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这段日子圣上在我这里和潇御女处宿的最多。
虽在我面前不敢言语,但人后也难免传出我大着肚子还争宠的风言风语。
但现在早就学会了一笑置之,只有圣上捕与云家为难,我何必理会这些后宫妇人。
圣上除了常宿在杏微阁外,常去的便是潇承华的雨花阁,毕竟潇雨蝶实在长得特别,就连我见了多想多看几眼,圣上宠她无可厚非。
自打马嫣然代理后宫以来,后宫还算安静,直到这一日雨花阁出了事。
那日,我半睡半醒之间,听到了屏风外的脚步声,继而是罗御 女的声音:“姐姐醒了吗?”
“还没,但睡了已有半个余时辰了,想来也快醒了。”
“御 女有何事?”玉舒低着声音问道。
“刚才我午睡起来后,去外面闲逛,见宫妃们都往雨花阁赶,大抵是出了事。”
确实如玉舒所言,我本来也快醒了。一听到雨花阁出了事,立即清醒了。
我扶着靠枕坐起了身,问道:“雨花阁出了什么事?”
见我醒了,罗御 女从屏风后面走至我的面前,摇了摇头,道:“臣妾也不知,但她们都脚步匆忙。”
罗御 女一向是个没嘴的葫芦,本就不爱问,除了与我亲近些外,与旁人都有距离感,因此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在正常不过。
“伺候本宫梳妆,既然大家都去了雨花阁,本宫不到场自然不合适。”
话毕,玉舒就把我扶到了铜镜旁。
锦绣这时也外间走了进来,因为伺候自入宫后,伺候我更衣梳妆这件事一直由锦绣亲为。
她毕竟在宫中待的久了,更有见解些。很快,锦绣就给我绾好了发髻,簪上了两朵琉彩紫金花和一条捶肩长流苏,配的也对是对应的紫色幻彩耳环。
玉舒见锦绣给我用的是这套发饰和耳饰,便也取来了一套浅紫色的华服,因为这是往常的对应装扮。
因着今日其实锦绣不当值,因此装扮好之后,便由玉舒陪我和罗御 女前往了雨花阁。
我到的时候,除了皇后之外,宫妃皆已到全。
因为如今由马嫣然代理后宫,并且如今皇后腹中的胎儿未满三月,而且本胎像不稳,所以不会因此小事,亲临雨花阁。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亲临雨花阁。
雨花阁确实阁如其名,整个庭院的地面皆由雨花石铺就,地上是清雅的雨花石,房顶是黄的耀眼的琉璃瓦,院中回廊红漆涂就,雕工细致。
虽谈不上庄重,富丽,但却有着其他宫所没有的清丽之感。
我不禁暗暗称奇,这雨花阁虽然处在西六宫的西南端,离圣上所居的泰恒殿实在说不上近,但不得不说是个好地方。
而且虽离圣上的居所近,但圣上一点没少来。可见住的远近根本无关,只与是否住在圣上的心上才有关。
在往内走,便看见乌泱乌泱的人都站在正殿里,而大殿正中正跪着一人,这人便是潇雨蝶,但面上只有疑惑并无惊恐。
我收回看向潇雨蝶的视线看向马嫣然。
马嫣然此时就坐在雨花阁主殿中央的梨花木椅上,其余妃嫔按位分或坐或站。
见到比自己位分高的自然要行礼,这时宫中规矩。
于是我跨前一步,站到马嫣然面前,“马贵人万福,我福了福身。”
正事面前,马嫣然没空与我为难,于是便道:“起来吧。”
碍于我如今腹中怀着皇嗣的缘故,马嫣然又让婢女给我搬了把软凳子过来。
安顿好我之后,马嫣然沉着一张脸看向潇承华,道:“说吧,在本宫面前招了,免得被带到司刑所受那皮肉之苦。”
潇承华更是一脸坚定的看向马嫣然,“臣妾不懂贵人在说什么?”
“不懂?”马嫣然微微一笑,露出一排贝齿,“本宫可没闲工夫在这看你演戏。”
“速速招来你到底是以何方式避孕。”
“臣妾冤枉,臣妾巴不得怀上龙儿,又岂会避孕?”
“当真是死鸭子嘴硬!”
“给本宫搜。”
马嫣然下完令,一众宫女黄门便在雨花阁内翻了起来,没多大会便有一个宫女好似发生了异样。
那宫女站在着香炉面前,看了又看。
马嫣然见此,问道:“那香炉有什么问题吗?”
“奴婢在尚药局待过半年,对药物的气息有所了解,这香炉里的香气闻着怪异,似有避孕的香料在里面。”
“拿过来,本宫看看。”
那婢女便举着香炉递到了马嫣然面前,马嫣然虽算是京中才女,但又不懂医术,能看出什么所以然。
果不其然,看了看,闻了闻也做不出什么论断。
最后还是道:“还不快把太医请过来?”
今日恰巧是金富当值,没一会金富便来了。
“去验验那香的碎屑里有没有避孕的东西?”
金富拿起香炉,从里面舀出一些香灰,仔细捻了捻,又闻了闻。
“怎么样?可否有?”马嫣然追问了一句。
我想马嫣然并未诚心想为难潇承华,只是潇承华刚才的再三否认,让她觉得有些栽面子,所以她才想快些做出论断。
“禀贵人,里面并无避孕的东西。”
“没有?怎么可能?”马嫣然满眼不信。
“是这样的,这里有味药材,名为奇迹草,它的味道确实和麝香有些相似,但是药效却万全不同。”
“那麝香有避孕之效,女子常接触可使人不孕,可这奇迹草却有助孕之效,常燃能使人容易怀孕。”
“金太医怎能保证这是奇迹草而不是麝香?”马嫣然复问。
“这很简单,奇迹草味甜,而麝香味涩。贵人若不信,可以亲自尝尝?”
马嫣然自然不会亲自尝验,更何况是尝香灰。
再说她与潇承华又没仇,虽然潇雨蝶的否认稍微让她有些失面子,但是她也不至于不共戴天。
“既如此,那便是误会!众人都散了吧!”马嫣然道。
马嫣然显然也不想在雨花阁浪费时间,起身就要走。
就在这时潇雨蝶身边的婢女不经意碰到了潇雨蝶的床铺,导致一个香囊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