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一般六岁开蒙，潜儿如今才五岁，还不到开蒙的年纪，于是便没有去与太子同读。
这个年纪的孩子，不找点事做便只知道淘气，于是我闲来无事便教他认认字，这日，我正在教潜儿写字，帝后同时到了宣光殿。
“臣妾拜见圣上，皇后。”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圣上肃着一张脸，并没有回应潜儿。
我怕接下来的事对潜儿产生不利的影响，便道：
“先把二皇子带下去。”
内心有种很不好的感觉，我感觉圣上是要将那日的事翻起。
圣上一掀裙摆往主座上一座，皇后则坐于圣上身边，阴测测的眼神似笑非笑看着我。
“不知圣上和皇后今日前来所谓何事？”我佯装不知。
此事殿内已无其他人，只有圣上、皇后和二人带来的婢女，圣上抬眸，眼中寒冰凛冽，“告诉朕，二皇子是不是老六的？”
圣上的言语虽温和，但话中还带着锋芒。
我佯装没听清，看向圣上复问道：“圣上说什么？”
我噗通一下跪了下去，“圣上这是听谁胡言乱语，我与六殿下清清白白，潜儿怎么可能是臣妾与六殿下的孩子？”
“臣妾跟圣上的时候身子是干净的，圣上怎能怀疑朕？”
圣上的气息逼近，直视我的眼眸，“你跟着朕的时候身子是干净的不假，但那也不能说明二皇子是朕的孩子。”
圣上的言语毫无波澜，好似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
我欲辨言，但一时不知如何辩驳。
圣上亦收起眼眸，看向站在门外的邢禄，“老六到了没？”
“还没，想来是快了。”
圣上听完没在言语，只用被盖搅动着杯中的茶水，面上毫无表情。
我而则跪在地上等待死刑的宣判。
片刻后，阿勰到了。
外男一向不能进后妃的寝殿，他直接被宣来宣光殿想来早已料想到是我出了事，而且是和他有关的事。
阿勰进来后揖了一礼，“臣弟见过皇兄皇嫂，云贵华。”
“赐座。”圣上语气不紧不慢。
阿勰依令坐下，然后瞥了我一眼，问向圣上。“云贵华这是？”
圣上微微扯了扯嘴角，道：“咱们今日先不说云贵华，说说二皇子。”
“老六，你觉得二皇子如何？”
“二皇子聪慧睿智，他日定是国之栋梁。”
圣上高深莫测一笑，“这倒像你。”
“臣弟不敢当，为国尽力乃是臣弟的职责所在。”
“朕说的是二皇子的相貌像你，老六啊，近日宫中可都在盛传，二皇子其实乃你和云贵华之子。”
阿勰再也坐不住了，忙起身做揖，“臣弟与云贵华一向清清白白，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阿勰额上青筋乍现，显然也是怒了的。
当然，除了怒之外，还有对我和潜儿处境的担心。
“即便是无稽之谈，可是也使圣上蒙羞啊！”皇后恰如时机地敲起来边鼓。
阿勰也是当仁不让，直接回怼道：“皇后娘娘身为后宫之主，此时应做的是把这谣言的始作俑者揪出吗？”
“可皇后娘娘恰恰相反，不但不帮云贵华洗刷冤屈，倒同圣上一同来问责。”
皇后戏谑一笑，回嘴道：“六殿下当真是心疼云妹妹，都此时了，还不忘护着云妹妹。”
话还没说完，便被圣上一句，“闭嘴。”可截断了。
圣上又似又骗似地问向阿勰，“老六，你是朕的亲兄弟，你告诉朕，二皇子到底是不是你和云贵华的？”
“不是。”阿勰斩钉截铁回道。
“朕再问你一便，是也不是？”
“圣上即便再问臣弟千遍万遍还是同样的答案，不是。不是。不是。”
“年少时，臣弟虽与云贵华有段情，但也都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云贵华入宫后，臣弟娶了茗烟，更是把云贵华当成皇嫂。”
“臣弟从始至终与云贵华都是清清白白，二皇子就是皇兄的孩子。”
“好，很好。”很明显，圣上压下来一口气，“都不承认是吧？”
就在这时，院中传来一声通报，“六王妃道。”
顾茗烟紧迈莲花步进来内殿，跪地向圣上皇后行礼，“臣妾见过圣上，皇后。”
圣上沉着脸，不悦的情绪不再遮掩，“六王妃来做什么？”
“臣妾见我家被宣进宫了，想来是发生了不必要的误会，所以臣妾便跟来了。”
“误会？”圣上冷笑一声。
皇后知晓顾茗烟不是个好人，便诱导道：“六王妃，你和六殿下结婚这么多年都无所出，是不是感情不和，圣上和本宫都在此，说出来本宫可以为你做主？”
皇后的意图再明显不过，试图诱导顾茗烟说出她们之间感情不和，暗指阿勰心里还惦记着我，与我坐下苟且之事，从而生下潜儿。
众人的目光皆瞥向顾茗烟，亦包括我，我的心突突突，顾茗烟的言语此时便成了定性的关键。
我不怕死，但是我在乎潜儿的名声，更在乎云家，和阿勰的安危。
顾茗烟微微喘息了一下，然后福身道：“六殿下对臣妾一直很好，我们夫妻二人琴瑟和鸣，想必没有子嗣，是缘分未到的缘故。”
“臣妾听说台上的送子娘娘很是灵验，臣妾想等王爷休沐的时候陪臣妾一同去。”顾茗烟说着脸上有着娇羞的红艳，好似真相便如所说那般。
我长舒了一口气。
好在顾茗烟不算太傻，没有说出皇后想听得那些话。
要知道那些话虽也能对我产生重伤，但是亦会把阿勰拉入深渊。
答案不是皇后想听的，皇后一脸失望。
圣上可不想听顾茗烟来说她与阿勰的那些事，直接沉声道：“六王妃，朕怀疑，老六和云贵华有染，对此，你可有什么话说？”
顾茗烟面露不可思议的神色，“六殿下一直与臣妾恩爱有加，这怎么可能？”
“再者说与后宫妃嫔有染，那时死罪，我家王爷疯了不成？”
皇后见圣上说不到要点，便又问道：“本是家丑，不该外扬，但是事关皇室血统纯正，又不得不说，圣上觉得二皇子是云贵华和老六的孩子，王妃可知晓此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