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将过,天高气爽,秋风萧瑟。仓库里有个大学生,叫林志彬, 长的文质彬彬,一表人才,就是太老实。好像一颗单豆,无枝无蔓,无根无叶,被人拿来放在仓库里自生自灭。
中午,吃过中饭,我们仓库里一大帮人在角落赌博押注,有几个女同事在一旁聊天。这时候,林志彬来了,从门外走进来,皮鞋锃亮,西装革履,手里拿着一束玫瑰花。看到玫瑰花,使我不禁想起那晚舞厅里的没意思,多么熟悉的场景,多么雷同的青春。爱情,总是叫人莫名落泪。
那花中还夹着一封乳白色的信封,这是来自深秋的哀愁。林志彬走到仓库保管员秦丹凤面前: “丹凤,今天是你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同时献上鲜花,搞的旁边的女同事们,尖叫不已:“啊,天哪!小凤,快点接哪!”
我们这些赌博的,全都转过头去,看呆了,这是唱的哪一出?是在拍电影吗?只有坐庄的阿六在一个劲的喊: “你们都押注呀,怎么不押了?送个花有什么好看的。”那边秦丹凤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你这是做什么?不要丢人现眼行不行! ”说完,一低头就跑了,剩下林志彬傻呆呆的站在原地。可惜了这一捧上百块钱的玫瑰和那一身西装革履。
我们全都哄堂大笑起来: “这叫什么回事啊?原来是一厢情愿哪!哈哈哈……”“这小子一天到晚象做梦一样,有趣,有趣。”我身边的罗小刚说了一句: “都已经追了半年了,还没追到手!好吧,还是我替他拿掉算了,看的人心烦! ”说着,起身就往外走。我一看,有戏,我倒要看看他怎么个拿法,也跟了上去。
我悄悄跟在他后面,只见他大模大样的进了秦丹凤的仓库。正是午饭后,仓库里静悄悄的, 没人。这小子找到秦丹凤, 二话不说就抱住了她, 秦丹凤惊叫一声: “你干什么? ”话音刚落,罗小刚就吻了下去,秦丹凤拼命挣扎,但是没用,力气太小了。
两人的手在不住的拉扯、反抗, 嘴却足足吻了有两分钟,这才气喘吁吁的分开。小刚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秦丹凤瘫坐在墙边,望着远去的罗小刚,口里还在不住的喘着气。
回到赌摊上,阿六坐庄已经赢了一堆钱放在跟前,我不由暗自庆幸,刚才如果在押注的话,那可就输大了。
下午,和晓薇姐一起盘货,我清点、搬货,她记账,累的我半死。中途晓薇姐叫我休息一会,笑笑说:“是不是比你老婆在床上累啊! ”这话说的,我心跳加快,却又无法回答,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照这样干法,那确实不累。
我想了想,回了一句:“那还是床上累!”晓薇姐哈哈笑起来:“你老婆这么厉害啊!不会是你没用吧?哈哈哈……”那放肆的笑声,在幽静的仓库里显得格外刺耳。我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应道: “有用没用,你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晓薇姐仍然在那里笑:“……哈哈哈,有胆你就过来啊 … … ”
我当真便站起来向她走去, 她见我真走过来了, 立刻拉下脸来:“干什么!跟你开句玩笑,你还当真了。给我干活! ”没想到她翻脸比翻书还快,我红着脸,只得又开始干活。落到这女人手里,那就像她手心里的面团,她要给你捏成方的,你就成了方的,她要给你捏成圆的,你就成了圆的。
晚上, 罗小刚打来电话, 说都在‘名豪’KTV,叫我过去。
等我坐着无产阶级的公交车,来到KTV包厢,推门一看,陆俊杰、方孝义、项琦都在。出乎我意料的是还有一位佳宾,秦丹凤!她怎么来了?女人真是奇怪的物种,堂堂大学生林志彬追了半年, 鲜花送尽,爱情满满,彬彬有礼,却不能赢得她的芳心。而罗小刚这样一个混混,随便一招手,她就来了,真是叫人无语。
秦丹凤拿着话筒,正在唱高胜美的《刻骨铭心》:
“……
自从走进, 你的心里,
像在沙漠里被遗弃,
祈求不到你的爱,下一场雨。
爱的序幕,缤纷美丽,
无奈是你变了心,我的美梦到最后,
跌成了碎玻璃。
……
你让我刻骨铭心,
认清了爱情
… … ”
那哀伤幽怨,如泣如诉的嗓音,飘荡在午夜的包厢里,使人深感震惊。我们蓦然发现,原来仓库里被工作服掩盖下的厂妹,竟然是这种忧伤气质!这实力可以上星光大道了。看来,每个女人都是然乌湖畔,上天滑落的一颗眼泪。午夜的温柔,飘满各人迷茫的青春。爱情,是一种花开的声音。
一曲唱罢,我们齐鼓掌,这掌声一点不带虚假,确实唱的太好了。 秦丹凤优雅落座,接下去罗小刚唱起了郑中基的《别爱我》,今晚是他的主战场: “……
这座城是片繁华沙漠,
只适合盛开妖艳霓虹。
悲伤的人们满街游走,
打听幸福的下落,
爱情都只是传说,
难开花难结果。
你眼神里的讯息我懂,
像随时准备燎原的火,
那危险的美我曾见过。
……”
我瞥了一眼旁边,秦丹凤看着屏幕的眼神,泛起蓝色的秋波,今夜的天空是蔚蓝色的,今夜的月亮是玫瑰色的。
大家各唱了几首歌,长夜已深,接下去就是猜拳喝酒。我本以为秦丹凤不会喝酒, 没想到她倒是挺爽快的,输了就喝。猜拳喝酒她其实不会,跟我们刚学的,现学现猜。我们是极力的让着她赢,故意输给她,任是这样,她还是喝了许多酒。赢了她就大笑起来,输了她就喝,今晚的秦丹凤似乎有一种迷人的气质。
后来我们就开了的士高音乐跳舞。秦丹凤不怎么会跳舞, 喝多了酒, 表现的很兴奋,嘻嘻哈哈的和我们打闹起来。拉拉扯扯之间,那衣服的扣子也散了,里面春光乍泄,时隐时现。
秦丹凤平时在仓库里,在林志彬面前,那‘矜持’两字可是拿捏的死死的。如果林志彬要娶她的话,彩礼什么的起码要 50 万 100 万。而在今晚这个玫瑰色的午夜,她什么都不要了,像一只飞蛾,无法抗拒的扑向火光, 直至烧成灰烬。
这个午夜的秦丹凤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白天是世故的、端着的,现在又是青春的、热烈的。这谜一样的笑声,谜一样的青春笑容,使人着谜,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实的秦丹凤。
这是什么样的午夜,什么样的青春啊?我们都被她撩拨的兴致勃勃。的士高喧嚣的音乐下,我们把她围在包厢中间跳舞。人多手杂,这个在她屁股上拍一下, 那个在她胸部捏一把,秦丹凤嘻嘻哈哈追着我们打。我们问小刚:“这女人怎么办?”小刚说:“晚上带她去开房。”
陆俊杰抱住摇摇欲坠的秦丹凤,坐在沙发上,一双手不老实的上下游走。秦丹凤兴奋的扭动腰肢,浑身酒气,衣服扣子都开了。我们一看这架势,那还开什么房啊!各人都围上来,上下其手,有人拉下她的裙子,就地解决了。完事后,大家把人交还给罗小刚,让他带去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