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什么关系?”
萧潇稳定好情绪,缓缓开口:“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但说出来真的让人匪夷所思,你一定会认为我在撒谎。”
她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那次T国出事清醒后,我的记忆里,没有关于罗小梅的任何片段,全是另外一个人的记忆。他是我之前记忆里的弟弟。”
他逼视着她,问道:“你们之间真的就只是姐弟的关系,亲姐弟?”
显然沈墨言没抓住重点,他只想知道她和楼底下那个人的关系。
萧潇有一丝慌乱,她避开他的视线,“他叫夏长安,我记忆里的名字是夏唯安。”
“仅此而已?”
萧潇沉默片刻,抬眸看向他,“仅此而已。”
两人对视了几秒,沈墨言转身向楼梯那边走去,到了楼梯口,他停下脚步,缓缓说道:“潇潇,我们分手吧!好在我们只是办了婚礼,还没领结婚证,分手也没那么麻烦。”
“你说……分手?”
“嗯。阿姨的所有财产都归你,阿姨的遗嘱过几天我们去找律师重新办理。公司是阿姨的心血,我会在公司待一阵子,直到你完全能接手我再离开。”
“就因为他那些似是而非的话,你就要跟我分手?我有回应他么?就算只是一个我在异地认识的人,远道而来,这样冷的天,衣服都湿了,不说让他到我家换身衣服,至少应该说请他吃一餐饭吧!可是,我不敢,我怕你生气,我甚至都不敢多跟他说话。”
“你是这样想的?”
“是,就因为怕你生气,我什么都不敢做。他身上湿透了,他的手冰凉,他站在寒风中……”
“你在心疼他。”
“在我的记忆里,他是和我一起生活了好多年的弟弟。”
“是么?谁知道呢?”
“你不相信我?”
“你让我怎么相信?亲姐弟他会说那些暧昧的话语?亲姐弟会不问青红皂白让你离婚跟他走?亲姐弟你会怕我误会?会心疼他为他哭?”沈墨言停顿了一下,“我知道,你和我结婚,不过是为了完成阿姨的心愿。”
“你心里并不爱我。”
丢下最后一句话,沈墨言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楼下,路灯已经亮起来了,夏长安站在寒风中,仰着头,一手举着伞,看着那扇窗,一动也不动。
看到萧潇从楼道里冲到他面前时,他的身体惊喜地瑟瑟发抖。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来这里!破坏了我前世的婚姻,又来破坏我这一世的婚姻!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么!我到底欠了你什么,老天要你这么来惩罚……唔……”
夏长安靠近她,将伞举在她的头顶。
空下的一只手毫无预兆地揽住她的腰,低头覆上她的唇,堵住了她没说完的话。
萧潇使出浑身的力气推开他,举起了手。
小时候,住在一条街道的有一家老婆经常打自家男人的耳光,邻居都见过好几次,后面男人还没满三十周岁就出车祸离世了,奶奶对她说,打男人,不要打脸,会影响男人的气运。
她其实是不相信的,但她还是下不去手。
萧潇用手背抹了一下唇,道:“你这个变态!流氓!”
骂完她向楼道跑去。
看不到萧潇了,站在窗户边的沈墨言唇角勾起一抹讥讽与自嘲:亲姐弟?
夏长安扔掉伞,追到楼梯口,从后面抱住萧潇。楼梯间的灯应声而亮。
“对不起!安安!因为是你,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想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湿的,他连忙又松开手,抓住她的手臂几步来到通往地下停车场的楼梯间。
感应灯灭了,萧潇闭上眼睛,再次睁眼,转过来对着夏长安,扭动着手臂,大声让感应灯再次亮起:“你看清楚了!我是萧潇!”
夏长安看着她:“你不是萧潇,你是我的安安,夏唯安。”
萧潇不知道她离开S市后发生了什么,或者周一跟他们说了什么。在C市,她觉得自己是萧潇,在S市和W市,面对熟悉的环境和人,她觉得自己是夏唯安,可曾经无比熟悉和亲密的人对待自己跟陌生人无异时,她又觉得自己是萧潇。她知道自己不是那种冰雪聪明的女子,也或许是用过太多的麻药,她经常会犯迷糊,自己到底是夏唯安、还是罗小梅,这个缠绕她大半年的未解之谜,她其实很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静下来,问道:“那S市的夏唯安是谁?”
“那是周一的小姨妹,她和你长得非常相似,妈和她偶遇后以为是你,周一为了安抚妈,就让她冒充了你。”
是这样的么?可自己明明又是萧敏的女儿。萧潇觉得自己又被什么绕进去了。
感应灯熄灭,黑暗中,她轻轻叹息:“我真的是萧潇。”
见她态度软和下来,夏长安的声音小了,语气里却难掩激动:“你就是安安!还记得我们重逢的那天么?电梯打开,我看到你就觉得你是安安,当发现你不是安安的相貌时,我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你,和假冒你的温暖在一起,我从来没有亲近她的想法。”
他叫“安安”,竟叫的这么顺口。
以前他从来没叫过她“安安”。
可能是都不想声控感应灯忽明忽暗,两个人的分贝都小了下去。
“你只会伤害我。”
“对不起,安安,我对你情难自禁……”如果不是衣服湿了,他很想紧紧地抱住她。
“别总是说这些疯话!只是因为你知道伤害我不用付出代价。”
“我没有这样想过!”
“你伤害过很多女孩吧,没有人报警,所以你无所谓。”
“我没有,如果你说的伤害是那种伤害,我没有,以前都是那些女孩主动找我的。”他探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和你做……过之后,这两年多,我没有和任何女人上过床。”
萧潇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
是了,他没把自己当作夏唯安时,同样是在幸福里他的家中,他算得上“谦谦君子,有礼有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