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中)
待徐福走后,猴王从瓷瓶中倒出颗丹丸,随手扔进嘴里嚼了两嚼,轻轻推开房门,抬眼遥遥望去,便见一位容颜绝美、宛若天仙的女子,穿着一身簇新的朱红色吉服,在榻边正襟危坐。那女子闻声微微抬眸,端的是,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月样容仪俏,天然性格清。二人目光隔空撞在一处,猴王只觉得,宋可儿满是澄澈的目光中,自带一股媚意,略微怔了片刻,随即心底荡起丝丝涟漪,就连呼吸也不自觉地粗重了几分。猴王脑中浮想联翩,只向前略一迈步,身子便瞬间移到榻前,猴王紧紧贴在宋可儿身边坐下,伸手便揽过她的香肩,不由分说,张开嘴来微微探出半个舌尖,瞄着那张吐气如兰的点绛唇,狠狠印了过去。
四瓣唇儿贴在一处,却是免不了一番口舌相争,唇齿相依之时,猴王手上也是动作不停,轻拢慢捻抹复挑,十根指头宛如穿花蝴蝶般上下翻飞,指指点点、抠抠搜搜。猴王靠着一条如簧巧舌,外加一双回春妙手,将宋可儿撩拨的是,媚眼如丝、含苞待放。宋可儿欲拒还迎、娇喘连连,好不容易才将猴王稍稍推开,抬手指着桌上的两个酒盅,伏在猴王耳边低声呢喃道,“官人莫要这般猴急,这合卺酒还未喝呢,咱们先把酒喝了,你再这般弄也不迟”。猴王点点头,翻身从桌上抄起两个酒盅,将一个塞到宋可儿手中,两人把臂将合卺酒喝下,猴王嘴角挂着一抹坏笑,把脸贴到宋可儿耳边,低声问道,“娘子说的这般弄,到底是该哪般弄,为夫着实听不明白,还请娘子你,手把手的教教我呗”。
宋可儿闻言俏脸通红,眼泛秋波的睨了眼猴王,便扭过头去不再说话,猴王则如猛虎扑食一般,顺势将她压在身下。随即又是一阵唇齿相依、口舌相争,猴王顺势探出那双咸猪手来,熟稔的上下求索、左右互搏,只三下五除二的工夫,便将各自身上吉服尽数褪去。在猴王的口传身教、谆谆教诲之下,宋可儿满面通红、杏眼微眯,只是轻轻嘤咛几声,索性抻开一条玉腿,半勾住猴王的腰身,由着他予取予求、任意施为。该说不说,自从在灵台方寸山中,习得了“动”字门秘法,又经过了一系列的理论结合实践,如今猴王在房中术上的造诣,绝对称得上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鸟。
拨开一蓬乌草,自有桃花源流显露其间,潺潺溪水将两岸河道冲刷的软软绵绵,一条肉粉色的灵蛇,拱着身子在水源处摇头晃脑、左顾右盼,不一会儿的工夫,便将整条河道,都搅扰的糊里糊涂、一片濡湿,溪水也因此变得更加泛滥黏稠。猴王抬手擦去嘴边涎水,随即躬起身来,凝神静气、腰马合一,端起长枪犁庭扫穴,直捣黄龙去鸟。战阵之上,猴王纵横驰骋、抖擞精神,往来冲锋不停,或进或退、忽左忽右,时而由浅入深、时而一掼到底,总之是杀了个天昏地暗、七进七出,把那敌将折腾的是香汗淋漓、骨软筋麻,樱桃小口一张一翕,呢呢喃喃连连哀求,宛如燕语莺声一般。
此处有词赞曰:绯影烛光绕指尖流转,云楼仙子红袖缠 绵,灵台方寸有客到来,梦邀起舞八部天。婀娜沟壑间起伏层峦,笙箫琵琶、肉色步辇,珠圆玉润、不曾褪减,榻上的浓墨重彩。一刹那栩栩缕影浮光映宫阙,错问今夕是何年。轻胡旋伎舞灯火在何处长眠,伴着繁星映诸天。雪浸染万千华光钟声塑佛龛,此去赴那淫乐宴,朱颜改怎不见枕上昔日璀璨,却醒来作璧上观。
一夜鏖战自不必细说,待到东方露出鱼肚白,猴王方才鸣金收兵,将宋可儿揽在怀中,沉沉睡去。那胡媚娘昨晚独守空房,又听了一宿的炮火连天,起床后见宋可儿的茅舍依旧门窗紧闭,便闷闷不乐的独自下山散心去了。如此这般,猴王与宋可儿,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下榻,更衣洗漱一番,随便用过午饭,便喊了徐福一起下山。书院之中,两个女学生陪着胡媚娘与宋可儿在打麻将,牌桌上,两位夫人谈笑风生,努力扮出一副,其乐融融的和谐模样,猴王则是与徐福、张歆聚在隔壁屋中,边喝茶边讨论鬼谷一门和书院搬迁的各项事宜。
搬迁这件事,前前后后准备了十余年,早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书院珍藏的那些典籍,光是副本便做了两套;愿意跟去花果山的师生名单,也早已确定;剩下那些坛坛罐罐,直接打包塞进储物法宝带走便是。鬼谷一门搬走后,玄微书院会在花果山新设一内院,云梦山这里是为外院,虽然名为内、外两院,但毕竟中间隔着片汪洋大海,也只能是鞭长莫及,由着外院这边自行其是了。几人谈完了正事,便走去隔壁,陪着胡媚娘、宋可儿她们,打起了麻将牌。
猴王在云梦山中盘桓了七、八日,白日陪着两位夫人游山玩水,晚间则是睡在宋可儿房中,努力耕耘。胡媚娘心底醋海翻波,一到晚上耳根子便不得清净,躺在榻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待到天明一开门,却又是强颜欢笑,硬装出一副大度模样,用略显浮夸的演技,与宋可儿继续扮演塑料姐妹花。闲言碎语不表,只说这一日,猴王将胡媚娘、宋可儿、徐福喊在一处,随便闲聊几句,便开门见山的说道,“两位夫人还有徐贤弟,我今日要出趟远门办些事。你们先在此地等我,最多十天半个月,等我回来后,咱们就动身去花果山,如何”。
“相公啊,看你这急匆匆的模样,这次出门所为何事啊,该不会还是去拜天地吧”,胡媚娘嘴角带笑,软糯的语气中,夹杂着些许酸味。猴王哂笑几声,厚着脸皮说道,“一别十余载,我想去临淄城看看故人,也不知村夫他们,现今都如何了”。“相公所言甚是,我也想去看看诸葛村夫他们几个,索性就陪着相公你一起去吧”,胡媚娘言笑晏晏的望着猴王,随即又扭头朝宋可儿问了句,“可儿妹妹,你去不去”。“既如此,妹妹便陪姐姐和官人走一遭吧”,宋可儿脸上挂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立刻随声附和道。
猴王闻言,眼角不自觉跳了两跳,有心想要推辞可还未及开口,二女意味深长的目光便齐齐扫来,猴王心底蓦的一个激灵,立刻笑着连连点头,口是心非的答应了下来。“姐夫,我也想去临淄走一遭、我那劣徒还在药局当掌柜呢,这次正好把他一起喊上,带去花果山”,徐福躬着腰,凑到猴王跟前眨眨眼,嬉皮笑脸的说道。“此间这么多事,你瞎跟着凑什么热闹,哪凉快哪待着去”,猴王朝这位便宜小舅子狠狠瞪了一眼,不耐烦的说道,“刘杨我自会带他回来,你就留在山里,和张院长一起,先把搬家的事料理清楚了再说”。徐福缩了缩脖子,讷讷的应了声“是”,猴王领着二女来到门前,召出筋斗云来,三人联袂并肩踩在云上,化作一道流光而去。
猴王驾云径直飞入临淄城内,在诸葛村夫府邸门前按落云头,使了个障眼法,三人款款来到门前,猴王朝一个管家打扮的人招招手,随口说道,“烦劳通禀一声,就说有位姓至尊的故人,特来拜访”。管家虽不认得猴王,但‘至尊宝’这个名字,却是如雷贯耳,于是立刻换了副笑脸,点头哈腰的说到,“还请至尊公子移步正厅稍待片刻,我这就去禀报家主”,说罢随手唤过另一个家丁,领着猴王三人去了正厅等候,他自己则是飞奔着跑去报信。
猴王三人才在正厅坐下,茶水尚未沏得,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大哥,大哥,是您回来了嘛。一别十五载,您可真是,可真是想死小弟我了”。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旋即便见一道圆滚滚的身影,一马当先闯入厅中。来人正是诸葛村夫,一别十五载,诸葛村夫如今已过而立之年,身材比当初足足胖了一圈,看体重约莫两百斤上下,唇上续了两道八字胡,眉眼之间隐隐透着一丝精明。子乔落在诸葛村夫身后一步,他颌下留着短须,练的一身虎背熊腰,衣衫之下隐隐能看出虬结的肌肉。
诸葛村夫抻着脖子向厅中匆匆扫去,一眼便望见了猴王,瞬间只觉得鼻头微酸,不自觉红了眼眶,这十余年间,他心底也不知攒了多少话,想要说与猴王听,可真到了兄弟重逢的这一刻,纵有万语千言,一时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得呜呜咽咽的连喊了几声“大哥”,迈开大步朝着猴王狂奔而来,就如同羁鸟归林、乳燕投怀一般,狠狠攥住猴王双手,两行清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滴接一滴的滑过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