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二叔来了,现在一切都大不同了,有这个年轻人在,这些都不会发生,没有伤害更没有牺牲,一切都像是一次普通的实验而已。
当放射源被静悄悄的清理走后,后续的污染清理工作就用不到二叔了,因为普通的防护措施就能进入现场,不再有会有伤害性。
二叔忙完了,他也不管别人接下来要做什么,因为他还在惦记着自己没吃完的饭,在众人敬佩的眼光注视中,他施施然的离开了。
二叔走了,有人发出了感叹声:“有了小何,真好啊!”,其他人深有同感,也纷纷赞同。
对他们来说,这位小何,莫说以一个文盲却能评定为助理研究员的职称了,就是再给他高一些也没有问题,同样能够接受,他就像是拥有神奇手段的救命神仙,每每危险绝境他却能泰然处之手到擒来。
这样的人,谁又能够有资格嫉妒呢?
就这样平平淡淡工作生活了一年多,爷爷奶奶也早已经接到了省文工团的通知,告知他们二叔已经被调走了,并顺带说了一声由于工作需要,以后会不经常和他们联系了,让他们不用担心。
虽说生活在荒凉的戈壁滩,对二叔来说却安之若怡,他在这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敬,吃的住的就算是差了些,对他一个经常在饥饿边缘游走的人来说,其实已经算得上是天堂了。
这时候基地里又进来了一批年轻人,他们全都是诸如西工大哈工大之类高校毕业的高材生,这些大学生热情洋溢干劲十足,其中也有几名女生,在这个以男人为主的基地中,平添了一些亮丽色彩。
二叔的名号在基地里可谓是尽人皆知,他尽管很低调,却被大家传的神乎其神,想低调都不行,走在路上,都会有各种认识不认识的人主动跟他打招呼,一声:“何工好!”,二叔就会笑眯眯的跟人回一句:“你好!”
新来的女大学生中有一位女生是西工大毕业的名叫杨玉秀,她今年十八岁,和二叔同龄,从报道第一天就听说了二叔如雷贯耳的大名,并得知他还是基地中唯一一个以文盲身份获评助理研究员职称的传奇人物。
杨玉秀路上就听说对于他们这些大学生来说,没有几年的锻炼进步是评不上助理研究员的,人家一个文盲却能被组织如此重视,可见此人是有多重要了。
女孩子的好奇心永远比男人大,杨玉秀也不例外,她就好奇这个何川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那些关于他的神乎其神的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
好奇永远是对异性了解的第一动力,杨玉秀从此不管在上班时间还是在下班后,只要能遇上二叔,她都会盯着二叔多看几眼,在她看来,二叔长得很俊,眼神也很清明,一点也不像是常见的文盲那种愚昧的眼神。
二叔和杨玉秀正式认识是源于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有一天中午下班后,大家都陆陆续续去食堂打饭,这里条件艰苦,食堂并不是常见的那种高大宽阔的大型建筑,只是和办公室宿舍之类的建筑一样的进深很小的房子。
这种开间小进深小的房子最大的好处就是坚固安全,在这个常年大风不断地开阔戈壁滩上,这样可以抵御远超内地的强风摧残。
本就不大的食堂有限的空间要用来给食堂的师傅们干活用,不可能再让大家到屋里围着桌子坐下慢慢吃饭了,于是就在墙上开了几个窗口打饭带回去吃。
二叔端着饭缸子在自发站成的男工队伍里排着队,忽然听到一个女孩惊叫了一声:“哎呀,我的钢笔掉到水坑里了!”
原来,在女工队伍那边有一个脏水坑,是厨房里排污用的,由于房后是高于房间地面的,排污只能往前面排,这里也没有什么下水道排污系统,就是简单的挖个水沟排到就近的一个水坑里,水坑会自然往下渗水同时也会蒸发,让废水污水基本不会满。
也不知道那个女孩发生了什么,以至于把钢笔掉落进了污水坑。
二叔被那边的动静吸引,看向那边有几个女工围向了水坑,杨玉秀泫然欲泣站在水坑边,有他的姐妹安慰她说:“不要难过,只是个钢笔罢了,回头再买个。”
杨玉秀却抽泣起来,她摇摇头解释道:“不是一支钢笔的事情,这是我妈妈生前留给我唯一的遗物,她说等我长大了用这支笔和她一样为祖国搞科研……”,说着说着她竟然哭了起来。
有好心的大姐听她说这支笔竟然是杨玉秀母亲的遗物,好心的找来一根棍子往坑里捞,但是水坑貌似很深,棍子根本探不到底。
正在打饭的窗口里伸出一个大师傅的脑袋好心提醒道:“别费劲了,那是一眼没挖出水来的废井,下面深着呢!”
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一下子把本来就急的哭出声来的杨玉秀的念想给彻底断了,她一下子就难过的放声哭了起来,她这一哭,跟她要好的姐妹都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了,只能无奈的干着急。
这时候一个排在后面年纪有五十多岁的老大姐忍不住看向了二叔,她好像是想了想才做出了决定一般走到二叔身边,跟二叔微笑着问道:“小何同志,你能帮一个忙吗?”
二叔一看是大科学家沈大姐跟她说话,赶紧答应道:“沈大姐别客气,您有啥事尽管说。”
沈大姐指了指正在哭泣的杨玉秀,轻声问道:“这个水井当初挖的很深,我记得一直挖到了十五米深还是干土才放弃了,你看那个小姑娘多可怜,除了你我想没有人能帮得到她了。”
二叔有些为难,毕竟那么小的一支钢笔掉下去,他得不到准确的深度,打捞起来要费不少功夫,这会儿正在打饭,只要一折腾就耽误吃饭了,他看了看打饭窗口有看了看杨玉秀,心中不免有些纠结。
沈大姐似乎看出了二叔的为难,她跟二叔伸手要过来饭缸子,给二叔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直接去帮二叔打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