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走近了一些,这才听到那动静似乎是水流声。萧祁有些放下心来,只是水流声还好,就怕有山匪。
这一路上遇到的山匪,真是让他们烦不甚烦,又怕遇上那些真正刀口舔血的那种,那才是最难对付的,自己这边可谓是势单力薄。
不过既然听到有水流声,自然还是要打些水来的,水囊里的水没有多少了。
结果刚刚走近,看到那潺潺的溪流,还没蹲下打水,突然天降大雨,那溪水在顷刻间化作了宽大的河水,直接瞪大了他们的双眼。
“这是怎么回事?”严敏萱低声问道。萧祁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但那一阵阵的大雨也是奇特,只下在那河水边上,要不是他们躲闪的快,刚刚那一瞬间两人都会变成落汤鸡。
一个老头不知道打哪儿出现在了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正步履蹒跚的走着,他牵着一匹马,手中拿着火把,还没靠近两人,从另外一边又走来一个戴斗笠的男子,他的身后不远不近还跟着一个人。
只是距离太远,即使有老头的火把也依旧看不清那个人长什么样。严敏萱直觉这三人有些古怪,便直接拉着萧祁躲藏了起来,就想要看看这群人往这边走,到底是怎么回事。
尤其是还有那奇怪的河水。
只见那老头看到戴斗笠的男子,还跟对方作揖,笑着道:“这位公子,这么晚了,这是要去哪儿?”
那男子抬头看了一眼老头,并没有搭理,只自顾自的往前走着。老头一时间也有些嘀咕,“我好好跟他说话,他怎如此无礼?莫不是瞧不起我这奴仆的身份?”
他又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发现没有任何不妥,于是抬头挺胸的继续往前走。
那跟在戴斗笠男子身后的那个人也慢悠悠的骑马而来,瞧见了那老头,便对他说道:“你莫要跟着我们。”
老头一时之间更觉得莫名其妙了,他这连夜赶路的,就是为了早日见到主家,毕竟主家吩咐他办的事,他已经完成了。
何况这也只是顺路,怎么就叫跟着他们了?
想不通的老头立马怒道:“嘿,你这人怎么回事?这条路,就你们走得,我就走不得了?”
那骑在马上的男人不在意老头的生气,反而有些不耐烦的对他说道:“你,往左走半里多路,瞧前对面有一棵枯树,从那里走。”
老头也是倔,那男人语气不好,他也犯了浑,还就不听对方指示,非要跟上去。
那男人见说不听老头,语气更严厉了一些:“我自是好意对你,你莫要跟来。我是引他做一些事,你掺和来,小心你的命!”
见被威胁了,老头才反应过来,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要真不注意,自己命就真没了。
于是老头也不犯浑了,喏喏的点点头,一手举着火把,一手牵着马,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那男人骑马追上前面的那个戴斗笠的男子。
等两人汇合后,老头这才慌忙按照男人的指示朝着那个方向而去,刚走到河边,老头顿时也被惊呆了。
这世上怎么还会有这种奇怪的事发生?原来这里不过就是一个小溪流,怎就突然变成河水了呢?
此时躲在一旁偷看的两人,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刚刚还倾盆的大雨,此刻已经停止了。那原本是小溪流的地方,也如刚开始那般变成了河水。
要过去这里,自然得渡河。
好在河水不够深,也算不得特别宽阔,打眼一瞧骑着马还是能勉强度过的。
此时那老头察觉到了不对,也不敢再继续往前走了。就停留在了原地,朝着那两人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骑在马上的男人不知道和戴斗笠的男子说了什么,没过一会儿这戴斗笠的男子就与那男人共乘一匹马了,
躲在一旁偷看的萧祁和严敏萱听到那男人说:“你不曾来过这个地界,若要过去,非过河不可。”
那戴斗笠的男子有些为难道:“那怎么办?你说过会给我带路的,怎么就给我带了这么个破地方。”
“那你还要过河吗?”
戴斗笠的男子皱了皱眉头,听到对方的话,犹豫了片刻这才说道:“过吧,左右这河也不深,骑马还是能走的。”
说着男人就朝他伸出手来,两人同乘一匹马,朝着河里走去。走到河中央的时候,不知为何突然狂风大作起来,那河水就如同张开了一张大口,直直的就朝着马上的二人席卷而来。
措不及防之下,连人带马都被那大水给吞没了去。一瞬间那老头吓得差点跌坐在地,手里的火把都快拿不稳了。
好在和老头说话的那个男人在此时冒出了一个头来,随即整个身子也从水里冒了出来,直直的朝着半空而去,化作了一股旋风,最后消失不见了。
老头更是手都在抖,他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怪事。先是小溪流突变成河水,再是一个男人警告他不要掺和,最后又看见这害人的事儿,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那河水不知何时又变回了原本的小溪流,刚刚的一切如同幻觉一般。
萧祁也是惊奇万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这男人怕不是什么专门害人的山精野怪吧?
只是瞧见那老头还在不远处,他也不出来,十分淡定的等在原地。只见那老头,颤颤巍巍的牵着马,又悄悄的走了过来,那脚步比最开始看着还要蹒跚的样子。
等老头走近的时候,才看到一个人正趴在小溪水里,一动不动。一旁的马匹也早已气绝。
老头将马栓在树上,捡起一根树枝,打着火把戳了戳那个人,见对方没有反应,又才上前去扒拉对方。
刚将人转过来,这才发现,这不就是刚刚那个戴斗笠的男子吗?老头又用手去试探了对方的鼻息,发现对方早已气绝身亡。
而他的浑身湿漉漉的一片,就和刚才看到的一样,他是被淹死的。
老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喃喃道:“折寿哦,这遇到的是什么事!”萧祁也借着老头的火把看清了这一幕,实在好奇,便走了出来,轻轻咳嗽了一声。
就是这一声咳嗽,刚刚缓过神来的老头又给吓的一哆嗦,“谁?”
“老人家莫怕。”萧祁扯了扯脸上的笑,努力显示自己的无害。但可惜此时的老头被吓傻了,对萧祁的那一个笑,实在觉得宽慰不起来。
“你……你们……是谁?”
老头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严敏萱见萧祁似乎吓到对方了,便主动上前来,用温和的语气说道:“老人家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刚刚那一幕我们也看到了,所以想要来查看一番。”
老头半信半疑的打量了严敏萱一番,见她娇娇弱弱的样子,确实不像是个会害人的,到也微微放下心来。
这时候萧祁走到那人跟前,也试探了一下鼻息,顺便还摸了摸脖颈处,这才道:“他死了。”
“当真?”
“千真万确。”
面对萧祁那肯定的话,严敏萱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老头瞧见这两人古古怪怪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大晚上的发生了这么一出,他到是不敢再继续往前走了。
但也不敢在原地停留,便问道:“二位,这是打哪儿去啊?”萧祁回答道:“去琼州。只不过天色已晚,便在山中歇一夜,明日再启程。”
老头了然的点点头,“琼州好,琼州好。老奴是琼州门家的家仆,去外地办事,耽搁了一会儿,这才这么晚在这里。”
听到这儿,萧祁眼前一亮,随即问道:“老人家,敢问这里距离琼州还有多远?”
老头摆了摆手,“不远,不远。若公子和小姐要去往琼州,可与老奴一同。”
可眼下这么晚了,萧祁也不想连夜赶路,何况这时候到了琼州,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还不如明日再去呢。
于是他又与老头约好在这儿过夜,等第二日再一同启程。老头自然是应允的,大半夜的谁看到那一幕不得吓得够呛,倒不如和他们一同歇一歇,第二日再赶路,也好过自己一个人在里面行走。
老头牵着马和萧祁还有严敏萱一同回到了刚才的地方,至于那死去的尸体,萧祁本打算不管的,可严敏萱说人虽然死了,好歹给人留个体面,两人又找了东西出来,几人一起挖了个坑埋了。
坐在火堆旁,老头拿出水囊来连喝了好几口,好似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被压了下去。
小云子和琴月虽然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这老头再,到底没有出声询问。只一人顾着自己的主子,泾渭分明,但又十分和谐。
这时候严敏萱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开口道:“我想起来这到底是什么了!”
萧祁听到严敏萱知道,好奇心上来,连忙问道:“是什么?”严敏萱十分严肃的看了一圈众人,这才缓缓吐出三个字来:“报冤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