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大明朝,一次灾荒,百姓民不聊生,生灵涂炭。盗贼肆虐,烧杀抢掠,为恶人间。花田村医女姜晴雪不忍心百姓受灾受难,着御史大人傅青夜之命,查诡案,画骨验尸,白真相,还郸城一片安宁祥和。
“隆隆”,天边一声尖利的闷雷,苍穹裂开一道不规则的缝隙。
姜晴雪痛不欲生,她站立在一棵参天槐树下,竟然被雷给劈中了!
她瘫倒在树木下,淋漓不尽的雨水顺着天际掉落,无情地拍打在略显苍白的脸庞上。雨水吧嗒吧嗒流淌下来,泻成透明的涓涓细流。
猛然间惊醒,姜晴雪发现自己沐浴在晨光下。她挣扎着起身,睁开迷蒙的双目,天边是一束束刺目的光。雨已经停了,天边初现一道五彩缤纷的彩虹。
“咦,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何穿着古代人的衣裳?”姜晴雪惊叹,反复摩挲着周身的衣衫。
她记得她为一位患有肾结石的病人做手术,因为过于劳累,晕倒在手术台旁,怎么一下子醒来,却身在不知名的地方,不知名的朝代。
她瞪大如电灯泡一般明亮的眼睛,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原来,身为法医的她竟然穿越了,而且,穿越到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农户女大夫身上。
凭借脑中依稀可见的记忆,原来宿主是位可怜的农家女,农户的爹妈并不是她真的爹娘,她是被人从山野间抱养而来。
百里之外的村民皆知晓她的身世,背后对她指指点点。七岁孩童还编童谣,取笑她。她在村里呀,没少受欺辱。
尽管身世凄惨,但是宿主为人乐观大方,平日里去山间田野采摘草药,背着一篓子的药材,去热闹的集市售卖。
姜晴雪深知自己无法回到现代,慢慢接受了这个弱不禁风的瘦削皮囊。她趔趄地站起身,拍打着衣衫上积攒的灰尘,整理好,昂着头,朝着自家村庄前行。
花田村,地处平原,四面环山。整个村庄位于山脉腹地,冬暖夏凉,四季如春。
姜晴雪拖着疲惫的身躯进了村庄的牌坊大门,径直朝着自家门前走去。路过的孩童看到她,有的用一双指缝沾满泥巴的手捂着嘴巴偷笑,有的偷偷瞄她,有的嘴里哼唱不堪的童谣。
她恶狠狠地瞪了孩童一眼,孩童们瞬间惊慌了,要知道姜晴雪以前可是个闷葫芦,脾气很是随和。如今突然变得嚣张,不好惹,实在是匪夷所思。驱散了孩童,姜晴雪朝着家门口走去。
姜家是个小户人家,在花田村最偏僻的角落。整个家里只有两间小茅屋,雷雨天漏雨,下雪天漏水。
说是茅屋,其实就是四面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随意搭建成的土墙,上面用松软的黄色茅草铺上。门口用一圈竹篱笆围上,连篱笆墙都是破旧不堪的。
她踩踏着略显湿润的黄泥土,打开篱笆门,还未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约摸五十来岁的妇女在门庭的木桌前收拾碗筷。
刘二娘,刘氏,四十三岁,姜晴雪的生母。性格泼辣大气,脾气好似一串火红的辣椒,一点就燃。
女子强壮的胳膊拿着粗糙的抹布,使劲,麻利地擦拭着木桌面,脆弱不堪的木桌木椅在她的蛮力下费劲地摇晃着。
她一边擦,一边扯着嗓门大喊,“姜晴雪,你个死丫头,都饭点了,不知道死哪去了!”说完愤懑不平地瞅着崭新的桌面。
刘二娘双手叉腰,横眉冷对,一副母夜叉的模样。一抬眸,便望见正在往内走的姜晴雪。大吼一声,眉毛如剑,“你个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啊!?”
姜晴雪一听,怒气往上涌动,怒斥,“骂的这么难听,这是吃了火药阿。我刚从郊外回来,肚子还饿着,快给我煮碗面!“
刘二娘诧异,平日里唯唯诺诺,可怜兮兮的姜晴雪怎么换了一个德行,竟然敢使唤自己做饭,这可是太阳头一回打西边出来。
刘二娘嘟嘟囔囔,火气消了一大半,转身从棚子的厨房内端了一碗葱油拌面,“砰”的一声放在木桌面上,双手掌胡乱地擦拭着胸前的围裙。
“吃吧,还怕吃不死你!吃完去集市售卖药材,别忘了把药材清理干净,能卖个好价钱!”
姜晴雪怒目而视,不情愿地用袖子擦一下干枯的板凳,端着大海碗,往口中扒面条。稀里哗啦,汤汁飞溅,转眼间,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下肚,胃部涌起一股暖流,实在是舒适。
她摸摸圆滚滚的肚皮,打一个响嗝,心满意足地嘴巴形成一个向上的弧度。
吃饱喝足,她起身,背上装满新鲜药材的竹篓子,信心满满地朝着集市走去。
热闹的花田村集市位于闹市区,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各式各样的摊子应有尽有,铺满整个街道。
卖古董花瓶的当街吆喝,“快来看看,上好的青花瓷瓶,唐代侍女花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卖香囊,胭脂水粉的摊子面前,挤满深闺妇女,三三两两,身着浅色金丝软烟罗盘锦镶花绫子袄,注视着五彩斑斓的胭脂,爱不释手,窃窃私语。
她径直朝着闹市深处走去,挑选一个显眼的位置,将竹篓子放下,蹲下来,双手环抱,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还没来得及吆喝几声,只听的不远处有马蹄声,还有吵吵闹闹的人声。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蓝布衣衫,戴着蓝色方帽子的男人,贼眉鼠眼,慌不择路,在前边奔跑,后面跟随着一个官差,骑着一匹红棕色的高头大马,紧紧追赶上来。
还没反应过来,马蹄声声,踢踏着,到了摊子前,来不及闪躲,竟然直接把她那一筐子的蔬果打翻在地,扬长而去。
她起身,气鼓鼓地看着倾倒的竹篓子,还有茯苓,陈皮,白芷,苍耳子,川牛膝。
她走上前,伸出纤长的手臂,冲着马匹甩动的鬃毛,大声责骂,“你!给我站住,赔我药材!赔我药材!”
见马匹的主人无动于衷,继续追赶贼人。她干脆奔跑到马后,伸出强壮的臂膀,直接拽住红棕色的马尾巴,马步一扎,屁股往后一蹲,试图逼停马匹。
马儿痛苦地嘶鸣着,前蹄子在空中踢踏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