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死别,云楚,不是每个人都能顺利的活到老去,被你杀掉的李秀华就是如此,她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有丈夫,也有孩子,她的女儿,才上小学一年级。你杀掉的不仅是一个人,还是很多人心中的爱意,你明白吗?”
云楚神色悲凉,“他们......他们的伤心,是不是和我看见你受伤的时候一样。”
“对。”
“......我明白了,哥,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听你的,不会再杀人了,也不会再沾一滴血。”
楚晚棠见她神色悲伤而又认真,觉得云楚此番是真心悔过,就抱住了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好,你答应过我的,就不许反悔。”
云楚用力的点了点头,然而在楚晚棠看不见的地方,她的眼神中却是一片冷漠。
楚晚棠他们回去了以后,洛城过来串门,“咱们这回,好像又惹事儿上身了。”
楚晚棠回想了番,实在想不出自己又干什么出风头的事了,于是问道:“怎么了?”
洛城解释道:“那天你引来九霄云雷,几乎炸掉了岳庄附近的半个山头,灵调局那边给群众的解释是突然天生异象,乃是天灾,可是玄门中的人自然不信,就不知道谁透露出消息,说是你楚晚棠在岳庄抓鬼引来的。经过上次鼍龘之事后,你在玄门就出了名,此消息再流传了番,不出一日就惹尽了风头,各地玄门中人都慕名前来拜访,连拜贴都送过来了。”
羽君十七在一旁听后道:“这不是好事嘛,紫霄云府观在玄门百家的排名估计又要往上升升了,到时候他们来拜访,还正好可以做一波宣传。”
洛城回道:“不,他们此次前来,可能不止拜访那么简单,紫霄云府观这么多年来在玄门中脱颖而出,一路高升,无论是在知名度上,还是在香客上,都是远非其他道观所能比的,所以他们这次明面上是来拜访,暗地里其实各怀鬼胎。”
楚晚棠不以为意,“那又如何,他们还能杀了我不成?”
“怎么不能,”洛城正色道:“玄门中人的事情明面上是归警察管,可实际上是归灵调局管,紫霄云府观在灵调局并没有人脉,可不代表别的道观也没有,他们到时候就算是杀了你,只要灵调局有人,就可以定性为意外死亡。”
楚晚棠倒没有多大反应,倒是羽君十七和云楚神色一变。
洛城继续道:“其实我们是这样决定的,拜贴上一律回复你最近受了伤,身体不适,不便见人,叫他们别跑来了。”
楚晚棠摇了摇头,“他们这回见不到人,下回还会想尽办法前来,而且等下回,就不一定是明面上了,到时候只会更防不胜防。”
洛城一摊手,“那怎么办?同意那些拜贴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在那几天事事都得听我们的,不能下山,更不能乱跑,到时候我再去借些法器,给你护身。”
楚晚棠不以为然的笑了一下,“哪儿这么金贵,这不还有你嘛,在自家观里,谁还能动我不成。”
洛城正了正神色,“别不当回事。”
楚晚棠再三保证后这事儿才定下来。
等到他们前来拜访的那一天,紫霄云府观尤为热闹,个个打着听学的名堂,笑的比画上去的还要假。
“玄德兄,恭喜啊,能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弟子,想当年,我们几个年轻的时候还经常一起出去游历呢,你这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可不能藏着掖着,赶紧说说,你是怎么教的?”
程玄德连连摆手,“哪里哪里,我哪儿有这本事,俗话说得好啊,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是这小弟子自己争气,我可真没教他什么。”
“不厚道了啊,藏着掖着是不是。”
程玄德笑着,“哪有哪有,我们再怎么着,也比不过你们呐。”
这俩老狐狸互相吹捧着,站在旁边的一个小弟子嘟囔了一句,“上次楚道长还说我们昆山观近年来在十四州道家实力综合排行榜上的名次不断下降,说我们是规矩学多了,其他地方的本事耽搁了。程观主如今嘴上说再怎么着也比不过,这心里......谁知道是怎么想的。”
楚晚棠听着这声音耳熟,侧身一看,原来是曹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熟人,是柳文平,而方才和程玄德寒暄的是一个更为年长的人,看装扮大约是昆山观掌教。
曹杨此话一出,昆山观的掌教脸上多了一分尴尬,而柳文平看似面上毫无波澜,但楚晚棠知道,这人是等着看热闹。
昆山观的掌教楚晚棠倒也听说过,如果记得不错的话,是叫方济州,不过看他此时虽然面色不虞,看着像是对曹杨语出不敬而恼怒,但嘴上却并未斥责一句,只对程玄德笑着,“小弟子,不懂礼貌,玄德兄莫要放在心上,见笑了啊。”
楚晚棠心中冷哼了一声,“一丘之貉。”
像这种和一群不熟的人假笑寒暄的场面自然闹心的很,楚晚棠和他们在里面待了大半日才终于寻得机会出来透口气。
谁知走到一座小桥上的时候,迎面过来了一个女子。
此女子面容秀丽,随手挽成的发髻略显风雅,她此时步履匆匆,正四处张望着,而后看见面前之人,神色略微匆忙的抬眼问道:“这......这位道友,我迷路了......嗯......可曾见我师弟?”
“你师弟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