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讳莫如深

“小羽，你们在哪里？”

这时候穆羽的电话响了，她示意林向依，然后到外面接电话。

“霆副队，我和晏阳在外面办事儿，怎么了？”穆羽听得出，赵宇霆的声音非常焦急。

“今天早上有几位摄影师在山上拍日出的时候，发现了一具无头女尸，这件案子交给我们二队了，现在人手不够，位置发给你了，你和晏阳快点过来。”

穆羽这才发现，邱枫刚才给她发过信息，说接到了队里的通知，现在已经赶往现场了。

“林总，不好意思，我们现在有点事儿，今天已经了解了一些事情，后续需要，可能还要您的配合。”穆羽回到林向依办公室，示意晏阳收拾东西。

“好的，你们刑警可真忙。”林向依大概了解了，他们应该是发生了刑事案件，自己也不方便多问，就站起来送客。

“发生什么事儿了？这么急？”晏阳就知道，肯定又有案子了。

“到车上慢慢说，你开车，小枫已经发来现场照片了，我得看看。”穆羽示意晏阳开车。

“肯定是大案子，我看看位置。”晏阳打开手机，穆羽已经将定位发给了他。

“这么偏啊？这祁山平日里可真是没人去，咱们的车恐怕一会儿都上不去，肯定得爬山。”晏阳看到这定位，就知道大概位置在哪里了。虽然没去过，但也是大致了解的。

“你怎么知道没人去？不过对于户外运动的爱好者来说，这祁山确实是比较险峻的。”

“就前段时间，不是还把几个驴友给困在上面了？当时好像还出动了消防了蓝天救援队才把他们救下来。你知道这祁山之前叫什么？”晏阳把车子停下来等红灯。然后故意压低 了声音。

“叫什么？”穆羽虽然从前爱好登山，但这座山是几位前辈都告诫她不要去爬，这儿山势陡峭，里面的路错综复杂，上去了就很容易迷路。

“叫弃山，从前有人想要自杀的人，都会选择这里，反正他们也没有打算活着出来。所以云姚这边传说啊，这山上闹鬼呢，”

“你还相信这一套啊，如果有鬼就好了，那也不用我们警察费劲儿，让死者的冤魂自己报仇好了。”穆羽当警察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现场没见过？她从来不相信有什么鬼神之说。退一万步说，如果真的有鬼，那该胆寒的应该是凶手吧。

“不过这祁山，传闻可真不少。我小时候就听老人们讲过，这山邪乎的很，冒险上山去采药的人，几乎都没有活着回来的，外面的人也不敢贸然去找。”晏阳从小就在云姚长大，这里的传言也听过不少。

“那也是大家以为舛讹罢了。说不定是谁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想让别人知道，才编出这么恶毒的传言来。虽说这次尸体是在山脚处被发现，但也是有人才会发现。那些去了山里，一去不复返的人，必定是因为山势陡峭，失足掉下山了。”穆羽觉得老人们中间的一些传言，就是谣传，三人成虎，子虚乌有的事情，最后都变成了各种奇怪的传言。

“也是，咱们当警察的，别人不敢去的地方，咱们不都得去么？小羽，等这案子结束了，我大概要休息一段时间。”晏阳的情绪突然有些低落。

“你怎么了？”穆羽转头打量晏阳，在她记忆中，晏阳好像体格壮如牛，就又一次受了伤，都只是请了几天假休整了一下，就回来上班了。年假和他更是无关，几乎是一年三百六十天都在工作的状态，怎么好端端的要休假了？

“额，就是我妈想让我陪陪她，我爸前年去世了，家里就我妈一个人在，她总嫌我工作忙，没时间陪她，我本来想明天就请假的，已经和文队打好招呼了，但现在不是遇到这个案子。”晏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陪母亲是大事儿啊，你不早说，你路边停一下，我自己开车过去就好了。”穆羽示意晏阳把车停在路边。

“小羽，就让我陪你把这个案子跟完吧，我这都知道了，如果现在休假，我也不安心啊。”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说的感觉像是生离死别一样？你真的是要回去陪母亲？”穆羽审过那么多嫌疑犯，晏阳这语气她一听就不对劲儿。

“这不是我打算陪我妈出去玩儿一趟嘛，好久都见不到了。”晏阳躲避着穆羽的目光。

“真的？”穆羽去看晏阳的侧脸，却发现他又变成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真的啊，你不相信可以去问文队。”晏阳指了指她的手机。

“文队去厅里开会了，这事儿犯不着去问他。”穆羽想起来，自己就见过一次晏阳的母亲，是在晏阳父亲的葬礼上。当时老太太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丈夫的棺椁，没有情绪激动，只是眼神中充满着不舍。她那时候是第一次相信了爱情，相爱的两个人，是细水长流相伴一生的，即使是死亡，也可以平静地面对。

“所以，我不在的日子，你一定要想我。”晏阳努力地想把气氛变的轻松一些。

“好，如果有空了，我一定抽时间想想你。”穆羽笑了笑，即使要面对案子，也得有一个好的心态。

晏阳看着穆羽的笑容愣住了，她现在已经有了盔甲也有了软肋，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就算不放心，自己也再没有立场。

“好啦，你就停前面就可以了，我去和文队说。虽说这工作重要，但家人也同样重要。我还羡慕你呢，还可以回去陪母亲。”穆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苦涩。毕竟人家晏阳是好事儿，自己何必提起这些事儿来破坏现在的气氛呢？

“我的假期过几天才开始呢，就让我站好最后一班岗吧。”晏阳没有停车，径直开车往前走。

“你瞎说什么呢？当这么多年警察不知道忌讳点啊？”穆羽虽然不迷信，但他们这样的工作，最好是别提什么‘最后’这样的词儿。

“是我的错，以后不提了。”晏阳把车开到了山路上，这几年政府为了做旅游开发，已经把祁山这边的路修好了不少，沿途山上容易落石的地方也罩上了防护网。

“现在这儿到是山清水秀的。”穆羽没有来过这里，但看外面的风景，绝对不是晏阳所说的闹鬼的模样。

“你不知道这山白天晚上是两副模样？”晏阳想到自己小时候有一次路过这里，真的被那种幽暗的样子给吓到了。

“就在那边，我看到他们了。”转过一道弯，穆羽看到了路边停着的警车，警戒线也拉了起来，虽然这儿属于荒山野岭，但还是吸引了附近的一些村民前来围观。

“哎呀，真可怕啊，好像连头都没有了。”

穆羽一边走一边穿戴勘察装备，就听到外围的围观者正在小声议论。

“你们没有拍摄吧？如果私自把现场照片外传，是要负法律责任的。”穆羽转头看着那几个村民。

“我们可不敢拍，到是那几个发现尸体的人有没有拍你们快去查查，他们可都大包小包背着那么大的照相机呢。”为首的一个年轻男人听到穆羽的话，赶忙带着同行的人离开。

“你们是住在这附近么？怎么到这儿来了？”穆羽喊住那几个人，她看着这几个年轻人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如果平时没人来这山上，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是山下村子里的村民，也是种植中药的，山上有很多珍稀草药，我们就经常上来碰碰运气。”另一名看上去憨厚一些的年轻人推了推他，示意自己来解释。

“我没问你，你让他说。”穆羽看刚开始说话的男子不说话了，觉得这几个人行为很是诡异。

“我们就是挖草药的，这山平时大家都不敢上来，所以山上的草药质量很不错，我们就挖点卖给药店。”男人见自己被点名了，就解释。

“那把你们今天挖到的草药给我看看。”穆羽看他们每个人确实陪着一个大筐。

“这不今天还没开张呢，路过这里就听说是发生了命案。这也真是晦气，我们都准备回家了。”

“你们看到了什么。来，把你们的身份证给我看看。”穆羽觉得这几个人很是可疑。

“谁出来挖草药还带着身份证啊？”第一个年轻男人撇了撇嘴，看上去有点不满意。

“小羽，怎么了？”这时候晏阳已经停好了车，却看到她在和几个年轻人说话。

“他们说自己是上山草药的药农，你把他们的身份证信息登记一下，我去现场那边看看。”穆羽看到晏阳来了，示意他来帮自己。

“好，你先过去吧，我把他们的信息登记好就过去。”

为了防止有人外传现场照片，警戒线的位置距离案发现场还有一段距离。

“小羽，你可算来了，怎么这么久？”邱枫一眼就看到穆羽走过来，但是他却拉着穆羽往反方向走去。