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莫!”南宫冷悲伤的声音穿过走廊,带着几分哭诉和沙哑。陌河走到一半,心神猛地一震,无奈叹声道:“阿冷,我们之间......算了,春节后你来南城的夕阳公园吧,到时候有件东西交给你,那么再见了。再见了,我莫河的人质。”说完快步离开,不再回头。
三楼走廊外,南宫冷愣愣地看着陌河消失的地方,眼角泛着泪光。她轻轻擦拭了一下泪水,像是终于收到了心上人的答复,心中半是苦涩半是甜蜜,最后喜极而泣:“再见吗?不,未来阿冷还想做你的人质啊,冰山莫,我笨笨的冰山莫......”
南宫冷靠在门栏上坐在地上,全身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力气。她不停念着莫河的绰号,脸上带着一丝暖暖的笑容,一想到明年春节就能去南城见到莫河,此刻她只感觉整个都弥漫着沁人的花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更加美好。
天月城中央广场,一座光芒闪烁的传送阵正在嗡嗡运转。
传送阵外站着陌河,痛改前非和痛不欲生三个人,其中痛不欲生拿着一张写满箭头和各种图标的地图,正在给陌河做最后一次汇报:“学长,使用5次传送阵,我们就可以达到距离失语镇最近的洛图城,但之后还要使用几次飞行驿站和陆行驿站,一切顺利的话大概后天晚上就能抵达失语镇。”说完偷偷瞄了一眼陌河,却见陌河一直默默地望向广场西边,眼中似乎闪烁着异样的情绪。
“学长?”痛不欲生见陌河未曾作答,再次喊了一次。
“知道了,我们走吧。”
陌河摇头一声,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转身掏出一袋金币丢给旁边负责传送的NPC。其他两人见状,纷纷兴高采烈地互相击掌,一个箭步踏上了传送阵。
“此番离开,今后恐怕再难相见了,这样的一生难道也是我必须经历的宿命吗?”陌河仰天一叹,心中黯然无比,“既然前路只剩断崖,又何必执着于旧梦,给彼此一个苦痛的未来。方才我终究做不到狠心拒绝,可是阿冷,你为何还是那么笨笨的。”
这次他一旦离开,今后恐怕再难回到天月城,自从在红霜镇主动处理和火神王的恩怨以来,他来这里见南宫冷,又何尝不是在和此女作别。
不,确切地说他是在和每一个相识的人一一告别。
天空是什么样的色彩,未来又将化作何种模样,他已经无法得知了。
尽人事听天命,此番际遇非他所愿,他终究无法主宰自己的人生。按照他的本意,他不该答应南宫冷去南城找他,如今的南城危险诡谲,鱼龙混杂,围绕在他身上的谜团依旧难以解开,他怎会让南宫冷以身犯险。
“不过春节过后,那时我恐怕应该已经离开人世了吧。”陌河苦涩一笑,心底泛起无尽的歉意和失落。
片刻后,传送阵响起一阵轰隆隆的运转声,陌河三人的身影陆续化成白光,接二连三地消失在传送阵中。
广场附近小摊无数,叫卖声依旧彼此起伏,陌河三人从来到天月城再到悄然离开,一路上没有掀起半点波澜,像极了普普通通的寻常玩家。
......
现实世界,南城夕阳公园。
转眼到了下午3点,莫河翘着二郎腿坐在公园长椅上,一只被洗得发白的帆布背包放在左手边,同时他的大腿上压着一本黑色笔记本。笔记本里有最后一篇日志《陌河》,到了今日莫河终于写完了。
莫河匆匆浏览了一遍写好的日志,随手把笔记本和保温瓶等杂物装进袋子里,接着他把帆布背包从里到外好好清理了一遍,将一个密封的信件放进背包的夹层中。忙完之后莫河重新拿起写字板和草稿纸,继续在纸上写着新歌词的草稿。
时间已经接近12月末,南方的天气变得越来越湿冷,忽然一阵寒风吹过,莫河手指一,差点握不住笔。努力写了片刻后,莫河给手心哈了一口热气,忽然抬头望向远处。
公园那头跑来了一个戴着浣熊帽,脖子上缠着红色大围巾的小男孩,那家伙一看到莫河,立刻笑着跑了过来,一下子扑进莫河怀中。
“大哥哥,莫秀来啦!”
“莫秀,昨天我有事没来,实在抱歉。”莫河微微一笑,很是宠溺地揉了莫秀的小脑袋。
“嘻嘻,大哥哥今天刚发了消息,我立刻就过来了。”莫秀得意地笑一下,一屁股坐在莫河身边。他左看右看,很快被莫河手上的写字板和草稿吸引,见状莫秀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好奇问道:“大哥哥,你是在写什么呀?”
“写一首歌的歌词。”莫河笑着回道。
“大哥哥别写了,先帮莫秀出个主意好不好?”莫秀嘟起嘴巴,抓着莫河的手臂摇来晃去。片刻后见莫河终于停下书写动作,莫秀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哥哥,莫秀现在想谈恋爱了,请问可以吗?”
“什么?”莫河神色一怔,忽然大吃一惊,转头认真看向身边的小屁孩,一脸严肃道,“莫秀,你今年多大了?”
“今年八岁。”莫秀像是没有看到莫河的脸色,而是一根一根扳着手指,兴奋地解释道,“是这样的大哥哥,这两个月来我的成绩越来越好,老师和同学可喜欢我了。其中一个是班上的小班花,还有一个是隔壁班画画最好的,她们经常拿早餐给我,朋友说她们都在暗恋我。我想了好几天呢,觉得她们这样偷偷喜欢我实在太辛苦了,我不能无视他们的感情。”
“你这小屁孩居然如此早熟。”莫河满头黑线,忍不住教训道,“莫秀啊,你是立志要成为大诗人的优秀人物,现在绝不能被什么恋爱冲昏了头脑,该取舍时就要当机立断,知道不?”
莫秀闻言一愣,半天才回过神来,接着瘪着嘴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莫秀。”看着小家伙一副受气包的模样,莫河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听大哥哥的话吧,你现在还小,很多伟大的梦想还未开始,怎么能被儿女情长所左右,你应该去放眼更广阔的天空。”
话说到一半,见莫秀终于认真地点了点头,莫河沉默片刻,拿起了旁边的帆布背包:“好了莫秀,这次叫你来,大哥哥有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你愿意帮大哥哥一个忙吗?”
“愿意啊,大哥哥想叫莫秀做什么啊?”莫秀眼睛一亮,满脸好奇地看向莫河。
“大概春节后,会有一个漂亮的大姐姐来夕阳公园,她是来找大哥哥的。”莫河眼神一颤,故作平静地笑了笑,“不过那时候估计大哥哥要去云游四海,暂时不在南城了,那么你能代替大哥哥将这个帆布背包交给她吗?”说着两手捧起背包,郑重地托付到莫秀身前。
“好呀,没问题!”莫秀大声喊道,伸出小手接过背包,“不过莫秀不认识那位大姐姐,大哥哥有她的照片之类的吗?”
“照片?”莫河闻言一怔,南宫冷的照片他怎么可能存有,忽然他心头一惊,想到床底下的旧箱子里好像还留着一张照片,那是唯一的一张。
莫河迟疑片刻,苦笑着点头道:“这个大哥哥恐怕要回去找一下,照片的话下周给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