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后门被轻推开,发出轻声响,风中酒味扑鼻。严萧萧目光看向那间敞开的房间,苏管事在喝醒酒汤,边上的几名弟子猜色子的点数,喝酒,喧闹声。
“萧箫。”易容成卫璟安模样的沈修,对着刚踏进门的严萧萧招手,压低声音道。
严萧萧、卫璟安趁着面前走过去的纪玖几人,他们手上有的拿酒坛、有的拿碗碟,正往苏管事那间房走去。
嗒!两人轻步走进房间,走到屏风后,脱下衣衫,换回原来的。
两人一番换装后,坐到桌边,故作醉醺醺的模样,趴在桌上,嘴里的胡话。
“来人!对,就你们俩!”站在门口的纪玖指了指端着醒酒汤的两名弟子。
那两人刚要退下,听到有人喊话,转头见门口的纪玖正指向他们手里的醒酒汤,这才知,是要给卫公子喝。
“真是醉得不轻!”前面的那名弟子,一踏入房门,闻到好浓的酒气,地上更是洒了不少酒。
再仔细一瞧,卫公子与另外一个人已经喝得满面通红。倒好了醒酒汤,递上,“两位公子,请!”
“喝!再来一碗!”严萧萧几分醉意,笑着接过碗,就将另外一碗塞到卫璟安手中。
卫璟安故作醉眼惺忪,“好!喝就喝。这酒一点酒味都没有,我还没有醉,你倒是连碗都拿不稳了。”
两人大口喝着醒酒汤,一连喝下三碗。还吵着要喝的时候,纪玖拦住两人,朝着两名弟子摆摆手,让他们拿醒酒汤快些退下。
嗒!此时,门口走来一人。
严萧萧抬眸看去,见是苏管事,遂,举起碗,嚷道:“苏管事,来,我们再喝几杯,不醉不休!”
苏管事见严萧萧醉得不轻,卫璟安已经趴在桌上,醉酒不醒。几步走向前,对严萧萧行礼,笑呵呵道:“恕我这把老骨头不能再陪你们喝,两位可真是好酒量!我看卫公子这是……”
“他醉了。不必理会!”严萧萧抬手,不显露地拦住了苏管事的那只探向卫璟安手。心猜苏管事这是要试探什么,故意让他得逞。
“嘿嘿!还是公子你的酒量过人。”苏管事手腕一转,面上堆笑,向严萧萧微颔首。他趁机,手往下一滑,探向卫璟安的手腕。瞬间,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
他的神色没有逃过严萧萧的眼,严萧萧见他已经探到卫璟安的脉搏,知他这下应该就可以安心离开了。
“你们好好照顾公子,不要再上酒了。”苏管事转头,对着院子里候着的几名弟子道。
“是!”院中弟子们齐声领命。
严萧萧假寐,听到苏管事的脚步声远去。这时,朝纪玖使了个眼色。纪玖立即将房门关上。
“人都离开了。好好睡一觉,等天黑后,去林教主的院里看看。”严萧萧轻拍卫璟安的肩头,起身,就朝床榻走去。喝了几杯酒,他还真有几分倦意了。
……
夜晚,寂静的夜,不时传来几声鸟叫。
卫璟安目光落在灯盏里的火光,在等候,等元恒回来。
嗒!院外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公子,林教主刚离开所住的院落,前往炼药房。听几名守门的弟子说,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元恒在纪玖打开房门时,行礼禀报。
“萧箫,我们走!”卫璟安眼眸里闪过的一丝笑意,爽然道。
严萧萧拿起剑鞘,带上白日卫璟安的那枚令牌,跟了上去。
两人有意错开七染院弟子的巡查,踏上小路,绕过亮灯的房屋,朝林教主所住的院落而去。
很顺利,两人路上并没有遇到其他人,就走到林教主院落后。
簌!严萧萧纵身一跃,轻盈落到屋檐之上。目光瞧看间,见昏暗的院里并没有人把守。
“璟之!”他朝身后的卫璟安招手,随后,指向厅堂边上的一间房。其他间房黑暗一片,只有那间,有一点火光。
那点灯火光却很快就一闪不见了,严萧萧微皱眉,那人是去了哪里?难道是房中有密室?
嗒!嗒!他轻步踏在瓦砾上,走到房间的正上方。抽出一块瓦,往底下看去。
昏暗中,渐渐可以看到一些东西的轮廓。
“人不见了。我先下去查看。”严萧萧抬眸,对边上的卫璟安轻声道。
“多加小心!”卫璟安面上的警觉,看一眼四下的情形。
严萧萧身形一闪,人跃下,轻落在院里。推开一扇窗户,跳了进去。
绕过屏风,走到一面墙壁,拿出夜明珠,看到地上一角,被刮出的擦痕。他淡淡一笑,看来,这墙壁之后,有密室。
只不过,很快,就犯了难,他找了一番,并没有看到开启暗门的机关。
簌!此时,窗外一清风过。严萧萧回头看去,见窗外卫璟安的身影。
“萧箫?”卫璟安见严萧萧下来有些久,担心他出了什么事,便决意下来看看。
“璟之,小心脚下!”严萧萧往窗边走去,举起手中的夜明珠,照去。
卫璟安手一撑窗框,跳入窗户。见房中无人,风中留有淡淡的腥臭味与香的气味,又像是杂有血腥味。
窸窸窣窣!
严萧萧微怔,竖耳细听。听到墙壁后面,传来轻微的声响,是有人在走动,伴着轻声低语。
“璟之,有人进入后面的密室。我一时没有找到暗门,或许,我们只能等那人出来。”严萧萧面色微沉,目光落在墙壁上。
卫璟安上前,既然严萧萧都没有看出机关,便试着一番查找,也并没有看到什么机关。看来林教主之狡猾,机关藏得太深。
此时,密室里,唐管事手持灯盏,照了照被铁链捆绑的老人。老人花白的发丝,乱糟糟的,遮挡住大半张脸。
“啧!林教主绑这个不起眼的老头,究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唐管事见老头低垂首,紧闭双目,脸颊凹陷,面容憔悴。应该是被关在这里有很长的一段时日。
如今他四十五岁,在七染院里当了十年的管事,进出教主院落多次,可从未曾知晓这房中居然有一间密室。
若不是又一次无意间看到林教主在房中放的血碗,见墙壁地上滴落的一滴血,暗自猜测。才猜出墙后可能有密室。
随后,他几次找时机,悄悄躲在暗处,看到林教主按下机关,开启暗门,进入密室。不然,自己也难以进入这间密室,更不会看到这里还秘密囚禁一位老人。
他轻掩鼻尖,风中一股难闻的腐臭、血腥气味。好在边上还点燃了一支香,略浓浓的香气驱散了些臭气味。
嗒!不想,他一挥衣袖,将案上的香打断。一截还燃烧着的香,那点火光渐渐的暗了下去。
他刚想找火折子去点燃那根香,几步走到架子边,却不料脚下被一绊。
哗啦!唐管事的脚踢到了地上的一段铁链。他看着粗铁链,皱眉,甚是不解,这么一个瘦弱的老者,有必要用上婴孩手腕粗的铁链?!
这时,他的目光落在老者的手指、手腕上,条条被利刃划破的伤痕。
“难道往日所取的血,不是教主的,而是眼前这位?!”唐管事心中暗忖。抬手,摇了摇被绑的老人,低声唤。可,却是连喊了几声,都没有能将人喊醒。
唐管事看向来时的暗门,害怕声音引来其他人,便也不再喊。这老人昏死过去,叫都叫不醒,看来,是不能问出什么了,等下次再来。
他目光瞧看密室,狭小的半间房,架子上摆放些空瓶罐,还有几束香,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唐管事皱了皱眉,又看向那位老者。算了,还是下次再来。这般想,他只有无奈地朝着暗门处走去。
轰!
突然的一声闷响,严萧萧、卫璟安迅疾一闪,藏身在一架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