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新岁的第一日,我刚用完早膳,圣上就来了杏微阁。
昨日献完舞看到圣上贪恋的眼神,我就猜到了圣上这几日会来,但是我却没想到圣上来的这般快。
毕竟华岁未过,才是初一,多少有些心急,理应多陪皇后几日在过来。
虽心中不愿迎驾,但圣上毕竟是衣食父母,又是云家要倚仗的人,于是忙理了理云鬓,着履下榻迎了上去。
“臣妾见过圣上。”
我刚要福身,却被圣上一把抓住手,拉至榻前,把我安置在坐榻之上。
“在朕面前,不必如此客气。”
我眼波流转,看向圣上,表示感谢。
“洛姬,昨日朕见你都没怎么动筷,是近来胃口不佳吗?”圣上问道。
圣上一直坐于上首,没想到真有眼光八方的本事,真的看到我没怎么吃东西。
既如此,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至少得让圣上知晓我为了护住孩子所遭受得艰辛。
于是我便没有虚与委蛇,而是直言道:“臣妾胃口很好,多亏金太医调理。”
不动声色之间,褒奖了金富的功劳。
“那为什么不吃?难道是没有合口的东西?”圣上微蹙眉头,做出疑惑地表情。
也不知圣上是真疑惑还是装疑惑,以圣上能轻松驾驭朝堂,拿捏三朝老臣的本事来看,圣上根本不可能猜不出原因。
我想圣上或许只是想听我亲口说而已。
于是我便说道:“上次西瓜之毒之事,臣妾仍然心有余悸,臣妾不敢贪口舌之欢,而把腹中胎儿置于危险之地。”
圣上眼眶微红,显然被我一番言语说得有些激动,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道:“朕没想到你如此在意我们的孩子。”
我知圣上的意思,我自小与阿勰青梅竹马,如今入宫不到半载,任谁都不会相信我会这么快放下与阿勰的感情。
既然放不下阿勰,又怎么会在意与别人所怀的孩子?
但是圣上错了,圣上虽是拥有这举世无双的聪明与智慧,但他只是男子,男子自然不懂一个母亲的心。
我原也对腹中的孩子没有太深的情感,从前保护好他只以为他的存在能让稳固我和云家的地位。
可是慢慢的,随着他在我腹中的时间越来越久,我对他的感情就越深。
他已不单纯是一个工具,而是为心灵上的寄托。
“臣妾自然在意,不单单因为保护好皇嗣是臣妾的责任,更因为她是臣妾的第一个孩儿。”我扬起脸忽闪着睫毛看向圣上。
其实我并非在勾引圣上,只是标明我的决心。
但圣上显然会错了意,直接俯下身来就要吻我的唇。
可我真的不想与圣上接吻,便偏过了头,谁知圣上又按图索骥追了过来。
西暖阁的榻不大,我坐于榻西圣上坐于榻东,中间只有一个炕桌相隔。
空间本就狭小,不好躲藏,况且圣上已经居高临下将我包围,我根本躲无可躲。
只能在闪了两次后,献上樱唇。
圣上唇角微微牵动,八成以为我在欲拒还迎。
双唇触动,先是蜻蜓点水般轻轻一吻,但圣上显然不够满足,又撬开了我的贝齿。
他的长舌犹如有劲道的水草一样搅动开来,渐渐增加了力道。
我被吻得有些有些窒息时,圣上的唇终于离开了我的唇。
本以为一场大战已经收尾,谁知却是刚开始。
圣上一手将炕桌放于地上,腾出了更大的空间,一把将我拉到他的腿上,然后耳际上忽地喷薄出一股热气,接下来一阵酥麻之感从我的耳朵至脖颈处向下延伸。
我心中一惊,完了,圣上这是想开始即兴表演。
可我不想啊!
我还打算趁着有孕,清静几个月呢。
圣上新宠了蒋承华和路承华我还高兴还没几日呢,怎么又轮到我了呢!
我忙从圣上的怀里抽身出来,紧张道:“圣上,不可。”
但随即又一把被圣上拉了回去,再看圣上此时脸色微红,延伸迷离,身下发硬,已经动情。
圣上可不听我说可不可,再一次吻住了我的唇,这一次更加霸道。
我真的不想和不爱的男人做这种事。
蓦地,忽然想起从前往年的这个时候,阿勰已经出宫陪我在云府逛园子。
昨夜还不知如何过的新岁,我却在别人的膝下承欢,我的心就一阵揪心的疼。
我一把推开圣上道:“圣上,太医说了,如今未满三月,胎像不稳。”
“圣上莫要因一时兴起,因小失大啊!”我郑重道。
圣上已然离开了我的身,脸商行已褪下潮红,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表情。
莫名来了句:“当真是因为胎儿?”
“自然。”
“从前你就百般推诿,如今更是以胎像不稳为借口。”
“好,那朕就等你,待胎儿满了三月,朕看你还有什么借口?”圣上说完起身拂袖而去。
我跪在榻上目送圣上离开。
如此以来,我与圣上又产生了不愉快,但我也乐得安闲自在。
如今我身怀龙嗣,又处于婕妤之位,待麟儿生下或许还能晋升为妃位。
与宫中众人不联盟、不结仇,与圣上不近不远。
能抱住云家的荣耀又让云家没那么显眼,就是我的所愿所求。
如此,看来,如今与圣上这不近不远的关系刚刚好。
为表圣上仁德,每年的除夕到上元这段日子前朝都会休沐,前朝都已休沐,后宫自然也省掉了晨请。
没了晨请的拘束,众妃在不必天色微蒙就起身梳妆然后前往颐寿宫和显阳殿。
那日与圣上刚产生了龃龉,圣上自然不会来,我也乐得清闲。
一晃就过去了好几日,这几日包括太后、皇后在内的各宫主子没了晨请的打扰都可以睡上了个好觉。
怀有身孕的女子本就嗜睡,这几日我也睡得昏天暗地,好像把自入宫以来缺的觉都补上了。
睡多了便不困了,整日呆在杏微阁也难免觉得无聊,所以这一日午憩之后,我便打算出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