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回到云层间的泾渭线下,坐在那个175厘米长的沙石处,光明的一面。
此刻男孩依旧哭泣着,似离开了母亲,他没有安全感,又担心母亲的安危下,心底悲伤。
“不哭了,在这里,没人能欺负你。”初一年级至此,吴碍第一次露出笑容。
他宠溺地摸了摸男孩,脏乱头发下的脑袋,他忽然想起自己小学的时候,那个无知的年纪,也是有人这般悉心照顾的。
他没有去想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只是耐心地继续问道:“你和你娘发生了什么矛盾,她要这样来追杀你?”
男孩看了看吴碍,似感觉到自己有些丢脸,他慢慢停止哭泣,抬手抹掉眼泪的同时,将鼻涕吸回鼻内,担心道:“你没将我娘怎么样吧?”
眼睛下方肮脏的区域被他抹净后,与周围油腻且满是沙尘的皮肤,黑白分明起来。
吴碍微笑着点了点头,“嗯,活得好好的。”
“那就好。”男孩放心。
随后他眼睛朝下不知道看着哪里,自责道:“其实我娘不是坏人,是我惹她生气了,她才这么凶我。”
吴碍闻言忽地一愣,他不知道那个妇女究竟做了什么,竟让一个心灵可能受伤的男孩,依然靠言语保护着她。
直至片刻,他才想到自己好几年前好像也是这般,忽然心中开口,“原来如此。”
那时候即便受了伤,也会偏向父母。
当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想,可能是在害怕什么吧。
例如……没有安全感?
“你不用替你娘求情,她实在伤害了你,我能帮你解决。”握住身旁双刃双刀的刀柄,吴碍神色严肃。
他虽然知道了男孩为母求情的原因,但现在他有能力了,便不愿放过任何一个,刺杀伤害孩童人渣的机会。
男孩看着吴碍,急忙摇头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娘对我很好,每天都对我关心有加。”
接着他忽然低头自责:“这次是我贪心了,肚子饿不小心偷吃了家里一块肉。”
男孩前面的回答,再次震惊吴碍。
而对方不经过思考,脱口而出的话,渐渐让他觉得,刚才那个妇女,真有可能如男孩口中说的那般好。
如果真是这样……吴碍心中忽然升起一丝羡慕之意。
这一刻,他再次想起爸妈曾经对自己的好,可如今……再也回不去了。
“一块肉,不至于拿菜刀追着砍吧?”缓缓松开双刃双刀的刀柄,吴碍的语气满是遗憾。
他想着爸妈曾经对自己的好,怎么突然就……转眼他又想到父母伤害施压自己一幕幕。
渐渐他噙着泪,轻轻地咬牙,心里痛恨“傀儡”式教育,他想不明白,是谁创造,又是谁延续下来的。
倘若在这个世界,吴碍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对方尝尝自己当时那种,从希望逐渐绝望的滋味。
“我们被驱赶出来了,城里不再有肉分配给我们,家里仅剩的肉还不知道能撑多久。”男孩低头愁苦道:“在这样的环境里,我们没法种植。”
“所以我娘很生气,也是怕一家人没肉吃,”他若有所思,慢慢地抬起头。
还没完全抬起来时,他便猛地看向吴碍道:“会饿死的。”
这时候,男孩发现吴碍盯着自己愣了在那里,好像在想着什么。
而清澈的眼睛里,却似有种愤怒的情绪,他心底疑惑,微微蹙眉小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吴碍眼睛一睁,回过神来,他看向男孩肉嘟嘟的脸,圆溜溜的眼睛,松了口气,缓了缓道:“我没事,只是看到了一些不好的记忆。”
“不好的记忆?”
男孩挠了挠头,没听明白。
“那些记忆……和那些囚犯一样嘈杂,令人生厌。”吴碍自言自语后,突然转移话题,“对了,怎么只有你们被赶出来了,难道其他人没有一个犯罪?”
他有些疑惑,一座城里的犯罪率不应该低到只有一家,还是没什么威胁的母子俩吧?
没有其他同伙或者帮凶,再或者其他犯罪团体,犯罪组织等等一类的?
吴碍打量了一下男孩,身上穿的破麻衣,满是油污与沙尘,他结合对方刚刚说,家里剩下的肉不知道能撑多久,心想对方应该是个贫民。
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贫民,又能犯什么罪。
他记得在原来的世界里,那可都是被欺负的存在,哪敢造反。
“听我娘说,”男孩回想道:“她是发现了城里的一些秘密才被赶走的。我不知道秘密是什么,她没有告诉我,她说这样也是为了保护我。”
“秘密?”吴碍蹙眉想了想,驱逐出城在原来的世界好像并不适用于本国人。
那究竟是知道了怎样的秘密,才狠得下心将男孩一家逐出城市,不得再踏入半步?
“你……好像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吧?”这时候,男孩注意到吴碍的衣着,与自己身上穿的截然不同,看起来质感很好,很漂亮。
在这片荒漠中,虽然没有风,却会随着时间流逝,于此任何物体,都将慢慢奇怪又诡异的沾满沙尘,任何衣服或物体都不可能一身白净。
吴碍看向男孩,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物。
走了很长一段路,T恤、裤子和白色鞋子依然颗粒不存,干净如新。
当时突然爆发力量,一路急速沙尘滚滚,却也没有沾在他的衣裤鞋子上。
吴碍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自从来到这里,一切都变得奇怪起来了。
虽然他不心生好奇,可这个世界的变化隐秘且实在,是不可否认的。
等等,吴碍忽然间想起,此时身上的衣物,好像自己在家时的穿衣风格。
“这个沙漠已经荒废很久了,你怎么出现在离‘心想事城’这么远的地方?”男孩虽然有些愁容,看着吴碍身上的衣服却是满眼羡慕。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穿上这么好看,材质光滑细腻的服饰。
在男孩说话间,吴碍看了看他那又破又脏的麻衣,心中疑惑,为什么自己的衣服,和这里的人不同?
如果是穿越到某个世界里,服饰应该会一起改变,可是他现在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在监狱里穿越过来,应该身穿囚服,可他从头到尾,也没有看到囚服的影子啊。
吴碍想了想,看向男孩,似想起男孩刚才说的话,他担心许久没有回话,对方情绪不好。
于是立马眨了眨眼,退出自己的思索后,回忆刚才发生的事,回到男孩方才的话语中。
心想事成?
……这不是成语吗?
吴碍蹙眉,脑子里有个大大的疑惑,他想了想,看向男孩摇了摇头道:“我的确不是。我一觉醒来就在这了。‘心想事城’……”
还没等他说完,男孩忽然想起什么,看向吴碍的眼睛说道:“你是特殊能力者吧?”
“特殊能力者?”
吴碍皱眉,歪头疑惑。
“在‘心想事城’里,只要拥有特殊能力的人,都可以参加选拔。我娘说选拔成功后就可以晋升为中等人民了。”
男孩眼睛慢慢往下看:“那样……就能得到很多很多的肉,不怕饿着了。”
吴碍闻言静静地看着男孩,他脸上没有了刚才的疑惑,而是很专注地留意男孩的情绪。
方才男孩的语气中,他明显感觉到对方有些难过,而在其神色中,似看到有些忧虑。
他仔细的想了想,心生怜悯,他觉得男孩应该是担心没有粮食,无法与母亲继续生活有关。
毕竟前面男孩自己也说了,仅剩的肉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说明再不找到可以生产资源的土地或者方法,坚持不了多久。
“‘心想事城’……是你们之前居住的城市?”吴碍发言小心了一些。
其实他不想去打扰男孩,但是又必须去了解这个陌生世界,让自己安静地走完这新的一生。
而目前能够了解到这个陌生世界的地方,只有眼前满头污垢的男孩。
男孩想着什么,没有回答,好像正为家里的母亲担忧。
眼看对方迟迟不开口,吴碍渐渐忍不住那颗躁动的同情心。
他想了想,心底叹息世界一切苦厄,他迟疑片刻,硬着头皮说道:“选拔规则怎么样?如果可以……我愿意替你们出战。”
选拔太过招摇,他本不想参与,只想安安静静生活在这样陌生的世界里。
可是男孩身上有他年轻时的影子。
吴碍很清楚如果没有外人的帮助,或许男孩也将成为下一个我。
所以此时此刻,他便觉得某些时候拯救别人,不就等于拯救自己吗?如果自己都放弃了,那这个世界……还能有谁来掌灯?
男孩眼睛忽地一亮,好像看到希望一样,抬头看向吴碍。
还不等他开口,吴碍突然间睁大双眼,怔在原地,他清晰地感觉到远处有一股强烈地威胁袭来。
这种感觉,不是来到这個世界拥有的特殊能力,自从他母亲莫妣䒗经常性偷听后,他便有了。
而这次的威胁似乎比家里的妈式威胁强烈数百倍,千倍,甚至万倍。
吴碍明显感觉到此时,这個威胁是带着强烈地凶残与杀意来的,使初次感受到的他,整个人一瞬间都受到了极大地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