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望向你,眼里倾注的是我日夜的悲苦, 如果注定分别,请别太快忘记我。
题记
八月十六日凌晨,国际机场缓缓起飞一架飞机。公务舱内有一位女孩,她叫段翎曦,今年十七岁,后天正是她学校开学的日子,此刻的她独自一人前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待飞机平稳之后,乘务端来一杯茶水放在段翎曦身边的桌子上。
和乘务礼貌道谢之后,段翎曦拿出一个本子,上面记录了在飞机落地之后需要做的事情。段翎曦喜欢提前把事情计划安排妥当,这是她的习惯。
段翎曦深呼了一口气,身体向后倾去靠在沙发的靠背上。忽然她注意到了地上有一张纸条。她捡起来,纸条上赫然写着一行话:
Call on the phone,I hate to leave you on yr own.
(打电话给我,我讨厌把你遗弃在你自己的世界里)
段翎曦环顾四周,确定这张纸条就是从她的本子里滑落出来的。
段翎曦看向右手中指上的戒指,或许她早就知道这张纸条会出现,这张纸条是谁写的或许她也早就已有答案。她把戒指从手指上取下便随手放进了背包。随后她缓缓闭上眼睛,等待飞机落地。
大约三四个小时过后,段翎曦和她的所有行李出现在一辆摆渡车上。在到达门口之后提前预定的网约车已经在门口等待。
汽车开动,段翎曦坐在后排看着窗外的景色。
崂山脚底有一个幽静的去处,大门口郁郁葱葱的被几棵大树遮掩着,广烟洲科技学校,坐落在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段,仿佛整个城市都是为这所学校服务。今天正式开学的日子,门口早已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辆,随处可见的新生和学生家长挤满了大门口和报到处。
段翎曦正是这所学校的大一新生,此刻的她正从出租车上下来提着自己的行李一步一步的朝着报到处走去。
行行色色的新生中无不都是因为来到新学校而感到高兴和他们那满怀希望,对自己孩子充满骄傲的家长。段翎曦跟他们混在一起,燥热的天气使他的脸颊流下一滴一滴的汗水,在蓬松的头发下她戴着一副透明的眼镜。她只有自己一个人来参加今天的报道。
今天是八月十八日,太阳在天空中肆无忌惮的释放着热情,段翎曦一个人拖着行李慢慢走着,一路上并没有开学之前宣传的那样有很多志愿者过来帮她。路不平,段翎曦走的很慢。
“女儿加油,今天是你开学第一天,恭喜你考入心仪学校,虽然我们不在哪里,但是爸爸妈妈还是由衷的为你感到高兴..。”
段翎曦看过手机上的信息后不自觉的冷笑了一声。两个月以前她的志向并不是这所学校,但遗憾的是在成绩出来以后她只差了24分,与理想学府擦肩而过。现如今走在这个并不喜欢的学校的路上,她的心情早已坦然,她再也没有考试前的那番激情,取而代之的是对现实的接受和对自己的无奈。
段翎曦在前往宿舍,路上已经完完全全被来来往往的行人占满,路边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大多是一些新生开学用品。
“同学您好我打本校大三市场营销的学生,我们这边正在卖一款英语笔,这我们的期末作业卖不出去我要挂科的同学,可以帮助我一下,我...。”
“不帮。“
段翎曦干脆利落的回应道,便转身绕过他继续向宿舍走去。她一个人在外生活这么多年,这些是是非非早已见惯甚至麻木。
段翎曦回顾自己整个高中三年,她为自己得到老师表扬而高兴过,她也因为非智力因素导致的扣分而流泪过,在今年模拟考试中她真心实意的感觉这一切还不晚,为自己还能考上理想院校而高兴过暗自庆幸过和偷偷努力过。她以为自己是一个中等学生,也感觉自己是一个以逃课至上老师不管的差学生。直到真正坐上前往考试的大巴上她才发现自己真的希望她能考出一个最好成绩。
在故事未竟的结局中,段翎曦过去的三年无比幸运。她遇到了教书育人的老师和帮助她学习的同学室友。
段翎曦想到这些,感觉自己是无比的幸运。
不久她走进宿舍,跟室友打了声招呼,打开行李箱把里面的物品都拿出来。当她拿出高中时期的笔记本是一张纸条滑落出来。白色正面纸上赫然写着
“你双手的面积一定小于天,你也很少怨天,可是为什么握紧你的手,就像身处逆境,满茧的双手就起死回生。“
段翎曦愣住,随后把纸条放到口袋,在桌子上拿了只笔,跟室友打声招呼便离开宿舍。
此时已经是下午,离开宿舍她并没有着急跑去餐厅,而是一个人慢慢地走着。这是她的习惯,她喜欢这种感觉。都说嗅觉是人类最灵敏的也是最后忘记的,段翎曦就这样走着,路边的土腥味让她想起高中,段翎曦在高中时期常常一个人在教室自习到很晚,在宿舍关门的前几分钟回宿舍,在回宿舍的那条路上就是这似曾相识的土腥味。
慢慢走出校门,校门口不不远就是公交站,而此时正有一班公车停在那里。段翎曦跑过去抢在最后一秒关上车门之前上了车。她不知道这班车的终点,她只想有个去处。
段翎曦在车上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公交车继续开着,她很享受这个过程。窗外能看到各种不同的人,那些人在按照自己上辈子选好的命运一步一步走着,有些人生下来一切都被安排妥当,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完成人生既定目标,而更多人则是看不透命运的安排,靠着他们自己误打误撞积累经验。
段翎曦从小就学会独自面对一些事情。上初中时被高年级的同学堵在角落她也不害怕。她从小就喜欢独立思考,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她大多选择沉默,任其发生也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两个小时过去了,公交车到达了终点站。段翎曦缓缓下车,这里是一条步行街。
段翎曦下车后穿过马路。随后便向前走去。路过一家蛋糕店,她走进去坐下选择了一份甜点。这家蛋糕店特别像段翎曦以前和好朋友经常去的那家,那时候还有她的朋友陪着她,只不过现在大家都前往不同的城市,只有手机上一星半点的消息留作痕迹。甜点被端了上来。段翎曦尝了一口便放下手中的勺子。
这道甜点的味道让段翎曦想起了以前,那是一段无比怀念无比难忘的日子。
段翎曦慢慢地拿出,在那张白纸的背面写下
你眼睛的面积一定小于湖,你也可以很少哭,可为什么坐在你的面前,就像站在湖边,细细的污水就扯地连天。
“也许在来生某个明天,我们能在一起重写新的章节。”
段翎曦喃喃道,这不是她第一次这么想。
人们常常叹道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这也许正是一种恩赐,因为其实感知流逝是一件痛苦的事,不只时间,爱亦或是温度亦是如此,如果能感到流逝,就像是手术时没有打麻醉,是密密麻麻的能感受到刀子扎进血肉的感觉,是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