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皓一个激灵,又没了影。
楚晚棠拔了旁边一个弟子的剑,对向屋门处,提剑而立。
“呵,道士,真是稀奇。”
宋甜依身形一晃,瞬间消失,楚晚棠闭上双目,静心感受着周围的风吹草动,而后抓准时机,朝一团虚无中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旁边的一个木柜突然飞过来横挡在中间,楚晚棠翻身一跃,稳稳落地,宋甜依的身形在木柜后面显现,“这里的一切都靠着我才存在,自然也随着我的意识而动,我倒要看看,你该怎么刺中我。”
楚晚棠剑指相向,“那又怎样,再怎么花里胡哨的招式,没有达到与之相匹的实力,都是不堪一击。”
他弃了手中的剑,蹬地而起,一掌拍出,宋甜依一个抬手,一扇铁门横在面前,楚晚棠瞧着像是院里的大门,但他并未收手,攻势猛烈,一掌将那大门拍了个稀碎,余下的力道席卷而去,宋甜依避之不及,楚晚棠乘虚而入,抬手间那把木剑又重回手中,宋甜依侧身一躲,可惜为时已晚,那木剑从她肩部刺入。
宋甜依双目圆瞪,而后身形再次消失。
元林惊魂未定,看着楚晚棠收了剑,问道:“人......人呢?灰飞烟灭了吗?”
楚晚棠摇了摇头,“并未,一时不察,叫她逃了。”
“那......那该怎么办?”
楚晚棠并未回答,不疾不徐的走到院子里,放声道:“我在那斧刃之中见了一个老人,她灰飞烟灭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些片段,在她生前倒地之时,看见的最后一个东西是一锅荤菜,老人家都比较节俭,想必,那一锅荤菜是做给她心心念念的孙子做的。”
“你杀了这里所有的人,连魂魄都不愿放过,却独独把她封印在斧刃之中,到底是害怕死后相见,还是出于愧疚?”
楚晚棠回头,一字一顿的叫出了他的名字,“林、青、寅。”
一楼楼顶,一个身影赫然显现,正是一个长相精致但毫无血色的小男孩儿。
“你怎么知道是我?”他歪了歪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那个老东西给你说的?她是不是还要你把我收了,省的留个祸害,叫她寝食难安。”
楚晚棠实话实说道:“并非如此,她说的是段彤,看来她就算是死了,被你亲手杀了,也还是护着你。”
林青寅愣了一下,随后在一楼顶的边缘处来回走着,“护着我?哈哈哈哈哈哈。”
林青寅仿佛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狂笑着,而后缓缓直起身子,眼里充满着疯狂和恨意,“她要真是护着我,就该掐死她那该死的儿子,就不会在那一对狗男女毫无理由打我的时候选择袖手旁观,更不会每天抱怨她现在这么辛苦都是因为我!”
“唱什么苦情大戏,真是唱的让她自己都当了真,当初说还不如没有我的是谁,当初说她过得这么苦都是因为我的是谁!”
林青寅表情扭曲,一手发了狠的拍着自己的心口处,“因为我吗?非要我来城里上学的是她!每天和我抱怨的也是她,说这一切的辛苦都是因为我的还是她!既然那么辛苦,为什么还要生下我?为什么还要养我?我从来都不想活着!为什么要我活着又来抱怨还不如没有我!”
“左子皓那个蠢货干那些事情的时候所有人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说为什么?就因为他是这里房东的儿子,就因为他这个身份!而我呢?我的一切,我所受的苦难又是因为谁?”
“因为这个所谓的家,因为他们没有本事,因为我投错了胎!所以我恨,如果他们从来都没有说这一切的辛苦都是因为我的话,我也不会去嫌贫爱富,我也不会去想那么多,可是,他们不仅这么说,还切切实实的这么觉得!难道我不该恨吗?难道我不该杀了他们所有人吗?”
楚晚棠静静看着她,问道:“那宋甜依呢?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林青寅猝不及防的听到这个名字,眼睛中闪过一丝痛苦和茫然。
“我......我没有杀她......”
“不......是......是她要杀我,所以我才......”
林青寅抬手抱着头,死死拽着自己的头发,“我......我杀了她妈妈......所以她恨我,我不想看到她恨我。”
楚晚棠冷笑着摇了摇头,“真是可笑至极。”
林青寅了无生气的站在那里,“你不是要将我灰飞烟灭吗?来呀,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不过,你们得留下来一个人给我陪葬,不然,我可太不甘心了。”
楚晚棠看着他说话时的神色,心中暗道不妙,果不其然,屋里面突然传出来一阵喊叫和哄闹声,接着,左子皓就提着一个脸色煞白的人从屋里面飘了出来。
楚晚棠定睛一看,原来是岳茴之。
左子皓站到了林青寅旁边,畏畏缩缩的问道:“你答应我的,我帮你抓来人,你就放过我,是真的吧?”
林青寅瞥了他一眼,“我这人,从不食言。”
曹杨到这里来了半天,总算是说了句人话,“左子皓,你怎么想的?你要是跟他一伙儿,他回头就把你给弄死。”
“我......我已经死了,你们是道士,肯定会把我除了,跟着他,好歹......好歹我们是同类,还有可能会手下留情。”
张玄应道:“你困在这里这么长时间,究竟还有什么可留恋的,若是我们的话,会把你超度,到时候转世轮回,又是人间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