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的过程很简单，刘玄不想过多的劳民伤财。
魏子悦和武媚在玉门关西门外等了很久，两个女人在家已经下定决心坚决不哭了，但刘玄的厢车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还是不争气地红了眼睛。
魏子悦道：“你才七岁，非得要去战场不成？”
刘玄叹息道：“若想彻底解决诸葛方佛和昭武九姓，我就必须亲自去一趟，尤其是诸葛那老东西，换谁也难免着了他的道。”
魏子悦看了看刘玄身后的钟馗道：“玉门关系于你师父一人身上，小馗，千万千万保护好他。”
钟馗攥了攥腰中横刀道：“您放心吧，若师父有失，也一定是我先死了。”
魏子悦点点头不再言语，武媚凑上来在刘玄耳边低声道：“你若不回来，我就屠尽西域不留半个活口。”
刘玄闻言笑道：“我若真死了，你就把黑渊里的东西保护好，然后熬过三个五年计划之后，便一路向西打过去，这个世界会为你而颤栗的。”
武媚的眼睛也红了：“虽然很不想往那方面想，但我还是要问你一句，你若真的不在了，何人可为相？”
刘玄闭目沉思半晌之后道：“狄仁杰。”
武媚点点头道：“狄仁杰之后呢？”
刘玄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你自己。”
武媚愣住了，但还是点了点头。
刘玄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我不会有事的，区区昭武九姓我还没放在眼里，唯有诸葛老儿稍显棘手些，但这老家伙如今已经入了我的毂，这一次便是杀不了他，也叫他不敢正视西域。”
武媚叹息道：“去吧，我不喜欢这样婆婆妈妈的，书院那边还有好多事要做。”
刘玄钻回自己的厢车，然后打开车窗道：“能不杀就不杀，我还不想跟太子撕破脸。”
武媚点点头，然后冲钟馗挥挥手，自己则搀扶着魏子悦上了另外一辆厢车，慢慢向关内行去。
钟馗坐在马上打了一声呼哨，车队便缓缓行动起来。
周蓝在车里拌着酸酪道：“我还以为是生离死别，结果竟然如此平和。”
刘玄将他拌好的酸酪抢过来一边吃一边道：“在玉门关里，没人会拿昭武九姓当回事，二十八万精兵罢了，我头疼的是那些奴兵该怎么处置，收拢回来也不是不成，但一路上靡费太大，现在的补给线还不足以支应。”
周蓝从怀里掏出一叠纸，接着将西域全图抽出来看了几眼道：“那你想怎么办？”
刘玄用小勺子在地图上点了一下道：“这是个好地方，如果能收拢二十万以上奴兵的话，我就打算在这里建城。”
周蓝嫌弃地将粘在地图上的酸酪抹下去道：“这里的地质结构不行，土制太过松软，打不了墙基。”
刘玄嗯了一声道：“不愧是墨门中人，你说的对，这里建不了城墙，但谁说建城就一定要有城墙的？”
周蓝古怪道：“没有城墙算个屁的城池？”
刘玄笑道：“现在和未来都是枪炮的时代，你觉得要城墙还有鸟用？”
周蓝愣了一下道：“你说的还真特么有道理啊……”
刘玄将酸酪罐子顺车窗扔了出去道：“大炮的射程便是城墙之所在，这一战之后，你以为西域这片大地上，谁还敢纵马狂奔么？”
周蓝点点头道：“昭武九姓没了兵，那便是一坨屎，西突厥诸国也都各自为政，我们可以占据关键点，将这些突厥人分成一块一块的。”
刘玄道：“然后就用叉子一块一块叉着吃，吃上三五年七八年之后，我们肥了，突厥没了，贸易路线也会牢牢掌握在我们手里。”
周蓝道：“然后呢？你打算继续向西还是先解决吐蕃？”
刘玄笑道：“当然是吐蕃，但天竺也不能放过，我已经让一个叫做王玄策的孩子去追玄奘了，他们两人若凑成一队，那必然将是天竺的噩梦。”
周蓝奇怪道：“王玄策？张国进他们班的刺头小子？脾气倒是很古怪，只是他连国字都还没有……哦，原来传闻是真的，你当真能看过去未来？”
刘玄白了他一眼道：“算是吧，这可是咱们哥俩的秘密，莫要说出去。”
周蓝顿时兴奋起来：“那你说说，我将来会如何？”
刘玄非常严肃地上下打量一番才道：“娶一个丑的，再娶一个脾气大的，儿孙生来不姓周，晚年凄凉独饮酒。”
周蓝愣了一下怒道：“你取笑我！”
刘玄笑道：“这世上最可怕的事之一，就是清楚知道自己未来一切所为，而更可怕的，就是你明明知道自己的所为是错的，却无论如何也更改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周蓝皱眉道：“为什么会这样呢？”
刘玄拉开窗户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道：“因为这个世界也好，远在另外一端的那些世界也好，这一切都是按照一定规律前行的，咱们是四维生物，所以无法做到五维生物能做到的事，当有一天你成为了五维生物，却又会发现，自己做不到六维生物能做到的事，所以呢，不要在规则面前挣扎，那没有任何意义。”
周蓝彻底糊涂了：“你在上课的时候说起过维度生物，我也大概明白其含义，但你现在说的，为何如此悲观？”
刘玄指了指脚下道：“你只需要明白，目前我们脚下这片土地上，你我就是规则制定者，仅此而已，这就足够了。”
周蓝摇摇头道：“我跟不上你的思维，不过无所谓了，你明白和我明白没什么区别。”
刘玄笑道：“这就对了，少去琢磨自己能力以外的事。”
周蓝饶有兴致地问道：“去年书院里突然多了几个孩子，这也是你干的事？”
刘玄点点头道：“这些人才不趁早攥在手里，将来会把肠子都悔青的。”
周蓝鄙视道：“那也不至于将人家几岁的娃娃撸来吧？你不觉得缺德？”
刘玄笑道：“黑狸黄狸，得鼠者雄！”
周蓝也笑了：“这是你聊斋里的话，驱怪那一篇？我还想问你呢，你那小脑瓜里是怎么装下这么多光怪陆离的故事的？”
刘玄神秘一笑道：“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慢慢体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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