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在柯伊伯带上方飞越,其实是以探访号上的星航员为观测者而定的。
探访号建造完成后,它的一项功能,是于太空状态下,在驾驶控制室和其它生活工作的地方时,使人的行走挪动的感觉,很接近地球环境。可以站在舱内地面,人不会飘浮,像在地球地面那样迈步,让自己到所要去的各处。这自然而然,就会以所熟悉的上下来叙说论定。
探访号有一套模拟重力装置。这套重力装置,可以保证探访号在工程师们设定的运行状态下,都有一个适当的重力值。
当然,这种重力装置是可以双向调节的。当飞船慢慢远离地球时(或在其它星球上起飞往太空),重力慢慢变小,这时,模拟重力装置启动,弥补所损失的重力效应。使作用于飞船上的重力等同于地球表面的重力水平。
在这个过程中,星航员不会觉察到有什么变化,这是一个很平滑的过程。远离地球远离太阳天体引力几乎为零时,模拟重力效应完全取代各种天体的重力,主导飞船航舱的重力效应。
当飞船加速,由相对论可知,此时飞船本身的质量会增加,速度越快,质量越大。到亚光速状态,这种效应显著增加。
此时的模拟重力装置亦会根据重力状态作出调整,使因速度增加而引致增加的重力,和模拟重力装置产生的重力,这两个重力之和,保持在一个固定数值上(亦即地球表面重力值)。
当飞船速度到达一定时,因速度很快,所导致的重力值相当于地球表面的重力值,模拟重力装置关闭增加重力的效能。若速度进一步提高,所产生的重力值超过地球表面重力值,则模拟重力装置产生负重力效应,以抵消超过地球表面重力值的数值,使设定的飞船重力值不变。
因此,这个装置是双向的调节装置。总之,它的作用就是使探访号飞船的重力状态,维持在地球表面的重力数值,便于乘员们工作和生活。
“吉米,我真想不到,你我一起当班,而且我们两人的国家靠在一起。”加布莱说话。
轮到他们两人驾驭太空船。星航机构也是费煞苦心。为了他们在星际的生活工作不致于太过单调,安排每一班的两人都是男女各一,以便让他们的同班时多一些话题。
“我能说些不同的感觉吗?”
“欢迎,哪能不行。”
“一开始,我就感觉到,我一定能去星际,而且,一定会有一位非洲兄弟,和我一起在那里工作。”
“对此我不能不相信,我真的相信。”加布莱说。
有点假吧,加布莱。也不能见风转舵那么快吧,加布莱。
“不止于此,我的直觉,所选的六个人,必定是亚非欧美大洋五大洲。也必定是黑白黄皮肤各两人。”吉米自信满满,无可质疑。
“我能说些不同的感觉吗?”
“请说,欢迎。”
“一开始,我觉得这可能确实是真的。后来,我觉得,是不是委婉一点,更能符合真实的状况呢?”
“我就知道你会疑心重重。”
“不需要可靠地论证一下吗?”
吉米是最后被选上的。当时的情形,有一位候选者名次先于吉米,大家的看法是这位候选者将入选。但在后面的考测中,吉米的分数亮眼,反超此人。如果说是险胜,也不为过。但偏偏是这位险胜者,却是那样的淡定,始终认为自己一定行。
当时,她心中是如此笃定吗,是舍我其谁吗?还有,她还信誓旦旦似的,什么五大洲六个人的组合,好像是学会穿越了,可没见你会穿越呵,也没听说你会穿越呵。
“很奇怪的,我就是这样的感觉,我当时就是这样的良好感觉。”
“这是你太在乎这个任务了,所以就排除了其他的一切否定式。”
“问题是,我不是在飞船上了吗,我们六个人不就是这样的组合吗?”
“不可倒果作因。”
“你是巧合的拥戴者,我是直觉的支持人。”
“你是必然论的支持人,我是或然论的拥戴者。”
“看,看!那个像是星际生物。”吉米兴奋地说。
显示屏上出现一个物体,看起来似乎是有生命的。规整,对称,不像别的歪歪扭扭参差不齐。
吉米提醒,加布莱也会神注视。柯带上有很多小天体小碎块,可供观赏。他把镜头尽量拉近后,终究不能确定。但那个东西,说是有生命,却似乎不会动,你说没生命,但却跟别的有很大分别。主要是不够清晰,以至于细节难分辨,不能下定论。
“吉米,不是我故意否定你。就是因为你太在乎,太相信直觉,容易把一些似乎认定为肯定,把偶然看成是必然。”
其实那东西真的难以定论,只是从地球人类的认知来看,这个地方不可能出现生命。碳基生命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呢?除非是其它的生命形态。而其它生命形态,又没有得到广泛认可。
“你说不像,但你也不敢肯定那不是有生命的东西。”
“我在为你的良好心情作深层次的考虑。”
“漫漫旅途,需要有很多的趣味和惊喜,遥遥星际,需要更多的想象和演绎。”
“还是小妹妹有内涵。”
“你不觉这话很夸张吗?”
“我知道,你在刻意回避着某些字眼。”
“知道就好。我直说吧,那些字眼是:巴结,讨好。”
“你说是就是吧,讲你的好话总不至于犯错误吧。”
生命,是宇宙的美丽演绎吗?地球生命,是众多生命之一吗?地球人类,并不会孤单前行吗?
星际可能在跟你们开个玩笑。宇宙之大,物体之多,难不成没有几个很像你们认为的生命的样子?或者就有这么妙,或者就有那么巧,或者就是要在你们的面前摆个形象。玩一玩吗,反正你们都出来玩了,那就一起玩吧。
“地球有碳基生命,也不能否定别的地方有其它的生命形态吧。”吉米说。
“没有人坚决否认你的坚持。早不都说可能有硅基生命,但还都在一定的认知范围内。这你也是知道的,是有条件的。”
“把条件改一改不就行了吗,有必要太过坚持吗?为了生命,我们有必要固守成见,有必要意气用事吗?为了生命的美好,我们应负起责任,赋于她千姿百态的存在。”
“好吧,在你的循循善诱下,我忽然被醍醐灌顶了。生命既可以是碳基生命,也可以是别的形式;既可以吃碳水化合物,也可以吃铜化铁;既可以呼吸空气,也可以呼吸以太物质。我觉得这已是我应负责任的最大限度了。”
“还要呼吸干什么,那太累赘了,太麻烦了,直接就不用呼吸,直接通电就活蹦乱跳就行了。”
“吉米,那是机器人。”吉米你也真能说,也真敢说:“我觉得你应该让别的生命形态吃泥巴吃石头,那样特别省事。”
“这个想法真好,超级好。你太有才了!”
“不是我有才,是你有才。你在当头棒喝,振聋发聩,把我惊呆了,把我镇住了。你在循循善诱,润物无声,把我慢慢带向了一切皆有可能的境界。”
“昨天,我们六个人一起,赋于外星人吃各种矿物喝岩浆的能力,现在,你赋于外星人吃泥巴石头的能力。这就让外星人与外界的物质能量交换能力,升高了一个维度。”
“吉米,我也是醉了。我不扶墙,只服你。”
“我没说错吧。”
“没错。如果有错,错的是其他人不给面子,错的是生命形态不给力。”
“这我不爱听,不要如果就好了。比较有意思是说词应该是:因为没错,所以有了生命的争芳斗艳,有了生命的超乎想象的美妙,有了星空的奇趣魔幻。”
“倒是很切题,不然,我们现在是干嘛,不就是为了这些吗!吉米,好在我不扶墙,只服你。诚哉斯言,信哉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