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这一夸奖,邓御 女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脸色通红。
邓御 女本就脸圆,这脸色一红看起来愈发可人,圣上不禁又道:“朕记得你是最早入宫的那批秀女吧?”
邓御 女有些激动,连连答是:“一晃,你这入宫也快四年了,却还是个御 女的位分,是朕的疏忽。”
马嫣然憋起了小嘴,“圣上日理万机,从前这后宫之事一向又皇后娘娘打理,如今又交给了臣妾和云贵华,若是疏忽也是臣妾们的疏忽,与圣上有何干系?”
“你这小嘴就是不饶人。”圣上说着将一粒葡萄塞进了马嫣然的嘴里。
马嫣然笑着咽下,然后圣上又看向邓御 女道:“邓御 女贤惠淑德,从今日起就晋为世妇吧!“
邓御 女激动的连忙匍匐于地,跪地高呼:“圣上万岁,万万岁。”
众人正玩闹着,只见一个小黄门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然后对着邢禄的耳朵嘀咕了几句,邢禄脸色忽变,然后不知对圣上说了什么,圣上忽地起身,说道:“你们继续寻春趣了,朕还有事。”
说罢便离开了,连愣在旁边的马嫣然理都没理一下,看得出是真的着急。
“这么着急忙慌做什么呢?”,马嫣然不满地嘀咕了句。
我表面上还要维持和马嫣然的不合,姑说了句:“自然是正事。”
马嫣然便白了我一眼, 不再说话。
这时一直坐在林婕妤旁边的阮三娘起了身,手执一个银碟走至了马嫣然身边,“贵人莫气,圣上不再,咱们还少了些拘谨呢!”
“这是臣妾迎着春意做的春糕,您尝尝看?”
那银碟子里一共放了六块糕点,每个春糕外表十分酥嫩,呈金黄色,外面还贴着小草叶,看上去很是别致。
马嫣然显然也被这别致的糕点吸引住了,问道:“你这糕点看起来倒是不错,怎么做的?”
“贵人说了摇举办探春宴之后,臣妾便琢磨,那日偶然见宫里的小厨房将饼烤糊了便有了新意,这糕点并非油炸,也并非蒸煮,而是烤的,臣妾试了多次,才保证了外酥里嫩的口感。”阮三娘说着将糕点往马嫣然身前递了递。
马嫣然顺手拿起了块糕点放进来嘴里,咬了一块,咀嚼了一下,“这味道很是不错的,仿若还有些草的香气。”
“正是呢,臣妾是取车轮子的汁液活的面。”
车轮子是御花园随处可见的小草,虽普通,却有祛火的功效,自是可以食用的。
马嫣然见我瞧向她,便拿着糕点向我举了举,“云贵华要不要来块尝尝?”
马嫣然说完,阮三娘便笑着拿着银碟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挥手让其退下,“多谢,但本宫没什么胃口。”我婉拒。
阮三娘便知礼的退下,探春宴仍旧在继续。
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马嫣然便当场吐了血。
我和马嫣然虽非亲非故,但马嫣然毕竟是我的盟友,更何况马嫣然一生没做过什么坏事,又是颜倾公主的生母。
颜倾公主还这般小,若是此时就失去了母妃,该多么可怜?
可是皇后此时还在禁足之中,又是谁对马嫣然下的手呢?
可是我此时哪顾得上想这些,忙大喊:“宣太医,快宣太医,快把圣上请过来。”
“快。”
马嫣然的贴身婢女朵儿已然是吓呆了,我都下完令也不知动一下。
关键的时候还得锦绣稳当,道:“奴婢去请圣上,小义子脚程快,让小义子去请太医。”
刘义点了点头,快速往太医院的方向奔去。
其他宫妃也都吓怔了,都愣在一旁不说话。
很快,太医就到了,而且还不只一人,金富和李太医同时而至。
我心中不禁暗赞刘义办事确实牢靠,知晓马嫣然吐血十分凶险,多一个人便多一分救回来的希望。
“快给马贵人诊一诊,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玩闹着忽然就吐了血。”
言罢,二人便一人一脉的诊了起来,虽只须臾光景,但亦是看到二人眉头越蹙越深。
看着二人的模样,我心中愈发着急,便问:“到底是何病?”
“并非生病,而是中毒。”二位太医同时脱口而出。
“中毒?”我有些不可思议,是什么时候中的毒,怎么偏这时候发作了呢?
但这些话我都没出口,而是说道:“请速速为马贵人解毒。”
金富一脸无奈,李太医也摇了摇头。
这是做什么啊?好似给马嫣然宣布了死刑。
马嫣然此时已经面容土色,声音如蚊,“本宫是不是不成了?”
“说什么浑话?”我斥责了句。
见这俩庸医跟个呆头鹅一样站在那里,不禁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再做什么?还不快给马贵人解毒。”
二人对视一眼,李太医给了金富一个眼神,那意思便是还是由你说罢。
金富叹了口气,终是说道:“马贵人中的是砒霜之毒,砒霜向来无药可解。”
“放屁!什么叫无药可解,想来还是你们医术不行。”
“不试试怎么知道?难道就让马贵人等死不成?”
“马上熬制催吐的方子,让马贵人把毒吐出来。”
“再施以银针,让毒疏解。”看见两个庸医不座位,我当真是焦急,外行指导起内行来。
李太医终是无可奈何地看了我一眼,“这砒霜入脏腑极快,等药熬好了,人早已咽气了?”
我又瞥看了马嫣然一眼,此时马嫣然面色更加灰暗。
费力地招了招让我过去,“云贵华,咱俩虽然这一生不对付,但本宫知晓你是个好人,颜倾本宫就托付给你了,希望你善待她。”
“自己的孩子自己照顾,你休想落清闲。”
“现在立即给马嫣然施以银针缓解,本宫要与阎王抢命。”
锦绣不知何时回来了,但圣上并未跟来,我甚至来不及多问一句,又给锦绣和刘衣下令道:“速速把百毒解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