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此刻正聚集于蝉鸣山顶,方圆千里之内,四方神将能穿透万物看到神魔所在,厉害非常。”
“此处距蝉鸣山仅咫尺之遥,这可如何是好?”怜之忧心忡忡道。
“小女子冒昧,如今只能用魂穿术穿到一位凡人体内,与之合为一体,方能躲过四方神将的追踪。”
“那被穿的凡人会如何?”怜之继续追问道。
“被穿之人意识会暂时昏睡,直到用术之人退出体外。”
“可有风险?”怜之锲而不舍问道。
“须待被穿之人睡着之后,方能使用穿魂术,如果在清醒之时强行穿体,可能会导致此人的意识被吞没,永远醒不过来。”
“无妨,医馆有致人昏迷的药物,可使人迅速入睡。”始终一言不发的姬常侍悠悠开口道。
“怜之还有一事不明,姑娘若魂穿到我们身上,那你的肉身该如何处置?”
“蔷薇真身乃是一株白色蔷薇花,脱离灵魂,肉体便即刻化作蔷薇生在草木之间。”
“那会不会被天神发现?”
“蔷薇花随处可见十分不起眼,不必担心会被发现。”
“如此甚好。”
“事不宜迟,二位公子谁来?”
就在蔷薇与怜之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时,常侍已取来入了迷药的茶壶放于桌上,常侍斟满一杯道:“蔷薇姑娘穿到为兄的身上吧,怜之年纪尚幼,恐出意外。”
“兄长这是哪里话?怜之今年二月便已十六岁,早已成年,休要再将怜之当作孩童看。”怜之言罢,便一把夺过兄长手中的茶杯,仰头一饮而尽。片刻之后,怜之便于桌前酣然入睡,姬常侍将之横抱而起,小心安放于床榻之上。
“怜之年少任性,好意气用事,叫蔷薇姑娘笑话了,姑娘还是穿到在下身上最好,为兄的不可让他冒险。”姬常侍言道,又取了一杯迷药饮下,兀自躺在床榻外侧。
蔷薇见二人一副英勇就义模样,嘻嘻笑起来:“这可叫蔷薇为难了。二位公子如此娇美,此时又完全任人摆布的模样,真是叫人想入非非呢。”蔷薇一边嬉笑着,一边爬上床来。
“你……你做什么?”姬常侍此刻神志已不甚清醒,却仍强作挣扎。蔷薇见他一副可怜模样,戏弄之心愈浓,便翻身附上,双臂藤蔓一般妖娆攀上他的玉颈,与之唇舌交缠在一起,姬常侍拼尽力气却动弹不得,就在这时,只听‘咔嚓’一声巨雷炸裂天顶,蔷薇浑身一颤、缩作一团,吓得魂飞魄散,可此时的姬常侍却尚未完全昏迷。
“来不及了!”蔷薇惊呼一声,遁入姬怜之体内。待一道白光闪过,蔷薇姑娘的肉身已消失无踪。
片刻,姬怜之翩然醒转,立肘侧卧于姬常侍的身边,一副色迷迷的模样。
“蔷薇姑娘,我警告你,你……你这个样子,不要再靠近我!否……否则……”还未待讲完,姬常侍便呼呼睡去。
待姬常侍再次醒转时,已是翌日清晨,经一夜风雨洗礼,清晨的拂晓镇已焕然一新。姬常侍踱出房门,屋外天朗气清、微风和煦,鸟儿喳喳叫个不停,令人心情大好。
“怜之?”远远地,他看到姬怜之在鼓弄院子里的几株花草。
“兄长醒了?”姬怜之柔柔笑着,轻翘兰花指,款款行来。姬常侍不自觉后退半步:“蔷薇姑娘,搜查的天神早已离去,你怎还在舍弟体内?你快些出来!”
“人家不嘛~”姬怜之一个粉拳锤在常侍胸上,娇嗲嗲偏头靠在他肩上:“人家害怕,四方神将还未走远呢。”
就在这时,‘咚咚咚…’传来一阵急促敲门声:“姬先生,姬先生救命。”
姬常侍闻声将肩上的怜之顺手一推,便急匆匆去开门,谁知这一推竟将怜之推个趔趄,怜之便顺势伏倒在地:“兄长这粗野蛮汉,怎不知半点怜香惜玉?”谁知常侍竟理也不理,径直奔去开门。地上的怜之自知无趣,翻个白眼兀自站将起来。
“姬先生,快救救我家丫头,她旧疾又犯了。”说话的乃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公子,一身白衣,翩翩若出尘谪仙。白衣公子怀抱一十岁上下丫头,头扎两束蝴蝶髻,面色蜡黄。
“周公子,快进来!”姬常侍也顾不得关门,慌忙将二人引进屋内。而被冷落一旁的姬怜之则踱着步子,悠闲进得房来,只见常侍在榻前忙上忙下,急得满头大汗,一旁的周公子亦心急如焚,唯有怜之全程悠闲自得、冷眼旁观。
“怜之,快把为兄的银针带取来!快!”姬常侍语气焦灼而强硬、不容置喙,“愣着干嘛,快去呀!”
“兄长是在说我么?”怜之一脸无辜。
“罢了,还是我自己来吧。我都急糊涂了,忘了你并不是怜之了。如果怜之在就好了,还能帮帮我。”姬常侍一把推开碍事的怜之,一边念叨着一边从墙边箱柜中取出一卷泛黄的银针带,返回时又推了一把碍事的怜之,气得怜之脸青一阵白一阵。
“姬先生说什么糊涂话,令弟不就在这里么?”周公子蹙眉道。怜之见周公子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竟有些可爱。便凑过去歪头笑道,“周公子竟也不识得怜之了?”
“周公子一身清白,休要拿周公子作怪。”姬常侍一声斥责,怜之竟真的噤声,瘪瘪嘴乖乖背起手来,可身体却也闲不住一直拧拧晃晃。
施了针,小丫头脸色和缓许多,姬常侍试了试额头上的汗珠,嘘声道:“移步室外吧,让丫头静心歇息。”言罢,怜之与周公子皆出得门来,常侍兀自一人在桌前奋笔疾书一番,随后拾起纸页吹吹墨迹也出得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