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吃的白米粥，是用八个人的性命换来的？想到这一点，念夕颜差点就要吐了，这哪里是在吃白米，分明是在吃人啊！
“还有欣欣的老爹，不就是您的丈夫吗？”念夕颜更加不理解啦，为了养育她，奶奶的老伴要去送死？
“这是命，不能改变的，何况上山了不一定就是死，只是给山神做伴去。如果山神高兴啦，不光不会死，还会长生不老，变得和山神一样。”
变得和山神一样？是变成山鬼吧？念夕颜心想。
“这个秘密，是我们村里的祖先发现的。以前不知道要祭祀山神，有一个姓方的老人活到了七十多。忽然，那个老人失踪啦，到处都找不到他，然后村里的鸡就莫名其妙地死啦，死的时候，鸡血都被吸干啦！”
“是闹黄皮子了吧？”就是黄鼠狼，喜欢偷鸡吃。
“本来也是这么以为的，但是这黄皮子奇怪吧？不吃鸡，就是光吸鸡血。后来大家就把鸡都看好啦，夜里也有人守夜，谁知道那晚有人看到了，有一个黑乎乎的高大的身影在吸鸡血，一回头，那脸是老方的。”
“啊？方爷爷是被黄皮子上身了吗？”据说黄皮子能通灵，可以附在人身上。
“只有脸是老方的，身体完全不像是人，很健壮，跟鬼一样。还有蓬头垢面，披头散发的，也和鬼一样。更重要的是，老方长了一口獠牙，上下都有，有筷子那么长？还有指甲也很长。你看奶奶这口牙，还有指甲，是不是也变长了？”老奶奶亮了一下牙口和指甲。
“救命呀！”念夕颜倒退三步，仿佛看到了奶奶变成山鬼。
如果猜测没有错的话，方老爷爷是赤峡村的第一个山鬼，对他的描述，跟沐子的情况完全符合。
“哈哈，夕颜别怕，我还不会那么快变成鬼。但是老方的事情以后，我们就知道了，超过七十的老人，就会变成鬼。村里胆子大的年轻人，后来组成了打鬼队，去抓老方。老方不想连累家人，就自己上了山，再也没有下来过。接下来我就给你说，欣欣他老爹上山的事情，这里我不太清楚，都是欣欣他哥哥操持的，如果不嫌弃老太婆我啰嗦，还是先说我跟他怎么认识的吧！我是他爹买来的，比他小了十一岁。”
“小了十一岁？”放在现在，两人几乎是不可能产生爱情的，除非是大叔控，不过古代就不一样啦，老皇帝还能娶到貌美如花的妃子呢！
“本来我也是不肯的，只是和他爹一起生活，他种田，我采集野菜，还有抓鱼。我抓鱼的本事可好啦，只要一根树枝，就能在过河石边抓好多鱼，晒了鱼干，可以吃好久。”
这个念夕颜小时候也干过，果然过河石真是抓鱼的好去处。
“我还能分辨十几种野菜，还有没有毒的菌菇，娶到我呀，就是有福气啦！但是有一天，我正采了好多菌菇，他爹忽然就从背后推倒了我，要了我，一箩筐的菌菇都撒了……”
这么炸裂？谁说古代人都是很保守的？实际上古代人在山间，在田头，这样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孔子还是野合出生的呢！
本来念夕颜觉得她和学长做的事情已经够奔放啦，三天三夜啦！不过放在这种民风淳朴的山里，那都不是事儿。
奶奶又笑了笑：“娃娃你别脸红，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一回生二回熟，后来就有了欣欣他老哥和欣欣，他哥是一个优秀的猎户，把他老爹的打猎本领都学全了，那张弓，还有那把剑，就是他爹传给他的。”
“那为什么后来丢在了山里？”念夕颜深情地摸了摸弓箭，能带回来真是太好啦！
“欣欣他爸爸还是很健康的，他箩筐里背上那个死婴，欣欣他哥则是背着徐大壮的母亲，两个人带着各种祭品，就在出发前，举行了祭祀，然后又出事情啦！”
“祭祀是不是要摆宴席的？”念夕颜想到了那个山鬼宴。
“对啊，你怎么知道啊！”这次轮到奶奶惊讶了。
“那个我好像梦到过。”总不能说她是现代穿越过来的吧？在现代的赤峡村里看到过山鬼宴？
“祭祀山神是很重要的，我们自己平时不舍得吃，但是亏了自己，也不能亏山神啊！那天大摆筵席，大鱼大肉，好酒好菜，什么都有，有人嘴馋，还没等山神吃过，就先动手抓了一只酱爆小龙虾，谁知道那只小龙虾居然活了。”
“都煮熟了，爆炒啦，还能活？”念夕颜的认知被完全刷新啦！
“反正是发生怪事啦！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有餐盘里煮熟的小龙虾全都活了过来，疯狂攻击村民。后来有人就发现了，这些小龙虾全都是山上的河里捉来的，那是属于山神的领地，我们不能把本来就属于山神的东西，煮熟了再献给山神去，这是在侮辱山神。”
这个道理念夕颜明白，你不能到别人家里，抢了别人的东西，再转手卖给他？这不是成了八国联军啦！
“所以后来啊，又重新办了山神宴，着急催促欣欣他爹上山啦！我还记得啊，上山的那一天，山上来了好多猫头鹰，它们在山谷里盘旋，嚎叫，那叫声可瘆人啦！”
鬼鸮？念夕颜马上想到这阴间的鸟儿，果然这山神跟鬼鸮脱不了干系。但是鬼鸮会把人变石头吗？还有吸血僵尸又怎么解释？想不明白，脑阔疼。
“那些猫头鹰甚至还笑了，都说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这一笑，所有的村民都吓得跪下了，说夜猫子是山神的使者，要敬拜山神。还有隔壁村的，也过来朝拜，那万人跪拜的场面，也就只有皇上来了才会有啊！”
皇上？念夕颜更加实锤了，她是穿越到了古代。
“欣欣他爹就是在万人的祝福中上山的，好像一个将要出征的大将军，可惜他再也没有回来过。”古来征战几人回，很多时候都是几万人的大军开拔，回来的时候，只有几千的残兵败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