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林教主面上的狠厉,毫不迟疑,匕首一划,老人的手腕瞬间被割出一道口子。
血,乌黑的血从伤口处流出,流到下方的碗中。
老人仿佛是不知痛一般,仍是低垂着头,哼了两声,就昏死过去。
嗒!嗒!血,在滴落。
林教主见碗中的血已经差不多了,便闭会儿眼,稍等片刻,再出去。
老者的血,是一名发疯的弟子无意间被溅到,流入嘴角,就停止了疯狂地撞击墙壁。正是这无意间的发现,林教主才知老者的血混着安神的药,可以令那些服药丸后疯狂的弟子,得以冷静。
一想到乞丐老者身上的那块石头,终会有用完的一日。可这好赚钱的路子一旦断了,他还真没有想好,该换什么法子赚钱。
正是因为药丸的缘故,那些服下药丸的弟子才都听从于他,更是心甘情愿献出钱财。有的人更是不顾家人劝阻,献出所有财产。
想到这,林教主面上狡黠一笑,甚是得意地走向绑缚的老者面前。取走那碗血,朝暗门走去。
轰!机关开启,他走出门。身后的墙壁,很快就恢复原样。
“禀教主,人,没有抓到。山上里里外外都找遍,并不见人影。可能,是下山了。”
院门外,一弟子颔首禀告,声音渐渐变低,没有什么底气。
“废物!连一个人都抓不到。再去找,定要找到!”林教主瞥一眼门口站着的几名弟子,大怒。好在七染院没有遗失什么,那人也没有闯入禁地。不然,这几名弟子,定是要受罚。
他目光看向桌上的那碗血,随即,指向一守门弟子,“叫唐管事来见我。”
“是!”那弟子不敢耽搁,赶紧转身离去。生怕教主随时发火,拿自己开刀。
偏院,杯盏相碰的叮当声,喧闹声。
严萧萧饮下一杯酒,面上的霞红。站起身,因醉得厉害,走路都不稳,东倒西歪,每一步都好像要摔倒。
“哈哈~”边上的苏管事大笑,这几个人的酒量实在不行,已经倒下了一片。见仅剩下没有倒的严萧萧、卫璟安,也醉得连路都不会走。
不过,在看到卫璟安服药丸后,吃喝如常,并没有发疯、暴毙的迹象。终于放心,可以跟他们一起肆意喝酒。
“来!再喝一杯!”卫璟安见苏管事面前的酒杯已见底,抢过边上侍卫手中的酒壶,抬起,倒上。
“你醉了!酒都不会倒。”严萧萧见卫璟安将酒都洒到杯外,不禁拍手笑道。他一把抢过卫璟安的酒壶,“我来!”
接着,他不等苏管事说什么,就将酒杯递到苏管事的手里。
“喝!”卫璟安抬手指向苏管事手中的酒杯,醉醺醺道。
严萧萧眼眸悄然瞥向边上候着的纪玖,趁机使了个眼色。纪玖微点头,转身,就朝着一间房走去。
“卫公子真是好酒量!我……我实在喝不下了。”苏管事刚抬手,却被卫璟安直接抓住了衣袖,酒杯就已经推到嘴边,不喝也得喝了。
苏管事这边一杯才刚下肚,卫璟安又倒酒。卫璟安倒酒快,喝酒也快。两个人好几杯酒下肚,眼微泛红,醉意更重。
嘭!苏管事只觉头晕乎乎的,一下子醉倒在地。
“怎么就倒了?!萧箫,来,我们接着喝!”卫璟安眼眸里的笑意,轻笑了声。抬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严萧萧面上慵懒的笑,举杯,也爽快地将杯中的酒喝光。
嗒!他刚放下酒杯,就又倒酒,酒壶却已经见底。几分醉意,嚷道:“来人!拿酒来!我还能喝,今日我们不醉不休!”
“喝!”卫璟安站起身,脚下不稳,身子一歪,朝着边上的房门倒去。
“哐”的一声,也不知撞到了里面的什么东西,发出了声响。
趴在桌上的苏管事,偷偷侧目看去,见卫璟安、严萧萧两人相互搀扶着,脚步不稳地走进一间房。两人大声呵斥,让人快拿酒进去。
苏管事见两人已经醉得连路都走不直,低垂首,还说着胡话,看来,是真的醉了。自己是假醉,不过,也喝了很多酒。见卫璟安服下丹药,并没有其他事,他终于可以放心再守一个时辰。
等确定没有生变,就可回去禀告林教主。
嗒!房间里,严萧萧推开了后面的窗户,朝卫璟安招手。
严萧萧轻跃而出,卫璟安紧跟而上,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院后的树林中。房间里,只留下假冒他们的沈修与覃厉。
寂静的树林,严萧萧瞧看四下,并没有见七染院的巡查弟子。
“咻!”他两只手指放在双唇间,一吹气,发出尖锐的呼哨声。
哨声过后,林子里又恢复了平静。没过一会儿,两人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三声鸟叫。
严萧萧看向发出叫声的方位,顿时,展眉一笑,“璟之,我们走!”
那是元恒发出的鸟叫声,示意并无危险。两个人循着声音而去,没一会儿,就走到了林教主住的院外。
簌!严萧萧抬头看向高墙,双足一点,展动身形,燕子般翩飞而去,跃到一处屋檐之上。
卫璟安紧跟而去,踏上瓦砾的瞬间,闪身躲在墙后。
“禀教主,唐管事到!”
前面的院子里,传来一名弟子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个人的脚步声,正从院外的大门走进去。
“血腥味。”严萧萧微探出头,手指了指向斜下方的院子。
卫璟安默然点头,他也嗅到风中的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微垂眸,暗忖,“林教主在杀人?”
可院里只有两个人的低语声,并没有打斗、吵闹,他微抿唇角,一时也不知这血腥味是怎么回事。
严萧萧指了指卫璟安的脚下,又指向自己,接着,手指做了个“走”的手势。
嗒!他轻步走向前,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探头,看向院中。
见院子里的两人,一个是林教主,站在对面的是唐管事。紧闭的院门,外面有弟子巡查的脚步声。
“教主,今日地牢里又死了五人。再这样下去,他们山下的那些家人,会不会上山来找麻烦?”唐管事垂首,静等林教主的吩咐。
林教主微扬脸,却是不以为意,这些事又不是没有发生过,“呵。你怕什么,他们在成为我门下弟子,有多少人已经与家中断绝往来。就算他们的家人找来,我自有一番说辞。他们去各地云游,一年半载也回不来。
你不说,我不说,苏管事他们不说,又有谁会知晓。”
“是,教主讲的极是。”唐管事微垂首,眼眸里闪过灰暗不明的神色。心中暗骂,教主收了那么多的钱财,也不知他藏到了何处。
自己累死累活,也没有得到多少好处,大头都被教主拿走。越想,越是不甘心。暗暗打算,等时机一到,定要来这院里的查一查。这里定是有密室,说不定钱财就藏其中。
“下去吧。药园里的药草若不够用,派弟子下山买。”林教主抬手一指,指向桌上放的大碗血。
“是,我这就去办。”唐管事捧起碗,退去两步,随后转身,面色一变,走向院门。
这碗中的血,加上特制的安神药粉,就是用来治地牢里关着弟子。唐管事暗暗下定决心,只要将这里面的门道摸清,早晚会取代林教主。
在屋顶看着这一切的严萧萧、卫璟安,见唐管事带走那碗血。
“那血,微暗红,不似常人的血。做何用?”严萧萧微皱眉,面上的疑惑。
卫璟安见小径上的唐管事渐渐走远,他嘴角微扬,慢条斯理道:“我们跟上去,不就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