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玉香到楼下厅堂里去找徐兟的短暂功夫,慕容白芎和许红袖便出了事。当时,慕容玉香刚刚走出,并没有关上房门,房门边出现了一只灯笼,天还未黑,就用灯笼,有违常理,更为关键的是,那只灯笼没有人提,凌空悬浮,灯火荧荧,甚是诡异。许红袖是平常的女子,见到如此一幕,以为是鬼魂,不由得害怕起来,欠身去抓慕容白芎的手臂,生怕灯笼之后走出个全身红衣、吐着舌头的冤魂。
慕容白芎见惯世事,不怕这诡异的灯笼,但见了许红袖的反应,就安慰道:
“不要怕,可能是耄耋妖们过来了。”
嘴里这样说,但那只灯笼明明是虚空悬浮的,根本没有耄耋妖的影子,因此慕容白芎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那只灯笼慢慢飘动,进了房间,接着后面出现了一个有很多灯笼组成的人形怪物,咄咄逼人。
飘在前面的那只灯笼倏忽之间飞了过来,避开慕容白芎,飞向许红袖。慕容白芎看出灯笼的与众不同,忙拉住许红袖,将许红袖拉下了床。
灯笼则追了过来。
慕容白芎拉着许红袖快速躲去,来到桌边时,灯笼也飞了过来,慕容白芎回头看见,松开许红袖,顺手从桌上拿起一个茶盏,扔了过去,茶盏撞到灯笼,打破灯笼纸,落入里面,一起落地,蜡烛将灯笼烧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灯笼人形怪物身上又飞来两只灯笼,两只灯笼不偏不倚,一个飞向慕容白芎,一个飞向许红袖。
两个灯笼之内突然发出淡蓝色的火焰。
许红袖提醒,慕容白芎转头见了,如梦方醒,大喊出声:“它们表面上是灯笼,其实是疠妖的一部分,一旦触碰,必得瘟疫。红袖,千万当心。”忙在两个身前打开了四山之境,两只灯笼兜兜转转,难以绕过,飞入了四山之境里,再也出不来。
在慕容白芎使用妖力打开四山之境时,灯笼人形怪物忽然躲开,从门外冲进来一个蒙面者,蒙面人身穿华服,发间已有一些白发,显然是个很有身份的老者。这名老者进来后,一个纵跃,飞到慕容白芎的头顶,举起手里的匕首,向下面刺来。
慕容白芎仗着四山之境,并没有在意,然而蒙面老者落下后并没有落入四山之境里,四山之境如同虚设,慕容白芎再想要躲开,却已经太迟,之向后退了一步,蒙面老者的匕首就已落下,在慕容白芎的胸口划了下去,鲜血溅出。
许红袖见夫君负伤,悲痛不已,忙过来扶住他:“你流血了!”
“我没事。”慕容白芎说过,转向蒙面老者,“你是谁?为何要暗算我们?”
蒙面老者并不答话,反手挥动匕首,向着慕容白芎的脖颈划来。
这个时候,慕容玉香拉着徐兟来到门首,看到了站在那里的灯笼人形怪,也看到父亲遇险,忙呼喊出声:“父亲,小心!”
慕容白芎看到划来的匕首,伸出左手一拦,抓住蒙面老者的手腕,蒙面老者手腕翻转,去刺慕容白芎的左手,慕容白芎只好松开,而在这时,蒙面老者不去刺慕容白芎,却突然划向许红袖。
许红袖是个平凡的女子,看到匕首划来,手足无措,僵在那里,眼看着匕首一点点靠近过来。
慕容白芎用力一推,将许红袖推开。
接着展开拳脚,和蒙面老者斗在一处。
慕容玉香和徐兟见此,冲入房间之内,想要施援手,奈何灯笼人形怪回转身,伸展双臂,挡住了他们。两个就要硬闯,慕容白芎则大声提醒:“灯笼人形怪是疠妖,不要触碰它,否则会得瘟疫。”
“可是,父亲,不触碰它,我们就过不去呀。”慕容玉香无奈地道。
慕容白芎则道:“不用过来,我暂时还能对付。”
“······”慕容玉香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如何做。
重明、秋练等众人上了二楼,路过甲子房,看到了灯笼人形怪,也看到了慕容白芎和蒙面老者的打斗,而慕容白芎因受了伤,又手无寸铁,处于下风。于是,重明就对慕容玉香和徐兟说道:“喂,你们两个干呢还站着,还不动手帮忙,不然慕容白芎神医就会有危险。”
慕容玉香和徐兟回过身来,慕容玉香说道:“我们被灯笼人形怪挡住路了,父亲说灯笼人形怪是疠妖,不能触碰,若是触碰,就会得瘟疫。所以,我和徐兟踌躇不前。”
徐兟附和:“是这样!”
“疠妖,有那么厉害吗?我不信。”重明说着走了过去,一个闪身,推开灯笼人形怪冲了上去。
慕容玉香和徐兟都喊了出来:“不要!”可是已经迟了。
重明慢慢走近,而蒙面老者正猛攻向慕容白芎,慕容白芎只能招架,接着,蒙面老者突然将身子前倾,双脚如钉子般死死盯在地面上,手里的匕首由左而右划向慕容白芎的腹部,慕容白芎向后一退,已经到了桌子边,躲不开了。值此之际,重明飞身过去,一脚踢向蒙面老者的右手,踢中了手腕,将匕首踢飞。
蒙面老者身子一晃,猛地收回,稳稳站住,重明也刚好落地。
蒙面老者恨恨地看向重明,不言不语,但灯笼人形怪瞥见了重明出手,转过身来,散开身子,几十个灯笼齐齐向重明飞来,重明一时之间有点懵懵懂懂,不知如何应对,慕容白芎则使用妖力,瞬间在重明身前打开了四山之境,几十个灯笼都飞入了其中。
没有了灯笼人形怪的阻挡,秋练等人进了门,和慕容玉香、徐兟一起走了过来。
蒙面老者被围在了中间。
慕容玉香近前,看向蒙面老者:“你是谁?为何要害我父亲和后母?”
“我是谁?你很想知道吗?”蒙面老者以沧桑的声音说。
慕容玉香听到这话语声,似曾相识,再看他的双眼,眼中的神光也很熟悉,发间的白发也不陌生,慕容玉香想到了他是谁,惊恐地瞪大眼睛:“你是···你是···”
却难以置信:“不会的,不会的。你不是他。”
慕容白芎在许红袖的搀扶下走过来,说道:“怎么不会。他就是我的大哥,你的好伯父,慕容秋夫。”
蒙面老者仰天大笑,而后道:“你也看出来了。”
“能避过四山之境的也只有我们孰湖一族,所以,并不难猜。”慕容白芎语气平和地说。
蒙面老者揭开面纱,露出真容,正是慕容秋夫。
慕容玉香失望痛苦:“你是我的亲伯父,照顾我和解三娘,传授给我最好的医术,让我在几年之内有所成就,成为当世神医,自立门户。你是那么的慈爱,那么的无私,常常和我说起以前和父亲还是孩童时经历的趣事,我要外出寻找父亲时你也非常支持。可是今天,你为何要刺杀我的父亲和后母,为何要这样做?”
“都是陈年旧事,又何必提起。”慕容秋夫淡淡说道,“玉香孩子,以前我对你是很好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只想把自己所有的本事都教授给你,让你给我们慕容家继续带来荣光。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好侄女。就连解三娘,因为是你的扫晴娘,我也对她很好。”
“这些我都知道,都知道。”慕容玉香痛心疾首,“我想知道你行刺的理由?”
慕容秋夫有口难言,道:“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要知道。”慕容玉香决绝说道。
慕容白芎长长叹了口气:“玉香,你或许不会知道,你曾经有过一个堂哥的。”
便讲述起了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