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打仗......”我一边想着，一边轻声说道：“那时间可就早了。”
他叹了一声，接着说道：“那时候因为要打仗，所以就在村子里开始征兵。”
“这不是好事儿吗？”我说道。
他自嘲一笑，说道：‘是，的确是好事儿，毕竟那时候穷得都吃不上饭，有些人饿得都开始扒树皮吃了。”
“可我看你的反应，大爷，好像......”
“这仗打的，谁不知道，都是自己家的娃子拿起枪杆子，去打别人家的娃子！”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我，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怨气。
也不怪他会是这个反应，现在正是内战的时候，国内乱成一片，到处都在打仗，打得热火朝天。
“你说说，都是一个老祖宗，咋就不拿起武器，一块儿去打那些个欺负咱的洋人呢？”他盯着我，用质问的语气问道。
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这既是个最简单的道理，也是个最难的道理。
简单是因为这是人人都知道的，是最朴素的感情，难就难在明明人人都知道，却因为世事繁琐，局势复杂，不是想做就能去做！
“后来呢？”我问道。
他缓了缓，继续说道：“那时候的征兵，我出了不少力，村子里很多人都能去当兵，本来也算是件不错的事儿，最起码家家户户能填饱肚子。”
“是啊，我看也是，虽说不想打仗，可现在你不打别人，别人就会打你，最起码去当了兵就能有口饭吃。”
他抽了口烟，叹了一声说道：“可是天算不如人算啊，就在征兵的那天，村里出事儿了！”
“什么事？”我问道。
“当时那个带头来村里的家伙，郑大成，他是队伍里的二把手，仗着自己的身份，在队伍里嚣张跋扈，来村里招个人都带着自己的小老婆，当着村民的面也不老实，搂着他的小老婆摸来摸！”
“你们和他发生什么冲突了？”我急忙问道。
“是！”他看向我，很认真的说道。
转而，他又松了口气，接着说道：“准确来说，是因为他的那个小老婆。”
我一听这话就有点不懂了，毕竟郑大成的小老婆只是个女人，之前应该也没来过黄家村才对，这些村民能和她有什么冲突？
更何况她是郑大成的女人，村民们想要和她对着干，恐怕也那个胆子啊！
“说来听听！”我说道。
“我只记得那女人叫什么秀娟，因为平白无故丢了个镯子，所以大哭大闹急得很，然后郑大成就把火发到了村民身上！”
“村民？”我说道。
“是啊！”他又抽了口烟，说道：“郑大成说我们穷，手脚不干净，东西肯定就是我们偷的！”
“原来是这样。”我说道。
“再之后他就把你们都杀了，不可能吧，他是来招人的，还是个二把手，他哪来的胆子敢杀那么多人？”我又说道。
“你说得对，他的确不敢杀那么多人，不过杀三五个谁会在乎，反正现在的人命不值钱！”
我不自觉得的点了点头，想着这么说的话，如果激化这些村民和那个郑大成的之间的矛盾，那么郑大成把他们都杀了就能说得通了。
毕竟就像他说的，人命在郑大成那样的人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只是后来的事情更糟！”他接着说道。
“怎么了？”我赶忙问道。
“后来也不知道是咋回事，那镯子还真就被找到了，在一个娃子的身上。”
说到这里，他看向我，苦着一张脸说道：“你说说，一个几岁的娃子，他知道镯子是个啥，怎么可能去偷？”
这话把我也问住了，我又能说什么？
他叹了一声，又开始抽着旱烟。
“那个孩子怎么样了？”我问道。
“还能怎么样！”他没看我，只是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放了还是杀了？”我又问道。
“活活打死了！”他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深吸了口气，尽管已经猜到了这种可能，可是当这话从他嘴里真的说出来的时候，我多少还是有些意外。
乱世之下，平民老百姓果然就是牛羊，可以任人宰割！
我和他都沉默了会儿，眼看他不说话，我继续说道：“再后来呢？”
“别提了，要是直接把那个娃子打死了也算，可偏偏那个郑大成他不是啊，他可是一鞭子，一鞭子把那个孩子给抽死的！”
我虽然没说话，但是并不意外。
不过眼看着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被鞭子抽死，那些人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于是我又问道：“难道其他的人就没反应？”
他松了口气，说道：“有，怎么没有，特别是那个娃子的娘，看着自己的娃被抽的血肉模糊，哪能受得了，拼了命的想要上去拦着，可是她一个女人，哪是那些当兵的对手，当场就被两个军人拦住了，她可是......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娃子被鞭子抽死的！”
他抽了口烟，接着说道：“那娃死的时候，身子上血淋淋的，没一块皮肉是好的......”
这时候他看向了我，说道：“你说这事儿她一个女人能咋办？”
“除了她，还有别的人呢？”我接着说道。
他冷笑一声，说道：“其他人，倒是也有上去帮忙的，可是架不住郑大成的手里有枪啊！”
“他又杀人了！”我说道。
“这还用想吗？”他缓了缓，然后对我说道：“杀鸡儆猴！”
我恍然大悟，这么看的话，除了那个小孩儿，当时郑大成肯定还杀了另外几人。
不过就像他说的，郑大成应该只是杀了几个人，用来震慑其他人才对。
可是说了这么多，我还是没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就是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到底是不是郑大成杀的？
所以我转而又问道：“这也不对啊，大爷，黄家村这么多鬼呢，都是怎么来的？”
“这就是后话了！”大爷站起身，走到一边，先是摸了摸一捆冥纸，然后说道：“我们都上当了，本来以为是去打仗，可是没想到啊，那些人被郑大成带走以后，居然是要去寻一个宝物！”
“宝物？”我站起身，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什么宝物？”我问道。
他转身看向我，只道：“长生不老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