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今天难得热闹了起来,经过两个月的侦查,终于在昨晚,抓获了一个盗窃团伙。
人赃并获的现场,赃款就多达七万元,共抓获人员有十一人。这些敢挑衅“法律”,用不当手段获利的非法分子,经过一晚的通宵加点审讯,目前全部招供。
车门敞开,深深扎在这片土地遮阴纳凉的银杏树下,却停着一辆蓝牌的白色帕杰罗。
今天阴云密布,有徐徐微风,新刷的蓝漆与白色相间,让镇上翻新的派出所,焕然一新。
“所长,人已经全部招供了。”实习的年轻民警,轻轻敲了敲后窗玻璃,压低声音,犹豫片刻再次道着:“所长,我们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妥当?”
三十六岁,南方出生有着北方长相身高,至今单身的王薛兵,拿掉盖在脸上地警帽,不解问道:“小李,我问你,你当警察是为了什么?”
刚分配到镇派出所,二十三岁的李子平,铿锵有力回道:“惩奸除恶,维护和谐社会,保护人民群众财产和生命安全。”
“净扯淡!”王薛兵将警帽随手扔到一旁,为自己点上一支烟,差点没笑出声来。
李子平脸涨得通红,不明就里。
“对对对,就是这个表情。”王薛兵看着刚入职不久的后者,想想当年自己也是这般。
他安老怀少道:“这个世界坏人是抓不完的,你想要当好一个警察,当一个好警察,首先要做的不是讲什么:惩奸除恶,保护人民财产生命安全这样的屁话。说一千道一万,像昨晚那样的情况,要不是旁边有人盯着,你现在已经在医院了挂工伤了。”
说到此处,王薛兵觉悟很低,脱口而出道:“不要总是为了祖国,为了人民,这话说多了你自己信吗?警察是什么?就是一个工资不高责任不小的操蛋职业。一个月拿那么点钱,拼什么命啊?!”
李子平欲言又止,想要反驳,也就在这时,王薛兵裤兜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摆了摆手,顺手接听了电话。
李子平没走,还杵在原地。
而这通电话挂断后,王薛兵又给教育上了,“以后这种事还会发生很多,像这种惯犯骗犯,你跟他和和气气,他就觉得你好欺负,扯天问地。所以用点手段是必不可少的。而且你知道吗?他们挥霍其中的一笔赃款,可是人家两老存了整整几年的养老钱,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要不是警察,一定会将他们的手给打断!”
李子平拿着审讯笔录的文件,目送帕杰罗的离开,而脑海那极不符合审讯的场景,挥之不去。
……
风渐停,一七八班上午召开了小班级的家长会,许多留在镇上今天轮休的父母,以及留守的爷奶陆续赶来,这次班级家长会的主题为:新学期的制定计划。
原定的家长会,为下个星期一,可考虑到高中学业课程和老师的课档,所以就调到了今天。
这场家长会很顺利,散场后,张文玲唯独叫住了杨睿的家长。
简单客套后,张文玲将自己的疑惑总结,提到了本班学生杨睿身上:“杨睿同学,以前也都是这样的状态吗?”
作为舅舅的王薛兵,挠了挠头。
张文玲审视眼前来人,疑惑问道:“您不是他的父亲吗?”
“我是他舅舅。他爸在杨睿两个月的时候就和我姐离婚了。”王薛兵刚才也没有介绍自己,现在问起便如实回答道。
张文玲苦笑,间接恍然,不难猜出杨睿这种孤僻性格的来源。她定了定神,建议道:“你们做家长的应该多和孩子沟通一下,这种长期的沉默对于一个学生而言,可是很不好的前兆。”
王薛兵点头。
这时,原本在隔壁教室的高帆,看见两人并排走过,心中生起醋意,讲过一题后让学生们自主温习,他拿起水杯,装作不经意走到两人的身旁:“这位是?”
“我朋友。”张文玲不想多说。
“哦?”高帆点头,看来是某位学生的家长了,他戒备心稍减,伸出手道:“你好,我叫高帆。”
“王薛兵。”王薛兵也伸出手来。
手握在一起,王薛兵明显感觉到对方故意的力道,他皱了皱眉,手稍微用力,对方的面部表情就有了明显反应,眼看对方吃不住劲,王薛兵率先抽回了手,高帆不自然地笑了笑,拿着水杯离开。
张文玲将王薛兵送到楼下,又聊了一些关于学生这个年龄段该注意的问题事项。
见这位年轻的班主任一直好心提醒,临走前,王薛兵出于职业铭感善意提醒了一句:“你要稍微注意一下你那个同事,我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
“谢谢。”张文玲轻轻点头。
……
一晃,夜的天空没有了浮云,镶满璀璨钻石的繁星,如流水的光,倾泻到广阔的大地上。
高帆坐在电脑前面,与百里之外一位陌生卖家询问着价格。
他网购的东西,是一种违法售卖的蓝色,镇静、催眠的药片。
三唑氯安定片,为苯二氮卓类药物,国家一类管制精神药品,也是高帆这次费了老大工夫获得渠道,购买的首要物品。
时间拖得太久,张文玲就对他的吸引力越来越大,高帆不想再继续拖下去了,哪怕不能得到她的心,也要拿下她的人,事后再以照片威胁,就不怕张文玲和那个学生一样,乖乖就范。
付了钱,省外送到需要四天,可省内只要一天时间。而明天星期四,后天药品就到了,正好可以拿那个学生提前做一下实验。
“让你装高清!”高帆看着手机里面保存的几张照片,恶狠狠地骂道。
转念又想到在药物影响下,张文玲玉体 横陈,辗转求欢地表情,他就忍不住发抖。
高帆深呼吸了一口气,压制下 体的生理反应,盘算着心中计划。
与此同时,手机通话时间定格在了三分十秒,杨睿放下手机,舅舅突如其来的忙碌和老妈查岗的电话先后到来。原本上午的家长会后,王薛兵有意带杨睿吃午饭,顺便谈一谈老师所提到的相关问题,可一个电话过后,杨睿今天午饭的着落只有西红柿炒蛋了……
杨睿翻身下床打开冰箱,才发现老妈不在家这几天里自己忘了买菜,但好在今天中午一个人完全够吃。他先将鸡蛋炒熟备用,少蒜炒香放入切好的西红柿,小火拌出汁水后将提前准备好的鸡蛋和酱油,一并放入。
菜和米饭冒着热气,杨睿筷子拨动碗里的米饭,看着平时最爱的家常菜之一,心里想着星期五放假,如何逃避挨揍命运局面的同时,完全提不起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