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成眉头微皱,面露讶异之色:
“贵妃……你这是何意……”
郑贵妃娘娘一边拭泪,一边道:
“皇上,皇后她,她不分是非曲直便动手打我。”
蒋成脸色微变道:
“皇后娘娘为何如此行事?”
郑贵妃道:
“值此中秋将至之际,臣妾特意制作了些许月饼,欲让皇后娘娘品尝一番,若皇后娘娘觉着美味,再呈与皇上。
岂料皇后娘娘正因殿下受罚之事烦心,竟说臣妾的月饼有毒,不肯领受臣妾的好意。臣妾的丫鬟为臣妾辩解了几句,皇后娘娘便动手打了她,连臣妾也一并打了。”
郑贵妃又是一阵哽咽。
蒋成不悦:
“速去传皇后娘娘。”
皇后也是狼狈,跪地垂泪,却称是自己受辱。她脸上也有指甲抓痕,不用细瞧便知发生何事了。
蒋成强压怒气:
“你们一个身为皇后,身负母仪天下之责,一个身为贵妃,身份尊贵,你们瞧瞧自己成何体统?皇后,你且说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晚膳后,郑贵妃确实带来了一些月饼,说是亲手所制,邀臣妾品尝。但臣妾深知贵妃根本不可能有此技艺,毫无诚意,她来臣妾处,无非就是想看臣妾的窘态。
安儿受罚,臣妾本已心怀愧疚,心情本就不好,又加之刚用了晚膳,故而并不想吃月饼。郑贵妃却说本宫推诿,摆架子疑下毒。她那丫鬟竟更是无礼,胆敢以下犯上,说臣妾瞧不上郑贵妃之物,言语多有冒犯,瞬间激怒了臣妾。”
“姐姐切莫胡言,此月饼确为妹妹亲制,特献与姐姐,以表心意。臣妾若笑姐姐,岂不是自惭形秽。
丫鬟实乃心疼妹妹辛苦所制之月饼,见姐姐不领情,便欲取回,以免浪费,并未有言语冲撞之意。倒是皇后娘娘,仗着身份,对妹妹百般奚落,说郑家门风不正,污蔑妹妹之兄长,又责臣妾未能教导好定儿等导致大皇子受牵联。”
“本就如此,你兄长郑度仰仗郑家军功,整日无所事事,受皇上责罚乃理所应当。郑度受罚你心有不满,竟认为是本宫所为,前来问罪。”
“你父身为丞相,其下官员贪污腐败、违法乱纪,郑家受牵连,为何丞相却安然无恙?”
“你竟敢提及本宫父亲。”
“有何不敢?你父自恃丞相之位,暗中结党营私,逼迫圣上立你儿子为太子。”
“你休要胡言乱语,难道你们郑家未曾为你儿子暗中谋划?”
蒋成怒不可遏,将茶盏狠狠摔向地面:
“朕看你们二人是要反了天了,也难怪教不出好儿子。两个后宫女子竟敢妄议朝政,朕赐予你们尊贵身份,你们不仅未能为朕分忧,反而整日争权夺利,犹如长舌妇一般。
身为母亲却又没教导好自己的儿子。
罢了罢了,李公公传旨下去,皇后禁足并降为静妃,何时解封听候朕的旨意,郑贵妃降为顺嫔,二人都去好好学习宫规礼仪。”
静妃和顺嫔听闻此言,险些晕厥过去,口中高呼皇上恕罪,然而蒋成正在气头上,又怎会听进去,只盼着她们离得越远越好。
次日早朝,丞相及郑家两边的人纷纷为静妃和顺嫔求情,可蒋成心意已决,全然不听,还进行了一次新的任职调动。
赵侯爷此时已被蒋成任命为兵部尚书,王远则被任命为户部尚书,……尚有职位空缺,待科考结果出来后再行任命。
这段时间所发生之事,令丞相心情颇为焦躁,一改往日的平和之态,他沉声道:
“皇上,臣有异议。赵侯爷已有数年未曾上朝,年长后亦未曾再带兵打仗,任命他为兵部尚书,实非妥当之举。再者,王大人从未在户部任职过,骤然任命他为户部尚书,亦是风险极大。”
底下的官员也纷纷附和。
蒋成此刻心情极差,凝视着他们,脸色阴沉。
赵侯爷哧笑:
“丞相,你虽位极人臣,却也莫要得意忘形。须知你之上尚有圣上,你竟敢如此质疑圣上的英明决断。身居要职,却不尽心竭力为百姓谋福祉,反而行些鬼祟之事,如此捣浆糊的官员,不要也罢,免得误了江山社稷。
想当年,本侯在疆场浴血杀敌时,你又在何处?王大人近来所行之事,众人皆有目共睹,难道他不配为户部尚书吗?你道该由谁来担任?你倒是举荐一个,哦,原户部尚书与户部侍郎皆是你的门生,你向来喜欢举荐自己的学生,可是如此?”
丞相哑口无言,气得浑身战栗。
蒋成终于开口:
“丞相,你可有异议?”
“圣上,微臣不敢。”
"丞相,朕念丞相操劳国事,久离民间,朕欲丞相暂离朝堂,体察民情,特赐长假,好生体会。"
丞相叹了口气:
"臣谢陛下恩赐,此乃陛下对臣之厚爱,臣必铭记于心,休假期间,臣将静心思考,体察民意,以报陛下之恩。"
~
次日早朝后,蒋宣至御书房,蒋成正批奏折,未抬头:
“宣儿何事,闻李敬亭日日教你学习,都堪比太傅了。”
“父皇,李先生不逊于太傅,他指导之文章,太傅也说儿臣此段时日学业大有进益。”
蒋成阅后,面现笑容:
“观之李敬亭确为人才,宣儿有识人之明。”
蒋成不禁想到蒋宣自宣妃去后,自己对他疏于关怀,未料此子争气,不似老大、老二终日想谋那高位,日日生事,结党营私,宣儿实受苦良多。
“宣儿此段时日身体可安好?”
“回父皇,已好多了,幸得太后举荐之太医及林公子的医治,儿臣差不多已经痊愈。”
“嗯,林飞飞确实是个人才。朕看你也是长高长胖了,传旨下去,赏赐那太医与林飞飞。”
“父皇,中秋将至,太后又不参加宴会,今年中秋儿臣欲与太后共度。”
“吾儿孝顺,太后喜静,深居简出,连为父亦也难见其面,不敢叨扰。她愿见你、喜欢你,你便好生尽孝,博太后欢心,为父自有奖赏。”
此时,张仙师随李公公持丹药至,张仙师行礼后打开了盒子。
蒋宣凝视盒中丹药,皱眉道:
“父皇近来服丹药似乎比以往频繁了些。”
蒋成轻叹一声:
“唉,为父年事已高,近来常感乏力,每服丹药仅能好个一两天,若不继服则累。”
张仙师道:
“皇上保重龙体,丹药必保皇上健康长寿。”
“罢了,此丹药已服多年,味道依旧难吃,吞咽亦艰难,张仙师,能否将其制得小些?”
张仙师忙跪地:
“贫道惶恐,丹药过小则炼之效果不佳,不过圣上说了贫道必当悉心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