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见过娘亲放美人
书名: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作者:苨妮 本章字数:4517字 发布时间:2024-11-16

王府内,完颜池终于见到娘亲。她一身女尼装扮,端坐在椅子上,手持佛珠,双目湿润。


完颜池再次跪在娘亲面前:“娘,难怪我找不到您,原来您出家为尼,现在找到儿子,不如还俗?跟儿子住在燕京,或者回会宁?”


曾几何时邵月婷想象过儿子若还在世,会长什么样。每次在尼姑庵的香客中看到年纪相仿的公子,她都会畅享一番。今日终于看到亲生儿子的真实面目,比她想象中更加高大魁梧,五官分明,鼻梁高挺,只是皮肤黑了些。


“你上前些,让娘仔细看看。”


完颜池朝前跪了些,抬头仔细观察娘亲的容貌和表情,仿佛要将娘的样子刻在心里一般。


申简辰站在一旁,被眼前的情景感动,他再讨厌完颜池,不得不承认他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娘亲,着实可怜。


邵月婷用手摸着儿子的脸:“原来我的孩子长大后是这样……”


完颜池继续追问:“娘可否愿意留下?”


“娘是出家人,见过你之后,还需回到尼姑庵。”


“娘是不是不想见我才出家?”


“哪有娘不愿见儿子的?我以为你不在人世,还有你爹也已死,才看破红尘出家为尼。”


“肯定是邵正邺欺骗了娘。”


因心疼儿子,邵月婷说:“你起来,坐下与娘说话。”


完颜池站起来,吩咐丫鬟端把椅子,他要坐在娘亲身边说话。丫鬟拿来椅子后,他坐下后一直抓着娘的手。


“怨不得哥哥,要怨只怨娘年轻不懂事,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


“娘后悔遇见父皇?”


“曾经后悔过,现在已云淡风轻。”


“若父皇见到您,肯定开心。”


“答应娘,不要告诉他你见过我,娘想安静度过此生。”


完颜池点头答应:“好,但娘必须与儿子多待些时日。”


“好,我答应与你待上半个月再回临安。”


完颜池心情大好,向一旁站着的仪王说:“桌上有纸笔,给她写封信,劝她今日离燕京,不要再回来生事。”


完颜池的意思显然是要放人,申简辰二话不说坐到桌前,提笔写书信。他无心再理会母子二人互诉衷肠,思忖着完颜池刚才说的话。


千里寻若听说完颜池将他留下,恐怕为救自己不愿离开,甚至会与完颜池大打出手。别说完颜池不愿看到,他也不愿看到。好不容易换回千里寻,不希望她再有事,一定要通过书信劝她乖乖回临安等他。


想好后,申简辰提笔书写书信。他没有写称谓,只因大家知道的称谓并非他心中之人,而他心中的称谓是他与她之间的秘密。


写完时,只在落款处写下一个“申”字,也只有她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丫鬟见信写完,主动上前接过。


完颜池将丫鬟招呼到身边,对她耳语几句,丫鬟只顾点头。


申简辰警惕地说:“完颜池,不许耍花招。”


完颜池笑道:“娘在此,我怎敢耍花招?放心,我现在只想成全你们。”


他的表情中透出诚意,申简辰心安许多。


……


千里寻买完笔墨刚回到住处,王府的丫鬟前来,将信给了陆远峰。


那丫鬟千里寻见过,质问道:“陆远峰,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


陆远峰老实交代:“的确是小王爷派我帮师傅,住的地方也是小王爷吩咐我租的,包括师傅赚钱的活儿都是小王爷帮忙找的,我只是个跑腿的。”


千里寻伸出拳头向陆远峰打去:“让你骗我!”


陆远峰边躲避边说:“师傅别生气,丫鬟带来仪王的信,您看后准高兴。”


千里寻打不下去,不由自主收起拳头:“什么?仪王的信?他不是以为我死了吗?为何还会给我写信?”


“具体什么原因,我不清楚,师傅看完信后自然明白。”陆远峰将信递到师傅面前。


千里寻接过,打开认真浏览……


完颜池与蔡靖骗我你已不在人世,我匆忙回临安来到神柳下,希望它能帮忙让你回到我身边。后得法师开示,我在临安苟延残喘些时日,老天护佑,既听说千里寻才子写了新话本,还有幽栖居士新写的诗词,才知你没死。于是我请来完颜池的娘亲邵月婷,带她来到燕京,希望把你换回。……


千里寻自语道:“你怎么这么傻?我已不在王府,竟然还这么努力地救我。”


完颜池见到他亲娘后,答应放你回临安,我很开心。完颜池的拳法与申拳有渊源,我需在燕京待上一年,与他的师傅互相切磋。原谅我在你离开燕京时不能见你一面。……


千里寻感动之余气愤道:“肯定是完颜池的阴谋,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陆远峰提醒道:“师傅先别生气,看完信再决定要不要找小王爷算账。”


千里寻稳住情绪继续向下看:


出了王府别再回头,不要找完颜池闹事,我好不容易把你救出来,不想你再有任何闪失。你若心里有我,乖乖回临安,在我们的竹屋里等我回家,我向你保证,一年后会完好无损回到你身边。


我把梦容和喜兰葬在燕京城外,出了城一直向东边走,便可看到她和喜兰的坟头,墓碑上刻着她们的名字,很容易找到。你帮我把她们的尸骨迁回临安,安葬的地方早已预备好,白风都知道……


千里寻已泪眼婆娑,本是为梦容医病来到燕京,燕京却成为她的葬身之地。


她瞪着陆远峰:“是不是金人杀了梦容和喜兰?”


陆远峰根本不知此事:“她们是谁我都不认识,怎么知道她们是不是被金人所杀?”


“要是承认你是大宋子民,要是还认我这个师傅,给我把杀害梦容和喜兰的人找出来,我要替她们报仇。”


“找个把人倒不难,需告诉我她们什么时候死的?在哪里?我好查寻。”


千里寻仔细推断,梦容应该是在金兵进入燕京那日:“应该是去年我刚遇见你时,她们从一个巷子逃走,估计是在巷子里被害,你只要打听那日是哪群人进入巷子肯定能找到人。”


陆远峰心想进入巷子的那队金人正好是小王爷的手下的人马,找起来应该容易,不过此事还需征求小王爷同意。


“刚才来的丫鬟说,小王爷让师傅尽快出城,若天黑前您还没出去,他便不会放您离开。师傅把握好时间,我这就去替师傅找人,找到后带到城外任由师傅处置。”


陆远峰离开后,千里寻继续阅览剩下的内容:


以后不必再纠结与陈浩宇的婚姻,在汴梁时官家下旨将你许给我。陈浩宇虽不情愿,可圣意难违,为了家人他只能取消婚姻。我心里高兴,却不想逼迫你成为我的人,向陈浩宇承诺绝不对你说出实情,等你出狱后,尊重你的选择。……


千里寻终于明白为何他们二人都向她问过同样的问题。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陈家为想绒姑娘赎身,把她放在陈浩宇身边,我来燕京前听说陈浩宇快要当爹。他已有着落,你不必再挂心。我的努力终于感动上天,你我可以毫无阻碍地走到一起。记着,什么都别做,回临安等我。


千里寻盯着落款处“申”字:“好,我听你的,回临安在竹屋等你。”


千里寻将信装好,开始收拾东西,不过是些衣物和她写的手稿,再就是所剩无几的银子。


她拉开抽屉准备将不多的银子带走,发现交房租的一袋银子乖乖躺在里面,定是陆远峰所为。


“不要也好,完颜池欠我太多,要了他的命都偿还不清,区区一袋银子算不了什么。”千里寻拿起银子,再次想到她失身完颜池之事,“我努力守住的贞洁被狗吃了,你会不会嫌弃我?……,你我好不容易能走到一起,我想这么多做什么?还是尽快出城。”


千里寻来到城外,找了好久才找到埋葬梦容的地方。


她眼中噙着泪水:“梦容,都怪我,若不是我极力要求带你来燕京找神医诊治,你也不会这么早离开,呜呜……”


千里寻哭了一会儿继续说:“今日我会带你一起回临安……”


“什么准备都没有,怎么挖出尸骨回临安?岂不是空口白牙说瞎话?”


身后传来完颜池的声音,千里寻猛然转过头,发现完颜池押着一金人,身后还跟着些拿工具的人。


“你来做什么?”


“来帮你。”完颜池将押着的金人推到坟头,“是他逼死了你的朋友,本王把人带来,任由处置。”


千里寻站起来,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会这么好心?”


“本王当然没这么好心,若是本王信任之人,绝不会随便带到你面前,可惜此人杀了本王手下一名将领,他必须死,顺便卖你个人情,只可惜找不到杀死丫鬟的人。”


“哼!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


“少啰嗦,快动手吧。”


千里寻攥紧拳头:“梦容,今日我要为你报仇。”她用拳向金人打去,却下不去手,拳头停在半空。她从没杀过没有反抗之力的人,还真有些不习惯。


被绑的金人不断求饶:“姑娘饶命!小王爷饶命!”


完颜池一拳过去,砸在那人的太阳穴,被绑的金人立刻毙命。完颜池收起拳头:“本王帮你,是不是该说些感谢的话?”


千里寻冷笑一声,并未理会。


完颜池招呼拿工具的人:“可以忙活了!”


拿工具的人开始刨坟挖尸骨,千里寻则走到一旁耐心等待。


完颜池有意靠近美人,美人转过头懒得理他,他并不在意:“你记着,放你走是因为本王爱你,希望你好。”


千里寻冷笑道:“少来迷惑老娘,老娘不吃这一套。警告你,一年后把仪王乖乖送回临安,否则老娘这辈子跟你没完!”


“跟本王没完才好,这样你与本王时时有牵绊。”


“你!……”


“行了,别生气,本王答应你一年后乖乖把仪王还给你。”


“你就是个卑鄙小人,我明明已不在王府,还设计骗他?”


“仪王看上去也是聪明人,可惜遇到你的事他会变笨,笨到他自己都意识不到,本王略施小计,他便信了。不过你放心,本王只想与他切磋拳法,没别的意思。”


“量你也不敢。”


完颜池收起戏谑的表情,一脸认真:“你这一走,也不知往后你我还能否相见?”


“最好永远别见!”


“本王的娘出家为尼,不愿留在本王身边,以后本王会抽时间去临安看望她,如果到临安,你会不会与本王像朋友一样一起喝茶?”


千里寻沉默片刻,用平缓的语气说:“我不想回忆不愉快的往事。”


完颜池明白美人的意思,失落地说:“好吧,以后本王不会再打扰你。”


他很想上前最后拥抱一下美人,看到美人警惕的眼神,只好作罢:“马车已给你预备好,在前面路口等着。”


完颜池既失落又深情地看了美人最后一眼,转身离开。


千里寻对完颜池所做的一切一点儿也感激不起来,只盼望此人永远别出现在她面前。


完颜池回到王府来到一处屋子,外面安排有重兵把守。


守卫门口的人见小王爷前来,主动打开门上的大锁。


完颜池推门而入,仪王正悠然自得坐在案前饮酒,他走上前在仪王对面坐好。


“本王已按照你的要求给她安排好一切,你可以安心留下。”


“外面的人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你的拳法在本王和师傅之上,怕你逃走。”


“你我拳法甚有渊源,我是心甘情愿留下。”


“人心难测,还是小心为妙。”


“什么时候开始切磋?”


“师傅说明日开始。”


“好,那就明日。”


仪王悠然自得应对,还夺走美人的心,完颜多少不舒服,不如刺激刺激他:“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


申简辰并未当回事,继续饮酒:“什么事?”


完颜池大言不惭说出十个字:“本王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申简辰将杯中未喝完的酒泼在完颜池的脸上。


完颜池笑道:“呵呵……!怎么?是不是知道没办法成为她的第一个男人,后悔自己付出这么多?”


申简辰没有回答,一拳向完颜池打去。完颜池躲避过后,迎拳而上。两人打了几个回合,完颜池逐渐败下阵来。


打不过对方只好用言语攻击:“看来你真的后悔,往后少在本王面前表现出你有多爱她。”


申简辰一拳将完颜池打倒:“不是后悔,是心痛,心痛被你和蔡靖所骗没有及时救她,让她被你糟蹋,她当时肯定很难过,你就是个畜生!根本不配喜欢她!”


玩延迟的嘴角被打裂,鲜血流出,他用手抹去,强调道:“本王因为爱她才会动她,别的女人想让本王动,本王都不稀罕。”


申简辰又一拳打在完颜池的脸上:“她是我的人,你再敢动他我就杀了你!”


玩延迟向后趔趄,忍着痛笑道:“本王不会再动她,能成为她的第一个男人本王很满足,可惜,你永远不可能,呵呵……!”


申简辰一脚将完颜池踢倒在地,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告诉你,我不在乎,以后少用此事激我,再提我就送你归西!”


完颜池终于说出心中所想:“本王想听的就是你这句话,本王把她还给你,你答应本王要好好待她。”


申简辰一把将完颜池推开,站起来:“不必你来叮嘱。”


完颜池躺在地上笑起来:“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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