哎哟,你们厉害,我们让一下还不行吗?“
晋军故意示弱,败退到鞌地(济南东北),这里的地理条件更有利于晋军。
莘地和鞌地相差几百里,齐军在一天内就赶到了。
6月17日清晨,太阳还没出来呢,齐军气喘吁吁的,刚到鞌地,累得象狗,还没来得及休息,齐顷公就大声命令:”小的们,咱们一鼓作气,把晋军那些手下败将消灭了再吃早饭,好么!“
于是,齐军马不披甲,人也饿着肚子,就嗷嗷叫着,向晋鲁卫联军冲去。但是,他们奔跑了一天一夜,此时走路都脚步蹒跚。不过,齐军还是比较勇敢,与晋鲁卫联军的战斗非常激烈。晋军元帅郗克的肋骨都受了箭伤,流了一地的血,非常难受。
晋军大将解张见状,大声说:“元帅,你要挺住啊,你要是倒下了,咱们士兵就没有士气了!“
晋军元帅郗克:“放心吧,我能挺住!“一边说,一边咬牙,咚咚咚的擂着战鼓。
晋军听到战鼓声声,非常响亮,以为胜利在望,发起了更加猛烈的进攻。齐军终于顶不住,溃散逃跑。
齐顷公在大将逄丑父护卫下,没命逃窜,一直逃到华不注山,晋军大将韩厥追过去,齐顷公围绕华不注山转了三圈,都没有摆脱追兵。危急之时,逄(pang)丑父说:“老大,你快把衣服脱给我,你穿上我的衣服,让他们认不出你来!”
齐顷公忙把他的黄袍脱下来,丢给逄丑父,让其装扮成自己。果然,晋军大将韩厥上当,看到逄丑父身穿黄袍,以为他就是齐顷公,追过去大声说:“哈哈,齐侯,你终于落在我手上了,跟我走吧!”
逄丑父说:“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只是,我渴了,要喝水!”
然后指着齐顷公,眨眨眼睛,说:“丑父,你快去给我打水来!”
齐顷公忙点头:“好,我去去就来。”
然后提着水瓶,以打水的名义,赶紧溜之大吉。
韩厥押着逄丑父,来到郗克面前,说:“元帅,你看,我把齐侯抓住了,哈哈哈!“
郗克大喜,忙跑过来,但是一看,鼻子都差点气歪了:“这哪是齐侯?这分明是齐将逄丑父。。。。。。“
“啊,被他们掉包了!唉!”
韩厥恨自己没有认真审核,但为时已晚,便想杀掉逄丑父泄愤。郤克也很愤怒,说:“你敢冒认齐侯,以欺我军,不是找死么?左右,绑去砍了!”
逄丑父大叫道:“你们别急,先听我说,我在君王有难时,敢于替君王承担祸患,如果你们把我杀了,以后还能找到我这样替君王背锅的人吗?”
郗克一听,点点头:“唔,这家伙说的是,杀忠君之人,是不祥的,算了吧,面他一死!” 就释放了他。
鞌之战后,双方进行了和平谈判,齐国归还了侵占的鲁卫领土,同晋国议和。第二年,齐顷公去晋国朝见,晋景公设宴招待,齐顷公看到韩厥盯着他,说:“嘿嘿,只是衣服换了!”
韩厥赶紧行礼,说:““臣拼死作战,就是为了两国君主今天的宴会啊。”
史书中关于战争部分的描写:
齐侯自恃其勇,目无晋人,身穿锦袍绣甲,乘著金舆,令军士俱控弓以俟,曰:“视吾马足到处,万矢俱发。”一声鼓响,驰车直冲入晋阵。箭如飞蝗,晋兵死者极多。解张手肘,连中二箭,血流下及车轮,犹自忍痛,勉强执辔。郤克正击鼓进军,亦被箭伤左胁,标血及屦,鼓声顿缓。
解张曰:“师之耳目,在于中军之旗鼓,三军因之以为进退。伤未及死,不可不勉力趋战!”
郑邱缓曰:“张侯之言是也!死生命耳!”
郤克乃援桴连击,解张策马,冒矢而进。郑邱缓左手执笠,以卫郤克,右手奋戈杀敌。左右一齐击鼓,鼓声震天。晋军只道本阵已得胜,争先驰逐,势如排山倒海,齐军不能当,大败而奔。韩厥见郤克伤重,曰:“元帅且暂息,某当力追此贼!”言毕,招引本部驱车来赶,齐军纷纷四散。
顷公绕华不注山而走。韩厥遥望金舆,尽力逐之。逄丑父顾邴夏曰:“将军急急出国,以取救兵,某当代将军执辔。”邴夏下车去了。晋兵到者益多,围华不注山三匝。逄丑父谓顷公曰:“事急矣!主公快将锦袍绣甲脱下,与臣穿之,假作主公。主公可穿臣之衣,执辔于旁,以误晋人之目。倘有不测,臣当以死代君,君可脱也。”顷公依其言。更换方毕,将及华泉,韩厥之车,已到马首。
韩厥见锦袍绣甲,认是齐侯,遂手揽其绊马之索,再拜稽首曰:“寡君不能辞鲁、卫之请,使群臣询其罪于上国。臣厥忝在戎行,愿御君侯,以辱临于敝邑!”丑父诈称口渴不能答言,以瓢授齐侯曰:“丑父可为我取饮。”齐侯下车,假作华泉取饮。水至,又嫌其浊,更取清者。齐侯遂绕山左而遁,恰遇齐将郑周父御副车而至,曰:“邴夏已陷于晋军中矣!晋势浩大,惟此路兵稀,主公可急乘之!”乃以辔授齐侯,齐侯登车走脱。
韩厥先遣人报入晋军曰:“已得齐侯矣!郤克大喜。及韩厥以丑父献,郤克见之曰:“此非齐侯也!”郤克曾使齐,认得齐侯。韩厥却不认得,因此被他设计赚去。韩厥怒问丑父曰:“汝是何人?”对曰:“某乃车右将军逄丑父。欲问吾君,方才往华泉取饮者就是。”郤克亦怒曰:“军法:‘欺三军者,罪应死!’汝冒认齐侯,以欺我军,尚望活耶?”叱左右:“缚丑父去斩!”丑父大呼曰:“晋军听吾一言,自今天有代其君任患者。丑父免君于患,今日戮矣!”郤克命解其缚,曰:“人尽忠于君,我杀之不祥。”使后车载之。
后人名华不注山为金舆山,正以齐侯金舆驻此而得名也。
齐顷公败逃后,晋鲁卫联军追击了450里,直达齐国都城。齐国请和,答应返还侵占的鲁国和卫国的土地,并拥护晋国为盟主,晋国答应,战争结束。
关于请和部分,有史书记载:
顷公既脱归本营,念丑父活命之恩,复乘轻车驰入晋军,访求丑父,出而复入者三次。国佐、高固二将,闻中军已败,恐齐侯有失,各引军来救驾,见齐侯从晋军中出,大惊曰:“主公何轻千乘之尊,而自探虎穴耶?”
顷公曰:“逄丑父代寡人陷于敌中,未知生死,寡人坐不安席,是以求之。”言未毕,哨马报:“晋兵分五路杀来了!”
国佐奏曰:“军气已挫,主公不可久留于此。且回国中坚守,以待楚救之至可也。”齐侯从其言,遂引大军,回至临淄去了。
郤克引大军,及鲁、卫、曹三国之师,长驱直入,所以关隘,尽行烧毁,直抵国都,志在灭齐。
晋兵追齐侯,行四百五十里,至一地,名袁娄,安营下寨,打点攻城。齐顷公心慌,集诸臣问计。国佐进曰:“臣请以纪侯之甗及玉磬行赂于晋,而请与晋平;鲁、卫二国,则以侵地还之。”
顷公曰:“如卿所言,寡人之情已尽矣。再若不从,惟有战耳!”国佐领命,捧著纪甗、玉磬二物,径造晋军。先见韩厥,致齐侯之意。
韩厥曰:“鲁、卫以齐之侵削无已,故寡君怜而拯之;寡君则何仇于齐乎?”国佐答曰:“佐愿言于寡君,返鲁、卫之侵地如何?”
韩厥曰:“有中军主帅在,厥不敢专。”韩厥引国佐来见郤克,克盛怒以待之,国佐辞气俱恭。
郤克曰:“汝国亡在旦夕,尚以巧言缓我耶?倘真心请平,只依我两件事。”国佐曰:“敢问何事?”郤克曰:“一来,要萧君同叔之女为质于晋;二来,必使齐封内垄亩尽改为东西行。万一齐异日背盟,杀汝质,伐汝国,车马从西至东,可直达也。”
国佐勃然发怒曰:“元帅差矣!萧君之女非他,乃寡君之母,以齐、晋匹敌言之,犹晋君之母也。那有国母为质人国的道理?至于垄亩纵横,皆顺其地势之自然,若惟晋改易,与失国何异?元帅以此相难,想不允和议了。”
郤克曰:“便不允汝和,汝奈我何?”
国佐曰:“元帅勿欺齐太甚也!齐虽褊小,其赋千乘;诸臣私赋,不下数百。今偶一挫衄,未及大亏。元帅必不允从,请收合残兵,与元帅决战于城下!一战不胜,尚可再战,再战不胜,尚可三战。若三战俱败,举齐国皆晋所有,何必质母东亩为哉?佐从此辞矣!委甗、磬于地,朝上一揖,昂然出营去了。
季孙行父与孙良夫在幕后闻其言,出谓郤克曰:“齐恨我深矣,必将致死于我。兵无常胜,不如从之。”郤克曰:“齐使已去,奈何?”行父曰:“可追而还也。”乃使良马驾车,追及十里之外,强拉国佐,复转至晋营。
郤克使与委孙行父、孙良夫相见,乃曰:“克恐不胜其事,以获罪于寡君,故不敢轻诺。今鲁、卫大夫合辞以请,克不能违也,克听子矣。”国佐曰:“元帅已俯从敝邑之请,愿同盟为信。齐认朝晋,且反鲁、卫之侵地。晋认退师,秋毫无犯。各立誓书。”郤克命取牲血共歃,订盟而别。释放逄丑父复归于齐。齐顷公进逄丑父为上卿。晋、鲁、卫、曹之师,皆归本国。
有人论此盟,谓郤克恃胜而骄,出令不恭,致触国佐之怒,虽取成而还,殊不足以服齐人之心也。
关于鞌之战轶事:
晋国大将韩厥出发前,梦见他死去的父亲对他说:“小子,你此次去打仗,可不要站在战车的两侧啊,否则会被射杀。”韩厥梦醒,惊出一身冷汗,上了战场后,他果真不敢站在战车两侧,而是站在车的正中。战斗中,他看到齐顷公败退,驾车追赶,齐顷公的驾驶员邴夏认得韩厥,便大声说:“这是晋国的君子,杀掉他!”
齐顷公忙说:“不可,既然认得他是君子,还杀他,这事干不得。把他两边的人杀掉即可!”
只听得嗖嗖几声,齐军箭矢飞来,韩厥身旁两边的人均被射杀,唯独他毫发无损。
从这件事可以看出,古人还是很有君子之风的,即便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也很尊重有德才的人。
战争结果:
晋军胜利,齐军大败
战争的实质是齐、晋争霸,齐顷公骄傲轻敌,大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