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
“哥,原来你伤的这么重,早知道我就……”林泉清右手狠狠握拳,砸在自己的左手心。
柳玉溪也是心惊不已:“到底出了什么事?”
寒松雪伸手轻轻握住柳玉溪的小手:“小事而已。”话音刚落,脖子一顿,不由自主又吐了口血。
柳玉溪大惊,忙掏出手中的帕子给他擦拭。林泉清道:“哥哥,要不我这会就带人手杀到大原山。”说者提起衣摆就要走。
“不行。”两道声音同时传来。一道清澈伶俐,来自柳玉溪,一道虚弱如飞絮,来自寒松雪。
林泉清霍然转身:“哥,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当然不能。”寒松雪吞下药丸,在柳玉溪的搀扶下缓缓坐起身子:”大原山山主当时被怨气侵蚀,你就算要报仇也要找对人。”
“谁知道她会不会第二次和怨气合作?”
“事情未定,不要轻易下结论。”寒松雪闭了闭眼:“我用自身修为,替她去除了怨气,卖了她一个大人情。现在外边并不知晓我伤重,一切暂时按兵不动。”
“好,哥哥。”
“那你现在怎么样了?好点了没有?那药丸再吃一粒吧。”柳玉溪柔声问道。
寒松雪忽然睁开眼睛:“泉清,去血莲池,取一瓶血,摘下几株血莲花。”
林泉清一阵风一般的跑了出去。
寒松雪面白如纸,靠在柳玉溪肩膀上,慢慢陷入了昏迷。柳玉溪眼中含泪,双手扶着他的身子慢慢躺下,转头看了一眼门口:“泉清,你可要快点儿来呀。”她重新拿了块干净手绢,替他擦了擦脸,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拇指轻抚手背手腕,却忽然脸色一变。
迷迷糊糊之中,寒松雪只觉得一股咸腥的液体流入嘴中,那是自己一直熟悉的血的味道。他下意识双手握住,微微抬颈,冰凉的嘴唇贴了上去,用力地吸吮。那被握住的手臂只轻轻颤抖几下。他吸了几大口,恢复了几分神志,睁开了眼睛,却见自己正握着柳玉溪的左臂,殷红的血正从她手腕伤口处流出。
“小溪,我……我怎么能吸你的血!”寒松雪眼中闪过痛苦与心疼,将她推开。
柳玉溪身子不稳,一下子坐到地上,碰翻了旁边的凳子,发出巨大声响。
门外的守卫走近:“主上,公主?”声音带着担忧。
柳玉溪微一调整,朗声道:“没事,只是翻了个凳子,你们守在外面便是。”
外面应声:“是。”
柳玉溪回过头来,就见寒松雪抬起右手,手掌中尸气弥漫。一道白光绕在她的手腕处,伤痕消失。做完这一切,寒松雪才慢慢躺了回去,脸却侧过来,表情是从来没见过的严肃:“小溪,以后可千万不要这么做了。”
柳玉溪站起身子,坐到床边,弯下腰把头靠在他的心口:“雪哥哥你也知道,僵尸修炼到你这种程度,早就有了呼吸与心跳,与常人非常接近。可我方才握你手腕之时,发现摸不到脉搏,泉清还没有回来……情急之下也不得不如此,我只是损失了一些血气而已。况且我还瞧着呢,你要是再不松开我,我就准备用手刀打你了。”
“那以后也不能这样。”寒松雪伸出双臂搂紧了她的身子,下巴轻轻蹭蹭她的发顶。
“哥哥,嫂子,我回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柳玉溪慌忙直起身子坐在床边。砰的一声门被推开,林泉清快步走进来,见柳玉溪身子倾斜,与床大的寒松雪对望,见自己进来,眼中还闪过一点慌乱与紧张。
林泉清眨眨眼睛,心里也猜到了几分。把小盒子往桌子上一放,低头瞧见几张翻倒的凳子,床下几滴血迹,原本嘴角的笑容刚抬起便僵住。心中生起了不好的猜测。
寒松雪笑道:“小溪,这些你可得喝一半,血莲花也要吃下一株。”柳玉溪轻轻叹了口气,笑得有些无奈:“好。”林泉清眸光闪动:“那你们先喝吧,我去外面守着。”
等到林泉清清走后,柳玉溪测过身去,轻轻地把寒松雪扶起,拿了一大杯鲜血递了过来:“快喝!”寒松雪却不接 :“你先喝。”
柳玉溪道:“伤的那么重,还是你先喝。”
没想到此时寒松雪的倔脾气却上来了,脑袋一偏:“你先喝。”说着眉毛微微一挑,大有“你不喝我就不喝”的架势。
柳玉溪无可奈何,只能自己先喝了一碗,又咬了几片血莲花花瓣,这才又端起一碗道:“雪哥哥,该你了。”她转过身去,却见寒松雪依旧半躺在那,双手放在身子两侧,眼中透出疲乏。柳玉溪心中叹气,端着碗坐到了床边,用小勺子搅了搅:“快喝,张嘴。”
寒松雪身子微抬,一勺一勺慢慢喝着,嘴角微勾,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温柔。
一碗喝了个干净,柳玉溪放下碗,伸手来扶他的肩膀:“雪哥哥,你好些没有?再躺会儿吧。”
寒松雪在床上摆正了身子:“好多了,溪儿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好的。”
“得了吧。”柳玉溪横了他一眼,不客气道:“连碗都没力气拿,还是先歇着吧,别在那吹牛了。”她正要起身,手腕却被寒松雪拉住:“你也要记得休息。”
柳玉溪应了一声,收拾好盒子,清理了地面,推门出去。
外面没有守卫,只有林泉清在旁边等着。
见她出来,连忙走了上来:“嫂子,我哥情况怎么样啊?“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接着问道:”这件事呢,难道就这么算了吗?“语气依旧很不甘心。
柳玉溪道:“泉清,我知道,你觉得你哥哥受了委屈,替他报不平,我又何尝不担心他呢?只是现在情况多变,咱们可一定得沉住气,雪哥哥受伤并未泄露,我想也有这方面的考虑。这件事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只是暂时顾全大局压下来而已。”
走出大门,柳玉溪对外面交代了些其他事情,对林泉清又安抚一番,这才回到屋里在榻上小睡了一会儿。
当柳玉溪睁开眼睛时,寒松雪披了外衣,正坐在她边上,伸手轻轻拨开她额头上的碎发。柳玉溪一下子坐了起来:“雪哥哥,你怎么起来了?身上有伤,还不多歇会儿。”
相比于之前受伤虚弱的模样,神采已经重回到他的眼中:“我又服了药,好多了,小溪你别担心。”
他说着将柳玉溪的身子揽入怀中,右手握住柳玉溪的左手腕,拇指轻轻抚摸伤口处。柳玉溪毛茸茸的脑袋,伏在他的心口处,轻轻蹭了蹭,他胸口的心跳明显快了些。
过了好一会儿,寒松雪才放开柳玉溪,轻轻握住她的肩膀:。“小溪,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商量一下玄阴的事。”
“可是你的身子还需要好好休养。”
“没关系的,我这段时间不出去了,就在家里听事儿,这总行了吧。”
“还要多多修炼,多饮些血,多含几片血莲花。”柳玉溪认真地补充。
“好,都依你。”寒松雪伸手,轻轻捏了捏柳玉溪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