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妈挺满意，我便趁热打铁，准备提要接她过来住的事：“妈，既然他过关了，那……”
“这只能算过了第一关。”我妈打断了我，嘴角的笑容也淡去了一些：“有的人演技比较好，我不能光听他一张嘴说。但他年纪轻轻就没了父母，也没有什么亲戚，我不好多问。他工作的单位是叫灵犀医疗吧？改天我去那打听打听。”
“哎呀妈，你怎么整得跟私家侦探一样，是不是还得跟踪他？”我嗔怪了她一句，顺带灵光一闪，接着她的话往下说：“妈，你这么不放心他，不如干脆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我们在你眼皮子底下过日子，总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谁要跟你们住一块，多不自在。你要是真想让我放宽心，就赶紧去找份稳定工作把自己养活了，别整天想着你侬我侬的。他有钱又不是你有钱，自己赚的钱花得才最踏实。”
我明白我妈话里的意思，耐心地向她解释：“妈，我没想过靠他养我。我现在写小说能赚一些钱，就算离开他也不会饿死。我是想着你和他才见了一次面，就算他这次能说些漂亮话，平时又能装多久？所以想邀请你过来和我们住几天，跟他多相处相处，看看他这个人到底怎么样。”
我妈沉思了片刻。我见她似乎有些动摇，连忙贴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撒娇：“妈，而且我好久都没吃你做的菜了，好馋好想吃——”
“去去去，别把面粉沾我身上。”我妈嫌弃地掸开我的手。“你和你男朋友商量了吗，人家乐意让我住？”
“放心吧，我说一他不敢说二的。”我一脸自然地扯谎：“我这就去通知他。”
之后我妈去收拾行李，我和易哥包完了剩下的馅。中午我们三个人围在桌前，吃了顿热腾腾的煮饺子。吃完午饭，易哥开车把我妈载到我们的房子。我嘱咐我妈待在别墅里好好享受，然后和易哥出了门，准备去找查天乾的导师聊聊。
“他现在在办公室里坐着。”易哥边开车边跟我说：“当面威胁他会有点麻烦。”
“咱们就好端端地聊个天，怎么能叫威胁呢？”我狡黠一笑：“放心，我有办法让他招。”
我打开了Young发给我的关于查天乾导师的资料：石道，45岁，C市大学林学院森林培育系副教授，研究方向为药用林木定向培育……
我粗略地看了一遍资料，结合查天乾对他导师的评价，心里大概有了个数。车很快开到了C市大学，我们下车直奔石老师办公室。
我推开他办公室门的时候，他正皱眉盯着电脑屏幕。听到开门的动静，他抬头看我，满脸不耐烦，估计是把我当成了找他有事的学生。
但他端详了我的脸几秒后，神色忽然一变：“你是……”
“幸会幸会，石老师。”我笑嘻嘻地拖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我叫怀忑，你应该认识我吧？”
他估计是没想到要杀的人就这么水灵灵坐在自己眼前，表情中流露出少许尴尬，半晌才道：“是我哪个蠢学生说的？”
“看来你的学生们也是崇文教的啊。不过我可是神婆，找到你是天意，用不着谁来告诉我。”
易哥看了我一眼，明白我这次立的是神婆人设，于是默默站在旁边看好戏。
“怎么，石老师不相信我？其实我也略懂一些小小的法术，不然也不能从你们神通广大的教主那里偷走本子。”
我故技重施，取出本子示意给他看，然后随手丢出窗外。他立即起身，想往窗边走。我叫住他，伸手一拿，那个本子又出现在了我手上。
他沉着脸坐回座位，问我：“你找我有什么事？”
“唉，其实我也有些烦恼。我算卦算出你是崇文教的人，却算不出你们教主现在究竟身在何处。果然只有杀掉你们教主，我的法术才能登峰造极。”
他的脸色更难看了。我笑着安慰他：“放心，我只和教主有点过节。而您若是能松松口、稍微透露一点他的下落，事成之后我一定好好答谢。”
他双唇紧闭，似乎并未被我说动。
“不瞒您说，我以前也是C大林学院的学生，早就听说过您的名字。”其实并没有。但我还是叹了口气，露出惋惜的神色：“您是位非常优秀的科研人才，却因此遭到小人暗算、同事排挤，导致学术之路多有不顺。收的学生又是一群好吃懒做的家伙，对您帮助甚少不说，还让您钻研之余不得不分出精力来操心。您的能力比绝大多数学者都要强，只是缺少了一点运气。”
他表情微动。
我继续忽悠：“如果您能帮我一把，我愿意为您弥补上这点运气。发顶刊评院士之类的说起来有点俗气，您的研究方向是药用林木，研究成果可以造福千万病人。等到您取得突破性进展，那么多的病人和家属都会感谢您，您的妻子和孩子也都会为您骄傲。”
说实话，我真心希望他的研究能够顺利，只是这不应该建立在压榨学生和投机取巧上。
听完我的话，他略微低下头，沉吟了一会。
易哥从旁边饮水机接了杯水，放到我面前。石老师抬眼打量了一下易哥，估计猜到了他的真实身份，终于下定决心：“我不清楚教主在哪，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别的。”
“没事，您知道多少就说多少。”
据石老师说，他加入崇文教也是始于一通陌生来电。虽然对方的号码是加密的，声音是用变声器伪装过的，但他还是从熟悉的语气中，听出那是他曾经的老师——前C市大学森林培育系教授、研究生工作组组长，现C市大学基础教育研究院院长、C大附属中学校长——肖章老师。
不仅仅是石道，肖老师还给其他亲信打了电话，安排他们去发展崇文教的势力。现在整个C市大学，俨然一个崇文教分教。
听完他的话，我提了个问题：“肖老师在崇文教是什么地位？”
“他是教主最信任的两位教徒之一，在教中的代号是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