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存出了刘府,往侯府走着。
“咕噜”,阮存摸摸肚子,这才发觉自己饿的不行,本来兰居就三个女人住,她们三个加起来吃的也没阮存多,为了不让亭发现兰居食量有变,再加上在兰居除了躺着就是坐着,阮存有刻意控制自己的食量。本想着出来就大吃一顿好好补一补,结果饭没吃上,就先跟彭飞打了一场,消耗的更多。到了刘府忽见到旧识,也忘了这一茬。
此时虽然还没到午饭时间,街上也已经开始飘香了。
阮存买了两个锅盔准备垫巴垫巴,锅盔到手,阮存直接来了一口,真香,手一掏兜,没钱。阮存记得自己是带了钱的,不过先是在水里游了那么久,外衣又被陶陶洗过,钱到底是留在哪处,现在也不可能回去找了。
阮存看着已经有熬了一口的锅盔,尴尬地笑了一下,那卖锅盔的脸色一沉,就要发作。
“我可以帮你付钱,不过你要跟我走。”
阮存转头,看说话的是一个女子,手上拿着一把剑。
阮存正思考如何回答,那卖锅盔的向那女子伸手,点头道:“走走走!他当然跟你走,你帮他付钱,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阮存眼看着女子付了钱,老板向自己使眼色,只能苦笑。
路上,等阮存吃完了饼,女子道:“饱了吗?还要吃些什么?”
阮存答道:“没饱,不过也不敢再吃些什么了。”
女子道:“为什么,你怕我加码?”
阮存点头苦笑道:“嗯,怕。”
女子道:“我不会加码,只要你跟我走,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
阮存问道:“你准备包养我?”
女子道:“不是。”
阮存道:“那我可以知道你要干嘛吗?”
女子道:“出城再说吧。”
阮存道:“你要出城?”
女子道:“嗯,所以你最好多吃点。”
阮存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姑娘怎么称呼?”
女子道:“姬初夏。”
阮存道:“姬姑娘。”想了想觉得不对,又道:“初夏姑娘那就让你破费了。”
城外。
出了城门,阮存跟着姬初夏又走了约半个时辰,姬初夏终于止步。
阮存抬头一看,喃喃道:“聚闲亭?”
姬初夏道:“嗯。”
阮存看了一眼姬初夏,问道:“你是亭的人?”
姬初夏道:“不是,不过我找你的确跟亭有关。”
阮存道:“何事?”
姬初夏道:“有人找我帮忙,要我杀你。”
阮存瞄了一眼聚贤亭,笑道:“所以这是你为我准备的送别之地?”
姬初夏道:“嗯。”
阮存道:“你不是亭的人,也要看地点杀人吗?”
姬初夏道:“平常不用,不过我这次既然是帮忙,就遵守一下他们的规矩。”
阮存道:“没想到亭还会找外人帮忙。”
姬初夏道:“嗯,这次他们受损也挺严重的,现在杀你都费劲。”
阮存道:“初夏姑娘就这么说了?”
姬初夏道:“你不是都知道?”
阮存笑道:“那,请?”
姬初夏却道:“不急。”
阮存疑惑道:“嗯?”
姬初夏道:“我听说他们这次杀的是苏印潭,而你是为了给苏印潭报仇。”
阮存道:“苏大侠是我好友,初夏姑娘应该知道。”
姬初夏道:“嗯,不过你师妹也参与进来了,你师妹只是因为崇敬苏大侠所以就跟你一起报仇吗?”
阮存道:“不可以吗?”
姬初夏盯着阮存道:“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将苏印潭的死讯公布,江湖中成千上万个崇敬他的人便都会找亭的麻烦,比起拉着跟苏印潭毫不相关的师妹,这个做法我认为更合理一些。”
阮存问道:“你想说什么?”
姬初夏道:“我觉得你和你师妹替苏印潭报仇的事还有可深究的地方。我有好奇心,所以我不急着杀你。”
阮存问道:“你不怕找你帮忙的人责问?”
姬初夏冷笑道:“责问?他有什么资格?再说了,我只是答应他杀你,至于一天、一个月、一年还是更久,由我说了算。”
阮存道:“那你恐怕要很久了。”又打趣道:“你不妨绑我师妹,她比较容易套话。”
姬初夏道:“他只告诉我你有一个师妹和你一起,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上哪儿绑你师妹去。”
阮存道:“所以你都不查查吗?”
姬初夏道:“他找我帮忙,查人的事自然该他做,我还要这么事无巨细的帮他吗?”
阮存笑道:“说的也是,看来找你帮忙那人在云府了。”
姬初夏道:“嗯。”
姬初夏向亭内走去,坐下,问阮存:“不坐坐?”
阮存道:“你不怕我溜吗?”
姬初夏道:“不怕。”
阮存问道:“你轻功很好?”
姬初夏道:“还不错,至少比找我帮忙那个人强。”
阮存想想云府几人,彭飞和陈斗命当时逼得自己下了水,那云丝杞估计没什么轻功,谷隘还没见识过,但既然这姬初夏能单人来杀自己,那只怕她的武功要比云府最强的彭飞还要高,说不定比轻功她还真的要强上一截。
想到这,阮存便也走了进去,坐在姬初夏对面。
姬初夏道:“说吧。”
阮存问道:“说什么?”
姬初夏道:“你们和苏印潭的关系。”
阮存问道:“朋友。”
姬初夏笑道:“我们都是聪明人,何必浪费时间。”
阮存道:“浪费时间你才不会出手杀我。”
姬初夏道:“你这么确定我会跟你耗?”
阮存点头道:“嗯,因为你有好奇心。”
姬初夏闻言笑了笑,突然出手,急点阮存几处穴道,阮存起身,但腿上还是一麻,竟没全避过去。
阮存心里惊道:好快的出手。
姬初夏又顺手点了阮存几处穴道,阮存无奈道:“你觉得这样我就会说了?”
姬初夏道:“不急。”说着抚上阮存腰间,解开了阮存的外衣。
阮存急道:“你,你干什么!”
姬初夏道:“让你凉快凉快。”
阮存道:“还有两天就立冬了,你真不怕我冷死。”
姬初夏道:“我相信阮大侠身体好着呢。”
阮存瞪着姬初夏,姬初夏笑着回瞪,只是谁也不说话。
侯府。
文荻一来到张北屏居处,将在柴由房中搜到的药瓶交给了张北屏。从张北屏居处离开时,看见后院中任遥正跟任洛荇说话,便上前去打招呼:“侯爷好,二公子好。”
任遥看向文荻一,问道:“回来了?”
文荻一道:“是的。”
任洛荇问道:“文师傅去哪里啦?”
文荻一看向任遥,任遥笑道:“替我出去办了点事。”
任洛荇道:“哦,不过我怎么好久都没看见阮大侠了?”
听见任洛荇提阮存,文荻一眼神一黯。
任遥看文荻一的神色,便知道三探柳府收获不大。
任遥道:“文姑娘用完晚膳,请去我那一趟,我有些话问你。”
文荻一道:“好的,侯爷。”
用过晚饭,文荻一便来到了任遥的院子。
文荻一道:“侯爷好。”
任遥道:“不用这么拘谨,随意就好。”
文荻一道:“侯爷是想问我柳府之事吧。”
任遥道:“嗯,我虽已猜到大概,但还是要你说说结果,而且我也有事想告诉你。”
文荻一道:“我们昨晚走的时候只带走了柳明,柳府本来还有位谢郎中,我和师兄也是因为他才查到柳府头上的。可惜我昨晚大意忽略了他,今天白天去的时候,柴油的尸体已经不见,想是这郎中处理了。不过郎中也不见了,也没有回家,唉,我竟将他给放走了。”
任遥道:“所以你怀疑这郎中向什么人报告柳府的情况了?”
文荻一点头道:“嗯,他既然没回家,就证明他还有其他的地方可去,可惜这条线被我错过了。”
任遥劝慰道:“既然已经断了,就不要一直想,说不定从其他方面也可入手。对了,柳府还查到了些什么?”
文荻一道:“没什么有用的线索,柴由的房里找到了一瓶药,我也给张御医送去了。鲁傲敏房里什么也没有,至于柳明,有一些和妻儿的书信,看来他早已把自己的妻儿送到安全之地了。”
任遥道:“未必安全,既然他的房间中有书信,那亭该是知晓此事的,只要他们知道就不会绝对安全。”
文荻一道:“这,侯爷你是说柳明的软肋亭是知道的?”
任遥道:“嗯,我本来一直想不通柳明为什么会自尽。”
文荻一叹道:“唉,既然这样他又何必趟这浑水呢。”
任遥道:“人的欲念很多,不到最后一刻谁又会真正放弃呢。”
文荻一从身上掏出房契递给任遥道:“对了侯爷,我们还找到了柳府的房契,不知侯爷想如何处理?”
任遥看了看文荻一手里的房契,并未接,说道:“这是你找到的,干嘛问我怎么处理。”
文荻一道:“这是一套房子,虽然我知道侯爷可能看不上,但我确实也不知道要如何处理。”
任遥道:“你可以等阮存回来后跟他商量,你们自己住也行,卖了换笔钱也行,或者就这么空置着也行。”
文荻一听到任遥提阮存,伤心道:“不知道师兄还能不能回来。”
任遥道:“只要没有他的死讯,那就是能回来,别往坏处想。”
文荻一点头道:“嗯。柳府就这么些情况。侯爷,我去柳府前你就像有话要对我说,刚才你也说有事相告,不知和这柳府有关系吗?”
任遥看着文荻一道:“我本想着你如果能从柳府查到方向那我就不说了,因为我掌握的地方不一定就是阮存可能在的地方。”说完顿了顿,接着道:“你知道云遨游吗?”
文荻一点头道:“我曾经和师兄查药材的线索时,就查到了云府。这个云遨游是云府的主人,是个富商,他有个女儿一生下来就是病根子,每年都需要大量的药材续命,已持续十几年了,所以我和师兄先去了嫌疑更高的柳府。怎么这云府果然也有问题吗?”
任遥道:“云遨游的财富虽在京里数一数二,但商不从政,权大于钱,特别是京都这种地方,他吃了不少暗亏、不过这云遨游胆子没这么大,在官官中处处周旋,并没有明显的站队,倒也这么过来了。”
文荻一问道:“那有什么问题吗?”
任遥道:“云遨游虽然野心不大,但他的儿子云丝杞可是个野心大的主,云府这么一直周旋,给各处官员都送了不少钱财,所谓花钱消灾嘛。可云丝杞不服气,觉得云府一直这样太窝囊了,所以就越过他爹主动找了靠山,找了个说话有分量的,云府之后倒是不再给百官送钱打点了,却成了那人的财库。”
文荻一小心翼翼问道:“那人?”
任遥道:“禁军首领洪玩洪将军。”
文荻一道:“洪玩,我略有耳闻,听说他十分得圣宠。”
任遥笑道:“十分着实夸张了,不过五分倒是有的。”
文荻一打趣道:“那侯爷你几分得圣宠呢?”
任遥想了想,笑道:“交了兵权后可能也有五分吧。”
文荻一见任遥提到任家的伤心事,忙问道:“所以这洪玩和”亭有关系?”
任遥毫不在意,见文荻问,便道:“嗯,亭便是洪玩手下的一个组织,这个组织的资金自然靠云府周转。”
文荻一疑惑道:“他一个朝廷的将军养杀手组织干什么?”
任遥道:“自然是为了铲除异己,不过为了不那么明显,杀得多还是江湖中人,偶尔掺杂着他的政敌,不过混淆目的罢了。毕竟他不能出京都,很多事总要有人办。”
文荻一道:“他权利那么大,居然不能出京都?”
任遥道:“他是禁军首领,除非皇上特批,否则不得离京半步。”
文荻一道:“原来是这样。”
任遥笑道:“想来他比我还不自由一点。”
文荻一问道:“侯爷你也不能离京吗?”
任遥道:“也不是,不过要先向皇上申请。”
文荻一道:“那这洪玩就是亭的首领了。”
任遥道:“不是,亭只是他手里的一个组织,亭的首领是个江湖人士,不过也是听命于他的。”
文荻一道:“听命于他还怎么叫首领呢?”
任遥笑道:“就像我给你一家药店由你打理,平常的话你该怎么来就怎么来,我全不管,你就是这药店的老板不是吗?伙计们当然也只听你的。可是如果我突然需要什么药材,你也要送来。”
文荻一道:“这样哦,所以亭杀的人也不全都是洪玩要杀的,但洪玩要杀的人亭必定会执行。”
任遥道:“嗯。比如你师父苏大侠,应该就不是洪玩的授意。像丁威,应该就是他的意思。”
文荻一道:“侯爷你是说丁威是因为你才?”
任遥道:“嗯,我也算是他的异己。”
文荻一道:“那这亭的首领就是在云府了,是云丝杞吗?”
任遥摇头道:“不是,云丝杞虽然有野心,但实力不足,在亭中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人。只是毕竟是他云府出钱,有些不算困难的任务他们也会带上云丝杞一起。这云遨游嘛,与其说他是亭的人,不如说他是洪玩的人更准确,他除了出钱,就是打点不让他儿子出太危险的任务。“
文荻一道:“这云少爷听起来像是个凑数的。”
任遥道:“嗯,本来就是他自身兴趣所致。”
文荻一沉思一阵,问道:“所以侯爷觉得师兄被关在云府?”
任遥道:“我不敢确定,只是我查亭的事,是从洪玩身边查起,所以才查到云府。像柳府这种,根本不可能跟洪玩有直接交流的,要不是你们查到了我也不可能知道。只是不知道这京都内还有几处像柳府这样的地方。”
文荻一道:“那侯爷的意思是师兄也有可能不在云府。”
任遥道:“可不可能的,去会会云府便知道了。毕竟我们也不知晓其他的地方。”
文荻一道:“我现在就去做准备。”
任遥道:“不急,文姑娘你不会又准备夜探云府吧?”
文荻一点头道:“嗯,如果剩下杀师父的人都在云府,也不过四个,大不了我多拜托些东厢的兄弟。”
任遥道:“就算云府找对了,你怎么知道云府只有四个杀手,这云府可比柳府大得不是一点半点,万一他们有二十个杀手只是去了四个而已呢。我这东厢算上阮存也才七八人,本就寥寥可数。”
文荻一道:“我一直想问侯爷怎么不多招点门客,东厢挺空的。”
任遥道:“我招门客这件事情是公开的,都是以指导洛荇武功为由进来的,要是招大量的武林人士进侯府,那我任家的兵权算是白交了。”
文荻一道:“那怎么办呢?这云府我是一定要探的。”
任遥道:“如果你等得了,明天下了朝我带你去拜会云遨游,如果你实在急,我让侯府的侍卫随你去,不过也得明早,不要让这么多人陪你熬夜。”
文荻一道:“这怎么行?侯爷你要是去了,到时候真动起手来,岂不是置侯爷你于危险之中?侯府的侍卫也最好轻易不要出动的好。”
任遥看着文荻一问道:“那你当初进我侯府干什么?”
文荻一道:“我。”
任遥接着道:“你和阮存当时说的是让我帮你们报仇。”
文荻一道:“我们当时只是想查出背后这根线,一些我们涉及不到的地方需要侯爷的帮助,但出面这种事侯爷还是不要参与为好,要是不小心伤了侯爷我罪过可大了。”
任遥道:“那你不要侯府的人出面,东厢现在就六个人,冉恬还受了伤,你的胜算在哪里?你是要救阮存,不是和他关在一起师兄妹相聚等死。”
文荻一小声嘟囔道:“所以我说晚上去嘛,云府的守卫肯定这时候最松懈。”
任遥道:“不行。虽然我平常不干涉东厢,但我说了不行他们就一定不会跟你去。”见文荻一撅嘴,任遥又道:“你昨晚就夜探柳府,今天又奔忙了一天,今晚唯一该做的事就是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文荻一道:“可是师兄。”
任遥打断道:“阮存已经失踪了好几天,要不早就没命了,要不对方就没打算杀他,也不急这一晚上。”说完换了个语气,柔声说道:“文姑娘才真是应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天指不定怎样呢。”
文荻一见任遥不松口,只好道:“好,那侯爷也早点休息吧。”
任遥道:“嗯。”
入夜,聚闲亭。
夜色降临,更显寒冷。姬初夏也不催阮存,但阮存冻得不行,忍不住道:“你一直不给我解穴,我也同样会死的。”
姬初夏道:“你放心,明早我会换几个穴道。”
阮存苦笑道:“等到明早我只怕已半废了。”
姬初夏打了个哈欠,道:“那你可以说,说了我自然就替你解了。”
阮存道:“说了你就会直接一剑解决了我吧。”
姬初夏道:“放心吧,在那之前我会解开你的穴道让你活动一阵,杀一个只能动嘴的人太无趣了。”
阮存道:“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非要知道?”
姬初夏道:“因为我好奇啊。”说完抬头看了看天,道:“我只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之后我就要睡了,你明早要真是废了我也没办法。”
阮存盯着姬初夏,思忖道:我解开身上的穴道约莫还要三个时辰,到时候她睡了岂不是更好。
原来阮存一直在运功解穴,只是解穴需要耗费大量功力,到时候应是打不过这个姬初夏的,阮存本就心里犯难该怎么跑,听说这女子要睡觉,心中一喜,只要跑的时候小心一点别吵醒她就行了。于是打定主意坚决不开口。
半个时辰后,姬初夏见阮存没有要说的打算。把从阮存身上解下的外衣,来回折叠几番,枕在脑下,躺在亭中长凳上。姬初夏闭眼躺下一会儿,又起身喃喃道:“不行太矮了,这样会落枕。”说着开始打量阮存,手伸向阮存身上开始解他其他上衣。
阮存急道:“你住手,你这样我真的会冷死的。”
姬初夏:“哦。”
阮存道:“你!你再这样,我叫了啊!”
姬初夏道:“这方圆都没人。”
阮存得意道:“可是你睡不着啊。”
姬初夏冷笑道:“是吗?如果你敢吵我,我就把你的裤子也脱了。”
阮存立即闭嘴。
姬初夏把阮存上半身扒了个精光,把所有的衣服折折叠叠,垫在脑后一躺,道:“嗯,这高度正合适。”
阮存动不了脑袋,只能眼睛往下瞟,瞟到自己赤裸的上半身,内心叹道:这大晚上的造孽啊。
深夜,阮存一直在不停地运功解穴,终于身体一松,阮存大喜,但不敢大动作。只敢轻微的活动活动筋骨,深呼吸一下凉气入鼻,阮存抖了抖,真冷啊,刚才运功的时候有内力维持着还不觉得,现在忽然放松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寒颤。
阮存看着姬初夏,内心犯了难,本来休息一会儿以最轻的步伐,最快的动作就可以走的。不过现在,阮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裸着的上半身,又看了看被当做枕头的衣服,总不能就这样裸着直接走吧。可是拿回衣服,势必要惊醒姬初夏,到时候别说走了,可能裤子都保不了。
那就只有对睡眠中的姬初夏出手了,不知道姬初夏睡觉时警觉性怎么样,看她出手时动作很快,恐怕得一击必中,想到只有一次机会,阮存也不由得有些紧张。
阮存盯着姬初夏,姬初夏的鼻息很稳但也很浅。阮存立马出手,点了姬初夏的睡穴。
穿好衣服后,阮存正准备走,回头看了看姬初夏,她至少要三个时辰才会醒来,而两个时辰后城门就开放了,到时候路上随时有人经过。阮存仔细看了看姬初夏的脸,是个美人,要是有人有坏心姬初夏就惨了。
于是阮存扛起姬初夏,沿路找一个隐蔽之地。阮存往西边一直走,终于找到了一个好地方。
这是一颗树叶繁密的大树,虽已快入冬,但叶片深绿,且这树不低,没点功夫还上不去,倒是个藏人的好地方。阮存摸了摸树干,这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生命力依旧如此顽强。阮存跺脚,便带着姬初夏到了树上,选了个粗壮的树枝,将姬初夏放下。
阮存回到地上,围着这树绕了一圈,左看右看,看不出上面有个人,于是才满意的离开。
城郊,苏印潭墓。
阮存磕了三个头,坐在无字木碑旁,说道:“师父,原谅我和师妹为了隐瞒你的死讯,这个碑牌上没有写下你的名字,等我两报完了仇,寻个合适的时机公布你的死讯,到时候我一定为您换一个石碑,现在只能先辛苦师父了。我本以为待到手刃仇人之后才会再来看师父,哪知阴差阳错出了城,现在离进城还有好些时候,我便想着和师父一起度过漫漫长夜。可惜的是没有酒,不然我师徒俩倒是可以畅饮一番了。”
阮存打了个哈欠,继续道:“师父原谅我靠着你的墓碑休息一会儿,明早我还要回侯府,已经几天没回去了,师妹不知得担心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