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净攒起眉,“什么居仙地?”
简直是在说笑,神仙居住的地方能让一介凡人踏足?
只怕他们都在做梦吧?难道……
刘仙音长出口气缓解了胸腔的憋闷,掩唇咳了两声才红着脸不屑笑道:
“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被骗了,竟连徐公子是‘留仙公子’后人都不知道。”
接下来,她便施舍般讲述了留仙公子的由来。
留仙公子是徐家二百年前的一位先祖。
徐先祖进京赶考时路遇劫匪,被一位女子所救。
养伤期间,徐先祖发现那女子聪慧又善良,渐渐被其吸引。
而那名唤作阿鱼的女子也对风趣幽默的徐先祖产生了好感,后跟随伤愈的徐先祖下了山。
两人相互生情,彼此爱慕。但在长久的相处中,徐先祖却发现阿鱼很奇怪。
阿鱼很喜欢水,每天都要泡两次澡,却畏火,连炉灶里的火都会躲远远的。
还有,她的水性很好,甚至可以在水中闭气长达一刻钟。
后来,有个道士说阿鱼是妖,徐先祖虽震惊却坚定的护住爱人。
但在博斗中,徐先祖误杀道士,按律当斩。
阿鱼施展妖法,在法场中救走徐先祖,隐居山中。
又过三年,山下大旱,徐先祖不忍百姓渴死,不顾阿鱼阻挠下山带领当地百姓抗旱。
被抛弃的阿鱼一气之下遁入山林不见。
徐先祖抗旱效果微弱,被仇人诬陷说干旱是他私通妖物导致,要被激奋百姓烧死。
得知消息的阿鱼心系爱人,现身布雨浇灭火焰,却不想被早有准备的仇人所伤。
阿鱼身死之际,将自己妖丹赠予爱人。
徐先祖悲痛欲死,将妖丹葬于他们曾隐居的地方。
“咳咳。”说话说的有些微喘的刘仙音接过小文送上的参茶喝了口,继续道:
“所以,只要徐公子能找到先祖所埋的妖丹,我的身体就会痊愈。”
小净冷笑起来,“既知那是妖丹你还敢吃?就不怕自己变成妖?”
刘仙间满脸奇怪,“怎会?”
“虽然阿鱼本是妖,但她布雨缓解旱情救一方百姓,早就被当地人供奉起来。”
“多少也算沾染了丝仙气,便是她的妖丹也可算是仙丹了!”
小净听得心烦,隐隐有股郁火腾绕却又不知该如何发泄。
她硬梆梆道:“自以为是,阿鱼可同意了?”
刘仙音诡异地看她一眼,“你为何如此生气?”
小净一惊,复又讥笑,“你不觉得气吗?”
“阿鱼两次救了徐先祖,连命都舍去了,但徐先祖却只还了两滴眼泪,也太不公平了。”
仙音姑娘闻言一笑,苍白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晕,调侃道:
“你还真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在爱情里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罢了。”
小净嘀咕了句,“什么心甘情愿,不过是蠢得被骗罢了。”
刘仙音起身,瘦长的指尖在小净额头上一点,“你啊,还不懂爱。”
她的指尖很冷,和她脸上和煦的笑意丝毫不符。
小净忍不住皱了眉,抓住她的手,“你身上怎么像是被冻过的死人一样?”
“呵,死人可不会动。”刘仙音也不恼,反而任她抓握自己的手,“我到是有几分喜欢你了。”
“不如你和我一起嫁给徐公子如何?到时有你陪着我们,想来也不会闷。”
小净仔细看了她的手,虽冰冷但却柔软,除了瘦。
扔开她的手,小净哼了声,“你不吃你的仙丹了?”
刘仙音笑得意味深长,“也是,若身体大好,我们也就能长长久久在一起了。”
小净奇怪地看她,“你说的我们是谁?”
“你猜!”说出欠揍的两个字后,刘仙音约了明日出门便走了。
“这人,有点怪。”小净对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坐在空旷的凉亭里,难免想东想西,又被温暖的阳光照着,小净的脑子很快昏沉了。
小净做了个梦,她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池塘边,然后看到了徐先祖遇到的鱼妖。
阿鱼催她快走,直说危险。
而小净却不停劝她离开徐先祖,直接说他会害死阿鱼。
但阿鱼似是恼了,竟张开利齿狠狠咬在了小净的手腕上。
在凉亭里,小净毫无防备地昏睡着,连身前来了人都不知道。
来人唤了她几声,又推了推她,但小净却半点反应没有。
然后,来人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在石桌上。
一手抓起她的手,另一只手又拿出根粗的空心针,直接扎在了小净的手腕上。
直到放满血,瓷瓶被收走,小净也没醒,来人将抓着小净的手放到了石桌上。
“哎哟!”腕间一痛,小净醒了,却发现左手腕上果真有个红色的点。
更让人心惊的是,在她身旁有个高大的黑影,仿佛要对她不利。
小净想也没想,抬手就挥出一掌,“什么人?”
那人惊呼出声,一时竟没躲开,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掌,咬牙喊,“是我!”
“徐倾?”小净诧异,到底还是收回手,皱眉,“你干嘛?”
“我只是想叫醒你。”徐倾咬牙,抚着被打中的胸口。
小净仍旧怀疑的皱着眉,“那也不用离这么近吧?”
徐倾,“可我刚才叫了你好一会儿,你的手好像被蚊子咬了。”
小净低头看了眼左手腕,蚊子可不敢咬自己。目光落在徐倾手上,“你戴的什么?”
他的手上戴着一双银白色的手套,上面隐隐反着鳞光。
“这是手套,我明日要戴着它去划船比赛。”徐倾晃了下手。
“毕竟我还要握笔考试,可不能把手弄伤了。”抬头又问:“明日龙舟赛,你要去看么?”
小净点头,“去,我和刘仙音说好了的。”
徐倾点头,“行,那你准备好,千万跟住刘小姐。”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便分开了,小净站在凉亭里久久未动,最后看着自己的右手笑了。
离开后的徐倾并没有回房,而是直接出了门,一直走出老远,拐到热闹的长街上。
他直接上了侯在一旁的奢华马车。
“给你。”徐倾将瓷瓶递给车内的人。
“她没起疑吧?”一道暗沉的男声响起。
徐倾很自信,“当然,就算她真是,我们也做了双重保险。”
“那就好,希望你是对的。”
男人暗沉的声音轻快不少,手中的瓷瓶肆意翻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