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爹爹此时已经拿走吴碍被扣掉一半的噤灵,在赌坊下注,大大小小的喊着,欢乐地赌瘾起来。
……
“怎么办怎么办?呜呜呜,我都说是陷阱不要来的、你非要来!现在死了你怎么保护好我?”在那些包围过来的四象魔兽面前,少年不敢放声哭泣。
但是很快,他的脚就碰到了后面的石壁,他愣了一下,心里很清楚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
他想了想,打算趁此大胆地呼唤吴碍一次,于是放声哭泣起来,大声责备道:
“你不要玩了、快醒醒啊!说好保护我,你不信守承诺!你个大骗子……你非要来。”
“呜呜呜,我该怎么办,怎么办……爹爹。”有那么一瞬间,少年想求救那个无能的父亲,可是想到那些曾经的痛苦,他放弃了,哭着继续呼唤着吴碍。
“他们要来了,你快醒醒!快起来保护我,呜呜呜,我还想吃你给我买的芯饼,陪我过一辈子呢!呜呜呜,怎么办,怎么办……”
四象魔兽没有因为少年的叫声快速靠近,而是慢慢地走过去,给人一种生不如死的心理压力。
吴碍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没死,耳边嘤嘤听着少年的话语,那些曾经死去的记忆,突然重现脑海。
七岁那年,爸爸吴寶厉带着吴碍,到他不愿意去的游乐园,玩危险项目时,鼓励男子汉需要勇敢之后,说过会保护好他。
转眼间,却和妈妈莫妣䒗,在游乐园里把他弄丢了,当时他还小胆,看到人来人往,人生地不熟的环境,怕得在街上四处小声哭喊着寻找爸爸妈妈。
十一岁那年,父母都答应给他买玩具了,却没有履行诺言,直到后来才买了,但买回来的不是玩具,而是书籍。
他们笑着说:小孩子要什么玩具,现在是学习的年纪,应该多看点书。等你以后长大了,想要什么,爸爸妈妈给你买什么。
十四岁那年,吴碍与同学不知因为什么发生矛盾,却被父母斥责:你不惹别人,别人怎么会惹你。
五岁,吴碍在幼师的鼓励下,第一次主动勇敢的加入了同学游戏当中;八岁,吴碍结识了新的好朋友——林花。
紧接着,幼儿园到一年级、四年级、六年级、七年级和九年级的记忆慢慢涌现。
这么许多记忆,或好或坏,不断于吴碍的脑海交织回放,速度越来越快,渐渐好像闪电一般,快得只剩下一片黑,一线光。
明明是你们的错,为什么还总要感谢你们……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想到明明过得很好,却不知怎么又不好了,吴碍内心悲痛,眼里渐渐有了泪花。
而那些不好的记忆,让他忽然觉得,有了孩子应该好好保护,不应该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去伤害那幼小的心灵。
是我的错,我的错……丢失的器脏,一部分血液,撕裂的白色T恤,慢慢回到它们本来位置。
吴碍体内碎裂的骨头,撕裂地皮肉开始沙沙地愈合,他嘴唇轻微动弹,似乎开口说话了,隐隐传出一些声音来。
不应该擅自主张,带你来这危险的地方。我太着急了,总替你做选择,就好像他们,从小规划我的人生……直到成年。
我应该和你沟通,你想做什么,应该仔细衡量。我让你害怕了,本该守护好的童年,却因为我……他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竟又成了那个自己最讨厌的人。
另外他也没想到,人原来真的喜欢支配别人,好像尤其是弱小的,乖巧的,听话老实的。
那四个四象魔兽此时纷纷抬手,少年吓得紧紧靠着石壁,好像要把石壁靠倒一般。
他咬紧牙关,低头闭着眼睛,双手挡在头前,他心中强烈不满,不甘接受这样的命运。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痛苦?我只想好好活着,什么都没有要求、快乐也不要了,为什么还是走到这一步?
这时,空气中忽然传来呼啸之音,四个四象魔兽察觉后,立即停下手中的动作同时转身。
手握一米长、锥形似的凹凸不平大石头那四象魔兽,好像知道有东西瞄准自己,顺势将抬起的手一棒槌下来,砸向飞速而来的双刃双刀。
此刀好像存在意识般,那大石头呼啸落下,它却主动侧移避开了,直直地冲向那魔兽的脖子。
直到临近,那手握大石头的四象魔兽依然没有畏惧,一副冰冷的面孔。
刹那间,它脖子前忽然凭空出现一个小型的,洞窟顶上那繁杂的冷色法阵。
双刃双刀直刺上去,瞬间被法阵内的某种神秘力量无情轰退。
这时候,一个白净的手,突然于半空中出现,啪的一声,握住退回来的双刃双刀的刀把。
此刻吴碍眼神阴冷,面色无情,他拿到双刃双刀,位置正好在最后一个走去的魔兽身边,于是顺势出手一刀狠狠地刺向那魔兽的咽喉。
那魔兽正是抬手开掌施法阵,保护手握锥形似的凹凸不平大石头那魔兽之物。
它手掌上此刻还隐隐有个冷色法阵的光,慢慢淡化消失。
而在这仓惶间,那四象施法魔兽面孔冰冷,也没有恐惧,而是将施法张开的手掌迅速抓去。
手掌上刚刚消失的冷色法阵光,渐渐又被它发动重新显现出来,于手掌上迅速形成圆形的屏障保护。
有了这些,此刻它更自信出击,直到双方接触的刹那,那圆形法阵屏障抵挡了一下双刃双刀的刀尖后。
好像承受不住吴碍体内的力量,顿时像玻璃破碎般砰的一声,全面崩溃。
紧接着噗呲一下,法阵屏障凭空消失,那施法魔兽的手掌,霎时被双刃双刀无情地刺穿手背。
施法魔兽没有惨叫哀嚎,似乎没有痛觉神经似的,被双刃双刀刺穿手背后,它没有停止出手,甚至一直将手顺着刀刃刀身像轮滑一样直至双刃双刀的护手处。
而与此同时,施法魔兽身后的两个四象魔兽,也在这瞬间一齐出手,从不同方面包围吴碍。
而这时候,吴碍依然没有感觉到强烈的威胁,自从进入这神秘的洞窟,好像威胁感就不复存在了一样,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此时他甚至没有去看旁边两个四象魔兽的动作,只是余光的景象隐隐有些变动,他便知道,其它魔兽出手了。
没等施法魔兽攥起拳来抓住吴碍持刀的右手,吴碍便先一步,踩在施法魔兽身上,毫不留情地爆发腰腹力量骤旋身体。
带动手臂猛地向一侧一划,双刃双刀瞬间切开那施法魔兽的手边骨肉,脱离出来。
而那两个魔兽抓来的手,也恰恰在此时有了血痕,被强横地双刃双刀一刀划伤。
它们还没碰到吴碍身上一根毫毛,吴碍的身体就已经在半空中旋转退后。
直到笔直地在不远处落地滑退,吴碍将手中双刃双刀沾染的血甩到地上这短短的时间,他的滑退运动几乎同时停止。
一瞬间,全场安静下来,双方也即刻形成对峙面。
吴碍无情地看着那四象魔兽们做完抓人的动作,脸上没有一丝宽容。
那三个四象魔兽抓空后,似乎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受伤、一滴滴流出冷色血啪嗒落地的手。
好像有些惊讶,它们没想到这死去的人竟然复活了,还莫名变得如此强大。
它们突然间有些气愤,感觉到吴碍有些放肆了,缓缓抬起凶残地眼神凝视他。
旁边手握锥形似的凹凸不平大石头的四象魔兽,攥得那大石头更紧些。
它看着突然如此嚣张的吴碍,气呼呼地从鼻子里喷出一个直长的气,随风飘散。
这下算是彻底打响他们之间的战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