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姐姐，我自己吃就好，你快回去睡觉吧，太晚了，你们明天是不是还有工作？”
柳疏月赶到医院的时候，凌卿卿已经醒过来了。
穆远把食堂的粥用保温盒打包带到医院，她醒来时还能喝到热乎乎的甜粥。
柳疏月觉得自己看花了眼，他娇生惯养的老婆居然在喂别人吃饭。
“难道我要放你一个人在医院吗？今晚我陪你待在医院里。”赋雪喂完最后一口粥把碗放下，正好对上柳疏月的视线。
柳疏月到沙发坐下，“卿卿醒了？我陪你们俩一起待在医院。”
“嗯，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凌卿卿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时钟，都凌晨两点了。
赋雪摸了一下凌卿卿的额头，现在不烫了，却冰得可怕。
“我们答应你哥哥要照顾你，却没做到，害你病发住院。你快睡吧，明天我和疏月哥哥也陪着你。”
“小雪姐姐，是不是快要跨年了？我哥哥怎么还不回家？”
赋雪也抬头望向时钟，“是啊，快要跨年了。”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不管肖玄口中的预言是恶作剧还是事实，他们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究竟能靠什么和古老传说里的灭世天灾抵抗？
“你哥哥在海上执行秘密任务，年前，应该能回来吧？基地后勤已经在准备跨年晚会了，到时候你和凌队一起跟大家热热闹闹的跨年。”
凌卿卿缩到被子里，滚到一旁，“姐姐，你能和我一起睡吗？我有点害怕。”
“行。”
赋雪给凌卿卿安排的病房是医院的高级套房，外间有陪床。
柳疏月见赋雪准备和凌卿卿睡，识相地关灯关门离开去外面睡。“晚上有什么事情叫我。”
“叫你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医生，快去睡吧你。”
凌卿卿被两人的话逗笑了，在被子里一抖一抖的。
医院的夜晚并不安静，凌卿卿的胸口还贴着各类检测仪器的贴片，方形的小盒子里显示着她的各项身体体征。
滴滴滴……响个不停。
曾经为凌卿卿做手术的医生告诉赋雪，这闺女先天不足，不光心脏有毛病，免疫系统、神经系统都有问题，大大小小的病缠着她，能养这么大不容易。
“小雪姐姐，你身上好暖和。”赋雪原以为凌卿卿已经睡着了，她很安静，呼吸微弱到要不是看见心电图还在跳动赋雪得怀疑这孩子被她照顾着照顾着就没了。
“再睡过来一点，我帮你捂手。”
凌卿卿将冰冷的爪子探过来，突然开口道：“我哥哥说你是可恶的资本家……”
“你哥哥一定是仇富，诋毁我。”
“诶呀，你们是怎么有钱的？怎么我和哥哥就这么穷……我哥哥拿命换钱给我治病，他是不是回不来了？我在新闻上看见了，联邦的军队回来了，但是没有我哥哥……”
“为什么会有战争和恐怖分子呢？”
“世人总是不满足，想要更多，所以厮杀，千百年来，总是如此。小雪姐姐，听说你家境特别好，你对现状满足了吗？”
凌卿卿每一个问题赋雪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凌卿卿看着十分弱小，人畜无害，容易让人忽视，她是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她什么都知道。
赋雪握住凌卿卿冰冷的手，笑着说，“我当然没有满足，我想要改变这个世界，欲望没有错，想要活下来，活得更好是生存本能。”
“你想把世界改变成什么样？”
“至少，让我们生活的家园没有战争和到处流窜的恐怖分子吧，不需要担惊受怕，炸弹不会突然落到头上。没有贫民窟，安居乐业，有尊严地活着……”
凌卿卿又凑得离赋雪近了一些，赋雪感觉她不光手脚冰凉，就连呼出的气都察觉不到热量。正琢磨着要不要把空调温度调高点时，凌卿卿还在继续探讨历史哲学问题，“历史上有很多次你口中的盛世，但好日子过不了多久，战争和灾难又来了，都是无用功……周而复始，没有尽头。”
“可是，我们不是活在过去的历史里，我们活在当下，明天的世界会不会变得更好一点，取决于今天怎么做，未来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好了，快点睡觉，再聊天都亮了，想上历史课明天让柳教授给你单独补习。”
凌卿卿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在医院躺了三日便恢复如常。
赋雪有事情在忙，让穆荃带了两人来医院接她出院。
凌卿卿出院时蹦蹦跳跳地跟着穆远从医院走到基地，路过白霁的研究所还进去转悠了一圈，一点也不像个大病初愈的人。
凌卿卿走到基地门口时，看见赋雪在和一个少女说话，也蹦跳着加入了进去。
“小雪姐姐，你们在聊啥？”
“你来得正好，这是阿郁，她在学校有些烦心事，你和她聊聊？” 年纪大了，不能理解十七八岁的少女心思。
凌卿卿拉住赋雪的外套衣角，“我在学校没有烦心事，没法和她共情。”
“百里小姐，我没事了，我只是想来见见你和你说说话，我回学校了。”阿郁似乎也不想和凌卿卿交朋友，朝着赋雪鞠了一躬后转身离开。
“我让人送你，在学校要是被欺负了就给我秘书打电话。”
赋雪的司机把阿郁送走后，赋雪才问道：“你不喜欢她？”
凌卿卿是个跟路过的猫猫狗狗都能玩到一起去的外向崽，对待阿郁的态度却出乎意料的充满敌意。
凌卿卿否认，“没有呀，开个玩笑而已嘛，她好像生气了。”
“阿郁之前辍学了很久，刚找了个学校上高一，刚刚说老师教的课全都听不懂，班上的同学也不喜欢她。”
“可能她不是读书这块料吧。”
“这话好耳熟，牢里关的那个半仙好像也说过，她还真不是读书的料。”赋雪没有听信阿郁一家之言，阿郁在学校的情况已经安排人去调查过了。
总是无故缺勤，来了学校也是上课睡觉，不来学校的时候拿着赋雪给的钱去高消费场所。
“小雪姐姐，我能去看看云逸吗？他还被关着吗？”
“嗯，我们还没有调查清楚，你想去看他也行，我得跟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