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璟安怕生出变故,命沈修、覃厉等人留在房中看守何县令。他则与严萧萧他们几人先返回县衙,去找唐管事,或许,唐管事会知晓何县令与林教主之间的事。
几人匆匆赶回县衙,对唐管事一番询问。可惜,唐管事在七染院见过几次何县令,但何县令都是单独与林教主相处,他并未知晓林教主是否有赐药给何县令。
眼见这一条线索是断了,卫璟安眼眸里的阴沉。看来,得从何县令身边的亲信下手,询问。只盼,有人能知晓何县令是否从林教主那得到丹药、何种丹药。
随即,立刻命元恒带人,去往何家宅院。
“璟之,以林教主的贪财,他很可能给了林教主药丸。至于,为何其他弟子并没有变成何县令的这般模样,唯一的解释,应该是林教主给他吃的药,与别人的不同。”严萧萧将所见到的事都串起来、推测,这样一解释,就通了。
玉芙蓉在一旁安静地听着,暗想,觉得严萧萧所言有理有据。只是,林教主这药丸,是从何而来?只盼这种药没有被第二个人吃,不然,还不知哪里又冒出活死人。
嗒!宋寻走进门,手中拿着的玉碗。
玉芙蓉看到,就站起身,拿出匕首。方才卫璟安讲过,试着用安神药丸,是否能减缓何县令的病,在他完全变成活死人之前,试着有什么法子能医治。
不过,从武屯军营的纪乾几人来看,目前并没有找到药方,解除他们身上的佩炎石诅咒。医治的法子,更是很渺茫。
嗒!嗒!玉芙蓉划破指尖,将血滴入碗中。如今,她已经完全知晓割在环指的指腹上,才没有那么痛。
看着玉芙蓉的手指滴血,严萧萧微皱眉,他试过用自己的血混入药粉中,可做出来的安神药丸,并没有用玉芙蓉的血那般有效。这其中,两人的血中有何不同,难道是男女有别?
严萧萧帮玉芙蓉的手指涂上药,缠上细布,叮嘱她夜晚多留心,一旦有什么事情,及时发射信炮。
没一会儿,三人前去火房,唐管事与几名弟子已经在那里等候,尽快做出安神药丸。
玉芙蓉见他们都走了,自己朝着最后一间房走去。
“汪汪~”
街上的几声犬吠,玉芙蓉转眸望去。空荡荡的街道,并没有见人影,也没有看到吠叫的狗。
曹都尉带兵在城中搜查林教主的行踪,加上何县令的病,季县丞下令闲杂人等不能走近何县令的宅院。所以,还没有到宵禁,这附近的街上也并没有什么人走。
玉芙蓉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事,也就推开房门,进屋。这大半天的赶路,又是收拾院落,此时闲下来,皮肉酸痛感袭来。
“吼~汪汪!”
昏暗处,苏管事看着巷子里的黑犬狂吠,不敢向前再走一步。
“狗东西!”林教主捡起一块石头,就朝狗头砸去。这真是邪门,狗子对他狂吠不止。
“呜~”黑犬往后一缩,还是被打中,呜咽着趴到墙角。
“走!去那家客栈。”林教主抬手一指,斜对面的一家临街客栈。他稍加整理容貌,趁机在一无主人在家的院中顺手拿了两件衣衫。
他两人的这副打扮,与张贴的告示没有那么像,坚信,是能混进这家小客栈的。就不信有钱,还能没有地方住!
时辰不算晚,客栈的厅堂里还有人,苏管事上前,看了两眼,并没有见到衙门的人或士兵,就朝后面的林教主招了招手。
两人走到柜台,店里只有一名伙计。
那伙计见有人来,背上背着两个沉重的包袱,穿着打扮一般。他微颔首,面上笑道:“呵呵!两位客官,这是要住店还是打尖?”
苏管事早已经饥肠辘辘,舔了舔唇,两眼巴巴地转看向林教主。
“我们住店。先上你们两样招牌菜,再一碗酸辣鱼头汤。让人去备热水。”林教主看向牌子上的酒名,但出门在外,还是先忍住,不饮酒。
浑身的臭汗,身上的里衣有些黏糊,林教主只想早些换一身干净的衣衫。他目光看向手背,被何县令牙齿划出的一道口子,血还在慢慢往外渗。心中不由暗骂了几句。
“好嘞!两位,请!菜很快就上!”店伙计走出柜台,就将两人请到一旁干净的桌子。转身,就去火房吩咐做菜。
“嘶~”林教主刚坐下,将手放在桌面,这一扯到伤口,撕裂的痛,让他不禁咧嘴。
苏管事目光看向林教主的手背,见他面上痛苦的神色,试探问道:“教主,要不要我去附近找医馆,拿些止血的药来?”
林教主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嘘!别走开,万一落到衙门的人手里,我们谁都别想走!”
顿时,苏管事后知后觉,随即,瞄一眼厅堂里,还有两桌五个人。
“客官!菜齐了!”店伙计端上饭菜,拎一壶茶。
“两位慢用!”嗒!店伙计将饭菜摆好,放下茶壶,就退了下,走回柜台。
林教主吃着菜,目光落在手背的伤口上,伤口不算深,却一直流血不止。真是倒了血霉,离开七染院,投奔何县令,不想,竟是出了这些事。
桌上的饭菜,没过一刻钟,两人就已经吃个干净。
“教主,你说何县令的病,会不会是什么瘟疫?”饭饱后,苏管事隐隐的担心,没有忍住,压低声音问道。
林教主面色一沉,“不是瘟疫。七八成,是吃药丸,不受药力,才变成那般怪模样。”
“可他口有尖牙,双目灰暗。易怒,并不像其他发疯的那些弟子。”苏管事还是没有将何县令的怪病,是否与药丸有关。
林教主想起了最后一次见到何挺,当时他刚从密室里走出,内口袋里放一瓷瓶。瓶里装的正是从老头身上搜来的一刻药丸。
听到老头嚷着什么“不老丹”,他也不知是不是有那么神,就先将仅有的一颗药丸放入瓶中。
不想,等到见了何县令,他无意间拿出的瓷瓶,就被何县令瞧看,认定瓷瓶中的是好东西。一番讨要,又开出大价钱,买下瓷瓶里的那颗丹药。
林教主见有银子拿,不想得罪何县令,也就装作几分不舍,还是将药丸卖出。
如今,看何县令发疯时,有些像七染院里的弟子,但又更甚,还知咬人。林教主猜测,应该就是与那颗不明的药丸有关。
可眼下,何县令病重,还不时会发什么疯,他哪里再敢去见何县令。
“何县令吃的不是炼药阁里的寻常药丸,而是不老丹。算了,反正如今那老人也逃了,至于不老丹里有什么秘密,我也无从知晓。”林教主皱眉,想不到被折磨的瘦弱老者,还能挣脱铁链束缚,坏了自己的大事。
“不老丹……”苏管事低声重复念着林教主的话,这药丸可是从来没有听闻过。他的目光再次看向林教主手背上的伤口,里面浸出的血,伤口边上的皮肉微泛乌紫。
他心里隐隐担忧,何县令的病不是瘟疫还好,若是瘟疫,那岂不是有可能通过伤口,传染到林教主身上?!何县令发狂,想吃人的模样。这般一回想,背后冒出的冷汗,心中更是不安。
或许,等今夜过后,再劝劝林教主,找家医馆,赶紧让医师为林教主把把脉。
何县令宅院,卫璟安一行人拿着新做成的安神药丸,走进何挺的卧房。
“公子,他的发怒,越发的频繁。这不是个好兆头。”房间里守着的沈修,见卫璟安进来,赶紧将看到的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